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公主拧着眉道:“驸马这不是为难本宫吗?
是你妹妹亲口承认的罪行,难道要让本宫徇私枉法,得罪镇北侯府吗?”
“你明知不是她做的。”
江元修怒极,也怪自己的妹妹蠢,非要站出来为他顶罪。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就算他当真要报复许氏,也不会选择在公主的宴会上动手,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可惜他被人绊住了脚,来得迟了,未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信阳公主拿起蒲扇摇了摇道:“哦?不是她做的,那她为何要承认?
难不成是驸马你做的,而你妹妹是为你顶罪?”
“楚倾玉!”
江元修怒火腾冲竟直呼起了信阳公主的名讳。
他站了起来捏着拳头问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驸马说的这是什么话?谁人不知道你我夫妻恩爱,本宫怎么会恨你呢?”
信阳公主将那个恨字咬得极重,偏偏那表情带着温和的笑。
这个模样的她让江元修心生一股骇人的寒意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公主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镇北侯,你身为公主想得到一个男人又何必大费周章?”
“呵?”
信阳公主冷笑一声讥讽道:“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机关算尽。
本宫和你不一样,强迫得来的东西终究不属于本宫,本宫要的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江元修从信阳公主嘴里听到这四个字只觉得好笑。
论手段,算计人心的本事谁能比得过她。
偏偏她却还在这里装无辜。
他冷笑一声道:“公主殿下真以为旁人是傻子?
你借我江家和侯府的仇怨为由头,算计镇北侯的夫人。
倘若有一天镇北侯得知真相,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
信阳公主摇扇的手一顿,随即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江元修,讥讽道:“驸马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今日之事势必会传到陛下耳中,你们江家欺瞒朝廷多年,你觉得陛下会放过你吗?”
江元修也是有此担心,才会来求见信阳公主,奈何被她三言两语给激怒忘了分寸。
眼下还不是和信阳公主撕破脸皮的时候,毕竟他也没有把握太子会不会为了他和信阳公主翻脸。
江元修只能咽下这口气,他走到桌前,软了语气道:“公主就算不为了我,也该为承恩考虑吧?
难道你要让他日后在京城抬不起头吗?”
信阳公主瞥了江元修一眼,嗤笑道:“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诚然本宫丢些脸面无妨,但不能不顾承恩的感受。
这件事本宫可以帮你按下,不过可能要让驸马受些委屈,你可愿意?”
江元修后退一推,拢袖行了一礼道:“只要能平息此事,受些委屈又算什么?”
“罢了。”
信阳公主淡淡的声音道:“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本宫帮你便是了,你先回去吧。”
“多谢公主。”
江元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有些得意的。
任凭信阳公主如何恨他,她既然身为一个母亲,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江家名誉受损。
她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却不能不顾儿子的感受。
江元修离开后,信阳公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眸里泛着凛冽的寒光,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
而此时大街上。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骑着马背着行礼来到了镇北侯府的门前。
他翻身下了马,打量着这气派的府邸,迈步上了台阶。
结果刚走到门前,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你是什么人,敢擅闯镇北侯府?”
男人挺了挺腰板道:“看清楚了,我乃镇北侯府的世子。”
“世子?”
侍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你真是不要命了,竟还敢冒充我们家世子?
我们家世子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回京了。
别以为你长得和侯爷有几分相似,就能冒充我们家世子。
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等等。”
许清砚伸着手,一脸狐疑道:“你方才说什么?这侯府的世子一个月前就已经回京了?”
“对啊。”
侍卫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道:“下次行骗前最好先打听清楚。”
许清砚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他后退了一步看着镇北侯府的匾额,确定自己没看错。
然后问着那侍卫:“这镇北侯可是燕州来的那个土匪头子?”
侍卫闻言将腰上的剑拔了出来,呵斥一声:“大胆,你竟敢对侯爷不敬。”
看着侍卫这反应,许清砚确定自己没弄错,这镇北侯就是他那个当土匪的爹。
可是这府上为什么会多了一位世子呢?
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他?
就算是冒充的,他爹娘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啊。
“快走,不然我们可就要报官了。”
侍卫有些不耐烦地驱赶着许清砚。
许清砚不跟这侍卫一般见识,他道:“那你好歹去给我通报一声总行了吧?”
侍卫回道:“夫人带着郡主和世子去公主府赴宴去了。
侯爷也不在府上,你如果不怕死就在外面等着吧。”
听到家人都不在,许清砚也不跟侍卫啰嗦,转身来到了门前的镇门石兽前靠在上头,抱着双臂等着他们。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镇北侯府的门前。
楚云淮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扶着许尽欢下来,随后镇北侯和许氏才下来。
看见自己的爹娘和妹妹,许清砚面上一喜,站在石兽前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喊道:“爹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正要进府的四人,听到许清砚的声音纷纷看了过来,却见他们四人脸上神色各异。
镇北侯和许氏没想到儿子回来得这么快,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许尽欢。
许尽欢暗道一声糟糕,她亲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这要让她如何接戏?
想了想,她装作一脸疑惑地问道:“爹娘,他是在叫你们吗?”
“不是!”
镇北侯见女儿认不出自己的哥哥,他匆忙否认道:“不知是哪来的疯子,估摸是认错了人吧。”
说着他给楚云淮递了眼神道:“砚儿,快带你妹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