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摇头轻叹，“你们不懂~”十年寒窗只是个虚数，但凡后勤保障工作的原因影响了爹爹，叶蓁蓁觉得自己肯定原谅不了自己，这次更是三年才能参加一次的会试。
听到外院的声音，“翠枝这是在干啥？”
“杀鸭子，明日准备去看哥哥，翠枝说打算做两只烤鸭带过去！”
“烤鸭？”几人看过来，眼神灼灼~很快就呼啦一起去了外院。
然后，原本只打算烤两只鸭子的，很快变成了八只，主要也是因为泥土炉子里最多只能挂那么多。
可惜今天烤鸭需要腌制和风干，明日才能吃到，不过几位哥哥也不失望。
赵氏和面的事情也有人接手，在众人要求下，温水醒面加快了速度，面包在一个半时辰内新鲜出炉，倒也不贪心，特意给叶征鹏留了一小筐，其余的都打包带走。
宋安星在叶蓁蓁的示意下，认真跟着翠枝学烤鸭，特意留在叶家过夜，以便于早早起来看鸭子挂炉。
去东篱书院的路，原本很开阔，今儿却越走越挤，顾林已经直接下车牵着马儿走了。
看着前边挤挤挨挨的马车，“今儿书院是有什么活动吗，怎么这么多马车？”
赵氏摇头，倒是顾池给了答案，原来今儿好些会试考生的家人，都抢着去寺庙祈福，这段路恰好是去书院和寺庙的必经之处。
“这样吗？”叶蓁蓁犹豫要不要也去看看。
“姑娘是在考虑要不要去祈福？”赵氏问。
“对啊，东篱书院附近也有个道观，虽然不是京城最有名的，倒也可以去看看！”不是封建迷信，只是求个心安。
“那不如，等会儿看完少爷再去？”如果少爷一起同去，那就更好了。
马车行的慢，花了大半刻钟才驶出拥挤的车道，倒也正好赶上叶征鹏他们的饭点。
然后叶蓁蓁就被一群人给围了，一个个友好地喊着蓁蓁妹妹，就都很自来熟就是了。
食盒才拿出来，烤鸭的香味就钩住了几位哥哥，也都不拿进书院去，就着马车就要开动，叶蓁蓁让叶征鹏拿了折叠小桌，把吃食一一摆上。
明明才吃过饭的几人，硬是吃出一种饿了很久的画风，两只烤鸭根本不够吃，满满一竹筐的葱油饼，已经消耗了一大半。
“剩下的葱油饼，你们得热一下再吃，这些小咸菜可以带到饭堂慢慢吃~”
“那可不行，带过去一顿就没了~”长得有些着急的哥哥，应该是姓季。
其余几个哥哥赞同点头，叶征鹏也在边上附和。
一个李姓哥哥：“蓁蓁妹妹别担心，我们知道的，你跟你哥说说话，我们就先走了啊，这些，我们也先带回去！”几双大手齐上阵，桌上剩下小瓮和小框都被拿走了，顺道的还把桌子收拾了干净，整理好放进车里……
“妹妹还有东西要给我们的吗？”长了小胡子的孔哥哥问。
叶蓁蓁才想起，“有的，还有一筐面包，给你们做宵夜吃！”
众人一喜，都高兴道谢~
“面包？”叶征鹏先一步去了马车边，拉出一个大框，掀开盖帘，黄澄澄的，很轻，叶征鹏随手拿了一个塞嘴里，“好粗~”
而后，几声惊呼，“尝一个，只准尝一个，剩下的咱们细着些吃~”叶征鹏把布帘子按得死死的。
“好好!”
“对对！”
叶蓁蓁忍住了笑，这样的时光着实令人怀念。
几番交代不准偷吃，送走了一群室友，兄妹俩才有时间说说话。
“几位哥哥都很有意思！”叶蓁蓁帮着叶征鹏整理方才争斗乱了的衣服，“头发也乱了些！”
叶征鹏随手抹了几下，“我年纪小，他们平时很照顾我，不过，他们也挺能吃，遇到好吃的可一点也不手软。”
“前次带的咸菜啥的还有吗？”叶蓁蓁顺口问。
“有，都有计划的吃，一顿饭一个人半块豆腐乳，一勺辣椒酱~他们带的都是些不耐放的，现在就剩咱们家的咸菜了，都很爱惜。”
叶征鹏又捡了些有趣的事儿说了，叶蓁蓁也将送父亲去春闱的事儿说了说，直到叶征鹏上课时间到了，兄妹俩才分开。
马车下坡后拐入另一条岔道，不久之后沿着山道再拐两拐，便上了山道，一路上偶尔也能碰上下山的马车。
很近，叶蓁蓁心里存疑的事儿挂上心头，“顾叔，爹爹有来过这边吗？”
顾林犹豫了一会儿，“老爷来过两三次！”
“那，他有见过什么人吗？”
“没有吧！”
“怎么没有？爹爹忘记了，前次老爷还带了些吃食，送给那位紫苑里……呜……！”
赵氏眼疾手快捂住顾池的嘴，“你小孩家家别乱说话！”
叶蓁蓁似笑非笑的看了赵氏一眼，赵氏尴尬的清咳一声，放开儿子，“姑娘恕罪，实在是主子的事情，奴才不能乱说的。”
“那主子让你说，你是说还是不说呢？”叶蓁蓁语速很慢，没看赵氏，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还是小啊~
赵氏啪嗒跪在了车厢里，“奴婢错了，实在是老爷交代不准乱说的。”
“你又知晓了，你来过？”叶蓁蓁端了茶水慢慢喝。
车外顾林一头汗，私下里，自己说与赵氏过~“姑娘，是奴才的错，您大人大量，怎么责罚奴才都行！”
“行了，好好赶你的马车，赵氏，你也起来吧！”这个家的家主终究是爹爹。
赵氏小心翼翼侧坐在椅凳上，姑娘已经很久没喊自己赵氏了~
叶蓁蓁瞟了她一眼，呵呵轻笑，“赵婶子可要坐好了，摔了扭了顾叔会心疼的。”
随后没再说话，也没人知道叶蓁蓁在想什么。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东篱书院一样特意整平的平地里停下马车。
道观的山门在高高的陡坎上，拾阶而上，山门正中悬挂“清尘观”金匾。
叶蓁蓁只是寻常地进香祈愿便回了，一切很寻常，却又很令人不安，赵氏顾林隐约知道为何，顾池人小却很知道规避风险，知晓自己闯祸了，也一直缩在车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