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太傅府,杜若溪坐在窗前,手中虽捧着一本诗集,眼神却游离在外,显然心思并不在书上。她的脑海里全是远在蜀地的宁莞。她和宁莞相识不久,却因性情相投结下深厚情谊。如今,她与太子殿下东方曜的婚期已定在明年端午之后,满心的喜悦迫不及待想与宁莞分享。
“唉,莞儿在蜀地也不知怎样了,她忙着找店铺开火锅店,肯定分身乏术。”杜若溪轻轻叹了口气,平日里那如同冰霜般高冷的面容,此刻也不禁染上了几分焦灼。
贴身丫鬟见自家小姐如此烦恼,贴心地走上前劝慰道:“小姐,要不派人去蜀地把您和太子殿下婚期的消息告诉宁姑娘?让她也能一同欢喜欢喜。”
杜若溪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莞儿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我若派人去打扰她,怕是会给她添麻烦。再者,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店铺,心里肯定着急,我这消息此刻告诉她,反而让她分心。还是等她安定下来再说吧。”
丫鬟点点头:“小姐考虑得周全。那等宁姑娘在蜀地安顿好了,咱们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宁莞听闻城西有一处两层的铺子要转手,满心期待着能和杨大叔商量此事,便匆忙赶到郑氏商行。刚迈进商行大门,话还没出口,就被杨大叔一把拉住。
“宁姑娘,快跑,又有热闹看咯!”杨大叔满脸兴奋,扯着宁莞就往城中万花楼的方向奔去。
宁莞被拽得一个趔趄,忙问:“杨大叔,到底啥事儿啊?啥热闹这么急着去看?”
杨大叔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还不是郑老爷那档子事儿,他又跑去万花楼找花魁郭勤勤啦,他夫人祝岚珊知道后,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杀过去了,估计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呢,上次咱们就瞧了个热闹,这次肯定也精彩!”
宁莞无奈,只好随着杨大叔一路小跑。待他们赶到万花楼,楼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挤到前排,只见万花楼大厅内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郑海涛站在大厅中央,神色坦然中带着一丝倔强,丝毫没有犯错的觉悟。他身旁的花魁郭勤勤,身着淡粉色纱裙,外罩薄如蝉翼的白色轻纱,娇弱柔美,楚楚可怜。她柳眉微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泪花,似落非落,仿佛下一秒就会泣不成声,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无辜模样。
祝岚珊则站在对面,气得脸色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活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她身后跟着一群家丁,各个面露凶光,摩拳擦掌,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去。
“郑海涛,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祝岚珊怒声呵斥,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划破空气,“你天天往这烟花之地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有没有咱们郑家的脸面?你为了这个贱人,把家搅得鸡犬不宁,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她手指着郑海涛,浑身气得不住颤抖。
郑海涛却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说道:“岚珊,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我有个红颜知己又怎么了?更何况,勤儿如此善解人意,温柔贤惠,我还打算娶她进家门呢。你呢,整天就知道争风吃醋,家里的事儿也不管,哪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祝岚珊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做出这等丑事,还有脸指责我?”
这时,郭勤勤轻轻抽泣起来,声音婉转哀怨,好似寒夜孤啼的杜鹃:“夫人,您别责怪涛哥了。都怪勤勤命苦,沦落这烟花之地,若不是涛哥怜惜,勤勤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勤勤对涛哥,纯粹是感恩之情,绝无其他非分之想。勤勤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哪敢和夫人您相比,又怎会妄图破坏你们的家庭呢。只是涛哥对勤勤实在太好了,勤勤实在不忍心看到涛哥因为勤勤而被您责怪呀。”她一边娇声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欲滴未滴的泪花,那柔弱可怜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真会以为她是世间最无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