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他夹了一下马肚子,“可怜虫,你怎么南下了?不是说晚些日子与你表姐一起走吗?”
见江舜英给她眼神示意,他才看见赶车的人是沈云歌。
她依旧是浅浅地冲他勾了勾嘴角,但他看得出对方与往日的不同。
他机灵地没有再继续问,几人正进入一座城里,已经是临近夜幕,便道:“走吧先吃饭,吃完饭先投宿。”
赶路快一个月,他的可怜虫看起来瘦了些,想必是吃不好睡不好。
几人先投宿一家驿馆,许秋鸣要了几间上房,随后几人便坐在大堂的桌上点菜。
他的可怜虫最喜欢吃了,店里的好吃的都点上,要给她好好补补。
把菜点好,等着上菜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姊妹俩为何要先上路,不是说好的明年修远迁居新王府的时候再提前回安南吗?”
提到穆元湛,沈云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默着声。
江舜英原本看到许秋鸣心里还是欢喜的,但提到那个负心汉连带他也蓦然看得不顺眼起来。
觉得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了大王八,他和穆元湛一定是一类人,才关系那么好的。
“许秋鸣,你和我再回一趟安南吧。”她拉着一张脸。
他自然是要送她再折返一程的,只是她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怎、怎么了?”他有些虚。
江舜英:“把你的聘礼都拉走!”
许秋鸣:“……”惊天霹雳啊。
他瞠目结舌,闪着眼皮磕巴道:“你、你有话好好说,刚见面不要找着吵架啊!我在你家可是和你的父母连你我的大婚日都择好了的。你兄长明年春闱结束后八月成亲,我们的大婚日就定在明年腊月十六。你这样是悔婚,名声传开了你可是都嫁不出去!”
沈云歌看着许秋鸣着急的样子,倒让她沉闷了这么多日的心情有了些缓解,她自然知道江舜英是一时向其发牢骚,只浅浅弯着嘴角端起凉茶抿了一口看着一对冤家。
江舜英撅着嘴瞥他,“嫁不出去也比嫁给你们这种鱼虾王八的好!”
“……”许秋鸣好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自己竟成了鱼虾王八。
他皱着眉凝视着对方语气不好地道:“喂,江舜英,你给我说清楚,什么虾啊王八的,我是王八你是什么,狗吗?说变脸就变脸。我怎么了,怎么就不配你嫁了?”
江舜英也恼,回瞪着他,“你与穆元湛可不就是鱼虾王八一锅里的吗?他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我嫁给你这种人肯定与表姐的下场一样!说不准哪日就被你不要扫地出门了!”
这话简单明了,意思是修远他……
他顾不得与江舜英吵,倏地把目光移到她旁边的沈云歌身上。
“怎、怎么回事?”万万不可能啊,修远对这个女人的真心他这个做兄弟的是最清楚不过的,说她不要他他会信,说他不要她了,那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见沈云歌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又把视线转回到江舜英的身上。
她想起怜若抓安胎药的事,更是多日憋在心里的气又翻涌上来,磨着后槽牙嚷:“穆元湛他与怜若那个白莲花厮混,还混出了孩子,要让怜若那个女人进门,表姐不同意,他便把婚期取消了!”
虽然表姐后来向她说了穆元湛是被人下了药,但是之后他还是取消婚期,一定是因为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更看中孩子,母凭子贵,便要纳怜若母子入王府。
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
与怜若厮混?
还混出了孩子?
许秋鸣看看江舜英又看看沈云歌,眼珠子快要飞了出来。
惊了半晌又觉着她一定是不知道内情瞎猜的,他家这个可怜虫很单纯的,一定是被她表姐隐瞒了事实自己跟着瞎气呢。
眼里一副“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的不相信,他微微呵斥的语气道:“舜英你不知道内情就不要瞎说,让你表姐自己说。”
他又看向沈云歌,江舜英斜他一眼,心道:刚还看他像模像样,根本就是个憨货。
沈云歌本是不想提及穆元湛的,许秋鸣一直盯着她,便冲他勾起嘴角:“事情都过去了。”
“……”许秋鸣目瞪口呆。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修远他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厮混,更不可能还混出孩子啊?”
若是这样,当初他干脆当初做皇帝岂不是更好,想要多少女人有多少,何苦遣散他后院的那些女人,何苦放弃那人人豁出命都要争的皇位。
“他是被人下了药。”沈云歌解释一句。
江舜英又补一句,语气气氛果真像只护主的小狗:“但他取消婚期不要表姐是真的!”
“……”许秋鸣噎住,他惊得天地几乎都旋转,恨不得插上大宝的翅膀直接向着穆元湛飞过去。
事实如此,他便不好过分地刨根问底,也不好当着沈云歌的面再质问江舜英穆元湛犯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只等着一会儿饭后再私下单独教训她胡言乱语,拿两个人的姻缘来撒气。
半炷香的时间后伙计开始上菜。
都是店里拿得出手的几道菜,被许秋鸣点了个遍。
烤鸭、烤羊腿,砂锅煨牛腩,南瓜葡萄干蒸饭……
看得江舜英终于脸色转晴,也顾不得与许秋鸣闹脾气,也知道不能总提那个穆元湛,便欢欢喜喜地招呼沈云歌吃饭,“表姐,先吃一块烤羊腿,皮看着还冒油呢,一定好好吃。”
她说着先夹了一筷子给沈云歌的盘子里放进去,这时许秋鸣也刚好夹一块冒油的烤羊腿放到她的盘子里:“多吃点,好有力气与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