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三十里处的黑松林中,一片肃杀之气悄然弥漫。林间小道旁,几座破败的草庐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龙飞一袭黑衣,腰悬长剑,立于林外高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俯视着下方隐秘的动静。身后数十名精锐黑甲卫悄然散开,气息收敛,手中兵刃寒光微闪,尽皆等待他的号令。
数日前,龙飞收到一封密报,指向此处乃是地方豪强与京中某些保守派大臣勾结的秘密据点,暗中筹谋阻挠新政,更有囤积私兵、倒卖禁物之嫌。他并未轻举妄动,而是亲率最得力的黑甲亲卫,乔装潜行,待到夜半时分,正好是对方最松懈之时,准备一举突袭,将其一网打尽。
龙飞闭目凝神,耳边似有海潮之声回响,体内真气运转,覆海诀心法悄然催动,周身似与夜风、山林融为一体。刹那间,他猛然睁眼,瞳中精光一闪,低喝道:“动手!”声音虽低,却如雷霆震耳,蕴含无形威压。黑甲卫闻令而动,宛若幽灵般自林间掠出,朝草庐据点扑去。
草庐内,数名粗布短衣的大汉正围着一张破木桌,低声议事,桌角堆放着几只打开的木箱,里面隐约可见刀剑寒芒。领头之人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眼底却有一抹精明之色。他刚端起一碗烈酒,忽觉窗外风声不对,猛地站起,喝道:“谁在外面?”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草庐大门已被一脚踹开,数道黑影如风卷入,寒光乍现,杀气扑面而来。
“敌袭!”那魁梧大汉大吼一声,拔出腰间短刀,欲要反抗,然下一刻,一道凌厉剑气已自门外袭来,剑未至,气先到,逼得他全身寒毛直立,只能仓皇侧身避开。木桌应声断裂,碎片四溅,屋内之人尽皆骇然。龙飞长剑在手,缓步踏入,目光如冰霜,扫过在场众人,沉声道:“本王奉命彻查逆党,谁敢顽抗,杀无赦!”
此言一出,屋内之人尽皆色变。那魁梧大汉咬牙道:“你是何人?敢擅闯此处,知不知道我们背后是谁?”龙飞冷笑,长剑一挥,一道无形剑意席卷而出,直将那大汉震得连退数步,手中短刀“当啷”落地。他再无半分侥幸之心,颤声低呼:“定海王饶命!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实不知详情!”
龙飞冷冷道:“奉命?奉谁之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他话音中蕴含真气,振聋发聩,震得在场数人耳膜生痛,尽皆跪地,不敢再有半分反抗。黑甲卫迅速上前,将人尽数绑缚,又在草庐四周搜查,果真翻出几箱私藏的兵刃与一堆密信,信封上赫然可见某些朝中大员的私印。
龙飞拿起一封信,借着火光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这些信件中,不仅有地方豪强与京中保守派勾结的铁证,更有数封措辞隐晦的往来书信,似与多年前覆海会旧部的暗语相合。莫非那覆海会余孽,仍潜伏在暗处,伺机反扑?想到此处,他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冷冷下令:“将人押回大牢,书信一件不许遗漏,尽数送往御书房呈交圣上!”
天还未亮,龙飞已押着一干人犯,回到紫禁城外的大牢之内。皇宫大牢阴气森森,石壁上挂满铁链,火把昏暗的光芒映得人影幢幢,更添几分压抑。被俘之人尽皆被锁在铁笼之中,个个面如死灰,魁梧大汉更是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龙飞的目光。
龙飞立于牢中,亲自审讯,声音如冰:“本王再问一次,这些书信从何而来?背后主使是谁?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王手下无情。”那大汉战战兢兢,终是开了口:“小人不敢隐瞒……这些信件,多是来自江南一带,由一自称‘海沙帮’的势力递送。帮中人行事诡秘,常以‘故人重聚’为暗号,与我们联络。至于背后主使,小人实在不知,只知他们势力极大,连……连朝中几位大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海沙帮?”龙飞闻言,心中一动。这名号虽陌生,但其中“海”字,却隐隐让他想到覆海会旧部的痕迹。他沉吟片刻,复又问道:“那密信中为何有‘覆海旧事’之语?你等究竟知晓几分?”大汉闻言,脸色愈发苍白,支吾道:“小人只知听命行事,信中之事,实在不敢过问……求王爷开恩!”
龙飞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知再问也难有结果,当下挥手命人将其押回牢中。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黑甲卫统领,低声道:“此事牵涉甚广,绝非表面看来这般简单。你即刻派人前往江南,查探这‘海沙帮’的底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至于这些书信,本王会连夜呈交圣上,由圣上定夺。”
是夜,龙飞孤身入宫,将一摞书信恭敬放于御书房案几之上。承泽早已得知此事,正披着一件玄色龙袍,端坐于案后,见龙飞入内,沉声道:“定海王,此番辛苦了。密信之事,可有眉目?”龙飞微微躬身,沉声道:“回禀陛下,此次突袭,臣已擒获数名关键人物,查获书信数十封,内有地方豪强与朝中某些顽固之徒勾结的铁证,意欲阻挠新政,扰乱朝纲。臣斗胆,请陛下即刻下旨彻查,绝不姑息。”
承泽闻言,接过书信,仔细翻阅,面色愈发阴沉。他将信件重重拍于案上,冷哼道:“好一个胆大包天!这些逆贼,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视朕之新政如无物!传旨,着刑部即刻彻查张延年一党,无论牵涉何人,一律严惩不贷!”龙飞低头称是,然心头却隐隐察觉到,承泽语气中似有一丝复杂情绪,似是对此事背后更深层的隐忧有所感触。
“定海王,”承泽忽而抬眼,目光深邃,直视龙飞,“此次查办,你可有其他发现?”龙飞略一犹豫,终是开口道:“启禀陛下,臣在书信中察觉些许异样,似与覆海会旧部有关,或有余孽暗中资助反对势力。此事尚无定论,臣已命人深入追查,待有确凿证据,再向陛下禀报。”
承泽闻言,眉头微皱,沉默片刻,方缓缓道:“覆海会……此毒瘤虽被连根拔起,然余毒未尽,实为心腹大患。定海王,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置,无论牵涉何人,朕只要一个干净的结果。”龙飞领命,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覆海会之事,他自是了然于胸,但如今朝中暗流涌动,地方豪强与保守派的阴谋背后,若真有覆海会余孽推波助澜,又会牵出怎样的惊天之局?
退下之后,龙飞步出御书房,夜风拂面,寒意刺骨。他抬头望向天际一轮残月,覆海诀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似有海潮之声自心底涌起。一瞬间,他似感受到某种无形召唤,遥远海域中,莫非还有更大的隐秘,等待着他去揭开?而朝堂之上,承泽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又是否在暗示着君臣之间,一场更大的考验已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