玄鳞柜坊在黑齿港开张三日,冻海髓矿凭条在市面流通如金票。五狱商会长老会震怒,九艘焚铁巨舰封锁黑齿港主航道。
“玄鳞膏船一石,缴铁尸税三具!”焚海盟税使立舰首呼喝,港外浪尖浮起百具覆铁甲的沧浪战尸。铁尸喉管被蚀星铁索穿透,锁链汇向舰底暗舱。
裴渺坐柜坊顶阁,枯爪推开千面佛的密报:“商会掏空尸窑,凑了九百具沉尸压舱。”青鼎侍呈验铁尸样本,铁甲接缝处微刻“五狱征玄”小印。
“开税道。”裴渺指节叩响海图,“用他们的尸,铺我们的路。”
赤潮屿商港,焚海税卡。十条玄麟膏船泊岸排队,税吏抬铁尸秤砣登船:“船货十石,缴三十具……”话未落,船板裂开暗门,数名颈烙驿印的水手掀翻铁尸秤。秤砣砸地粉碎,露出内填的赤潮屿火晶走私账册!
“假税砣?!”税吏拔刀。船老大袖出玄鳞柜坊兑票:“真税砣在裴爷库底。”票面角落印着焚海税吏私造劣秤的流水印。岸上商队哗然,焚海盟监税舰被迫开闸放船。
当夜赤潮屿十七处税吏宅被焚,火场余烬里熔化的铁水凝成“税”字界碑。
藤母渡尸税关。万朽木原税曹封河勒船:“缺三具铁尸的船别想过!”膏船船主冷笑推十口铁棺上岸:“棺里够三十具,开验?”
税曹抽刀劈棺。棺盖震开瞬间——棺内窜出墨绿腐藤!藤蔓缠住税曹颈骨猛勒,藤根缠着藤母渡守将克扣军饷的账册绞碎!后续船队碾过满地藤渣破关。万朽木原十三哨卡次晨挂满藤尸示众。
蚀骨矿港尸税官更狠。商船被逼卸下九成膏货当税。玄鳞死卫当众剖开三具铁尸胸腔,尸心内嵌的蚀星砂块叮当落地:“矿港昨夜爆膛的熔炉,砂源在这。”
矿督独眼蝰拔刀前,死卫已掷出铁尸军牌。牌背刻着矿港税官的蚀星砂走私密契!围观商会代表立时鼓噪:“五狱税吏吃里扒外!”尸税关被商会监查使亲自拆毁。
黑齿港外风高浪急。焚铁税舰撞沉两艘拒缴的玄麟膏船,铁尸投海如雹。柜坊顶阁窗户被飓风吹开,千面佛白骨算盘珠疾射九舰!
“税,缴了。”裴渺枯手自海图提起。
海面骤然浮起千具绑铁索的沉尸!尸阵铺成浮桥横贯主航道,锁链末端缠住税舰龙骨狠拽——
轰隆!
九艘焚铁巨舰被尸阵拖得倾覆互撞!舰底暗舱八百具备用铁尸破闸而出,随沉尸一同铺成十里浮桥。
玄鳞膏船队碾过尸桥入港。桥面残尸颈骨刻满小字:玄鳞税驿道——强征者埋此。
五狱商会信鸽夜投柜坊窗台:“许开三港免税道,撤尸驿。”
“免税?”裴渺捏碎鸽骨,“明日开征沧浪怨灵税。”
冻海方向传来闷雷,三百艘裹白帆的鬼船压境。
第123章:霜滢烙万棺
焚海盟的赤色信旗插上霜滢坊废墟时,月织姬正削冰为碑。碑文“玄鳞不烬驿”未刻完,左横残部裂冰弩已钉穿她肩胛。
“裴渺的狗头值三条髓矿!”独臂左横熔爪按地。冰层间浮出百道焚海源火,将断壁残垣烧成火牢。
血鼎骑残兵结盾护卫,左横熔爪劈碎冰盾:“困死他们!让裴渺拿冻海来赎!”
热浪中碑身冰纹微熔。月织姬突然捏碎左肩弩箭,断箭反手插入冰面!箭尖戳破的冰层下,墨莲生玉棺残留的枯髓毒瘴喷涌而出!
毒瘴触火竟爆燃!青紫魔焰吞没左横前锋三十人,尸骨燃成铺路火砖。
“贱人!”左横断臂熔火重凝爪形,却见月织姬引毒血涂碑。血书“税”字烙上冰碑,碑底冰刺暴长刺穿三名熔火卫!
焚海残部稍滞,霜滢坊天际线骤然压来阴云——三百鬼船白帆蔽日。
万棺舟主舰艏立青袍客。铁尸税链自舰桥垂落,链条尽头捆缚的却是沧浪宫冰刑长老,冻成青紫色的唇瓣犹在嗫动:“万棺舟…替五狱收玄鳞税……”
裴渺踏浪而至,焦足碾碎浮冰:“你的船够装税么?”
青袍客袖出白骨税册:“玄鳞柜坊岁供三成利,换万棺舟的磷火航标。”
枯爪突擒税册!册页翻飞间,每页都印着不同港口的尸税官死状:“这税单,裴某替你送过五狱了。”
万棺舟主暴退,舰首万道白幡如活蛇缠向裴渺!焦藤躯干瞬裹成茧。白幡缝中青袍一闪,骨刃直捅裴渺后心——
铛!
刃尖刺中玄鳞火网!裴渺反手扣住青袍腕骨:“航标留下,船沉为税。”
膝骨劫脉炸开!万棺舟底被无形巨力撕出裂口,沧浪刑长老带着铁链坠海。更多铁尸税链如群蛇乱舞,却被玄鳞火网尽焚!
青袍客弃舟腾空,白幡裹体成茧遁入深海。仅余白骨税册在焦爪中灼烧,册灰凝成磷火航标没入冻海。
裴渺碾碎航标残迹:“万棺舟的爪该剁了。”
霜滢坊火牢已成冰窟,月织姬踏着左横熔火卫的焦骨刻完最后一道碑文。血鼎骑撬开冻硬的白帆鬼船船板,舱内堆积的竟是五狱商会私运的髓矿石。
“这税缴得值。”青鼎侍熔髓矿膏,膏体浇铸新驿基石。磷火航标的幽光在基座流转,指引向深海中万棺舟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