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抱着头便是一场痛哭。
秦川亦和果里王的长子、就是依恩的兄长相互认了亲。
之后几人才在那金碧辉煌的王宫大殿中坐下说话。
穆元湛告诉了果里王依恩在大夏很好,并告诉对方,他不日后便会顺利归国。
金碧辉煌的王宫大殿上,穆元湛把大夏当今皇帝和自己要扶持秦不往为王的事告诉果里王,他和儿子都竭力赞同。
果里王已经是古稀老者,她一双老而不昏花的眼睛诚恳无私,看看穆元湛,又看看秦不往道:“我蒲丽国国运不幸,出了两代荒淫无道、昏聩祸乱我王室的君王。我与王弟当年一心想扭转王室的昏暗局面,其中一心想着与大夏朝修两国之好利两地百姓便是我兄弟二人的夙愿,那时从我的私心来说便是想让王弟来代替先王。”
“但当年我兄弟二人时运不济,王弟被迫害的家破人亡,我也从此后再没有在大殿之上可谏言的权利,如今王弟能有幸得大夏皇帝陛下扶佑,成为新的国王,是再好不过的事。”
“纵使我蒲丽国为附属国,只要对两岸百姓有利,我王国自愿与大夏共进退。”
当年秦不往被迫害是果里王竭力相救,而他能躲过那场劫难完全是因为有王都的那些百姓将其拥护下来。
如今新王是当年蒲丽国威望很高的宸王,又有了他这个王室遗老的支持,王都、乃至整个蒲丽国的百姓对于大夏对蒲丽国的大统更会加顺利。
穆元湛神色肃穆威严,言语亲和,尽显大国气派,是沈云歌再一次发现他与往常不同的样子。
他向老兄弟两个人和秦川郑重道:“还有一事。”
众人都看向他,沈云歌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道:“不日宸王登基为国王,秦川便是蒲丽太子,本王和皇上决定将皇妹朝阳公主嫁于蒲丽太子为太子妃,更晋两国之好。”
秦不往和儿子两人虽然知道纯禧的心思,但是这么快要促成两人间的婚事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但此事对他们来说不枉是一件极好的事。
父子俩对视一眼,秦不往欣慰地含笑点头,向着儿子便道:“小子,为父替朝阳公主做主,今后只能有公主一个太子妃,再不能有侧妃,若是你不老实,从爹我这里不会饶了你的!”
看到秦川和沈云歌都抿嘴笑,果里王和他的长子不明所以,便问:“呀,小师妹难不成就是朝阳公主?”
众人的笑意骤然一尬纷纷看向穆元湛那个食醋大王,便见他眉目一觑,第一个解释:“果里王误会,皇妹在营中,这位是本王的王妃。”
秦不往尬笑:“……”
秦川尬笑:“……”
沈云歌斜他一眼,特意辩解显得太矫情,故也没有说什么。
众人在王宫把要说的事说完,之后便是果里王带着秦不往和穆元湛等人去往王宫宫门处的高台之上与城里的百姓见面。
王都中的百姓们都已经被果里王的人安抚好了情绪。
此刻,宫门高台下,在大夏军的维持秩序下,百姓们井然有序地等在那里等着见到果里王和当年被迫害的宸王。
沈云歌、穆元湛、秦川以及依恩的庶兄,各自都陪在一旁。
先是果里王向众人介绍了大夏国的昭王殿下,之后便是二十多年没有在蒲丽国、没有在王都百姓前露过脸的宸王。
当年秦不往和他常常走入百姓中,为百姓们解决实际的问题,比那位在王宫只懂得享乐淫乱王室的国王要得民心。
那些百姓一听当年的宸王还活着,如今又回到王都,倏然响起一阵欢呼:“宸王是我蒲丽国的支柱,我们都欢迎宸王回来,我们欢迎宸王回来!”
看到百姓那么拥戴自己,秦不往眼眶发酸,平定了情绪后,便向底下的百姓说话。
沈云歌听着师父向着自己母国的子民赤诚发言,目光也落在台下那些百姓间。
然而台下那些百姓当中,隐隐有一个人的身影深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底下众人各个情绪激昂,频频举起一只手来欢呼,但那个人却是并未有一点情绪,一张看起来很是奇怪的脸,只定定地望着高台之上,视线仿佛是看着穆元湛,又像是看着自己。
说她的脸奇怪是因为,那人看着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女性身姿,穿的衣裳也是年轻妇人的衣裳,但那张脸却是一张六旬老妪的脸,远远看着似乎是被什么腐蚀过一般。
沈云歌看不清她的眼底的情绪,但感觉到对方像地府飘上来的幽灵,又像能啖人肉的邪祟。
她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后便挤着身边情绪激昂地百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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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攻下了蒲丽国,穆元湛等人便不用再住营帐,
果里王的长子依宣曾经也被国王打压,如今成了王族成员中说话举足轻重之人。
在他的安排下,穆元湛等人入住了岩莫达的府邸,也就是当年秦不往的亲王府。
府邸的大小虽然不能与穆元湛的昭王府比拟,但精致程度也是不输昭王府。
没有王宫的金碧辉煌,相比较银色比金色的装饰更多一些,显得别有一番贵族奢华之气。
岩庄带着一家老小跟着国王跑了,府里留下不少家丁奴仆。
做奴的,服侍谁都是服侍,依宣便吩咐了一个总管让府里的人给沈云歌他们准备房间。
秦不往和秦川今晚也住在府里,傍晚时也就在府里摆了宴。
经过一整日的风尘,众人都要先回房间洗漱一番,沈云歌被一个婢女带着去往自己的房间。
送到后婢女退下。
房间里与大夏国的格局相似,里外间分开着,进入内间的格挡是两扇祥云紫的纱帘,在那被银箔包起的菱格上显得极其迷幻。
提着衣包进了内室,内室一张大大的圆形床铺,上面一整圈也是祥云紫的纱帐,更显得整个房间极其旖旎。
随着那纱帐往前看去,却蓦然看到一双长腿搭在床边。
沈云歌:“你怎么在我房间?”
床上的人又没有了刚刚那一脸肃穆一副的使臣的正经模样,他坐在床边,双手懒洋洋地撑在身后两侧,上半身半后倾,一副冤枉的不羁笑脸,“这不是我的房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