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弥漫着浓稠如墨的血腥气,混合着硫磺与腐肉的刺鼻气味,令人胃部翻涌。林修握着罗盘的手掌早已被汗水浸透,金属表面残留的余温灼烧着掌心,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烫出烙印,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伴随着刺痛。凌月艰难地撑着岩壁起身,染血的裙摆死死黏在粗糙的石壁上,干涸的血迹如同暗红的藤蔓缠绕。她每一次拉扯都牵动着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青筋暴起,扯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在石壁上宛如一条扭曲的赤色长蛇,诉说着刚刚战斗的惨烈。“凭什么相信你?” 林修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喉咙因过度嘶吼而肿痛,玄铁剑横在胸前,剑刃缺口处还在不断滴落怪物的黏液,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灵音阁的人已经追了我们一路。” 他的眼神中充满警惕,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收缩,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天音使怀中的长琴泛起柔和的微光,七根琴弦无风自动,发出空灵的回响,宛如天籁之音在洞穴中回荡,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诡异。她缓步走近,洁白的衣摆扫过地面尖锐的碎石,却未发出半点声响,仿佛踏雪无痕的幽灵,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捉摸的神秘。“血雾使隶属影阁‘暗雾司’,” 她抬手轻轻拂过林修肩头狰狞的剑痕,指尖掠过之处,一股沁凉之感瞬间驱散了伤口的灼热与疼痛,如同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而我来自灵音阁‘清弦殿’,司职监察。” 她的话音刚落,岩壁上那些古老的符文突然迸发刺目红光,整个洞穴剧烈震颤,地面如波浪般翻涌起伏,石块纷纷坠落。三人脚下赫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中不断涌出带着硫磺味的热浪,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凌月反应极快,玉笛瞬间抵住喉间,借力腾空而起,如同一道灵动的白影。发丝被沟壑中涌出的热浪燎得卷曲,在空中飘散,发梢还带着焦糊的味道。“是‘地龙醒’机关!” 她在空中灵活翻转,笛声化作一道晶莹的音盾护住周身,音盾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这里的每块岩石都被下了禁制!” 林修紧随其后,罗盘迸发的金光与音盾相撞,在空中激起绚丽的涟漪,光芒四射,照亮了洞穴的一角。而天音使却依旧不慌不忙,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道金色光幕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般展开,将三人稳稳托住,光幕表面流转着神秘的符文,符文闪烁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跟我走。” 天音使的琴声混入岩层轰鸣,形成某种奇特而神秘的韵律,仿佛在与大地的脉搏共鸣,又像是在引导他们走向未知。她琴音所指之处,岩壁轰然洞开,露出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阶梯,阶梯延伸向黑暗深处,不知通向何方,黑暗中隐隐传来低沉的嘶吼声。林修刚要迈步,凌月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留下几道月牙状的血痕,疼痛让林修微微皱眉。“等等!” 她的声音急促而紧张,眼中充满恐惧。“这些阶梯的纹路,和影阁地牢的镇魂阶一模一样。”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回忆起某次执行任务时,被关在镇魂阶下三天三夜的恐怖经历,那黑暗、潮湿且充满绝望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寒而栗。
天音使转身时,黑纱不经意间滑落半寸,露出下颌处淡青色的印记 —— 那是灵音阁叛徒才会被烙上的 “断弦印”。“看来你知道不少。”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但琴身却发出尖锐的嗡鸣,如同警报。阶梯两侧的石壁突然伸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锁链末端的虎头钩泛着幽幽蓝光,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但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下达命令。
话音未落,猩红的血雾突然从裂缝中倒灌而上,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瞬间凝结成数百个手持骨刃的雾魔。那些雾魔身形虚幻,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每一个雾魔的眼神都空洞而冰冷。林修挥剑劈砍,玄铁剑却径直穿过雾魔身体,只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触碰了千年寒冰,寒意顺着剑刃传到他的手臂。“攻击它们眉心的血纹!” 凌月大声喊道,笛声与林修的剑招紧密配合。音波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刃,震碎雾魔的同时,林修的剑尖精准刺入血纹,雾魔瞬间化作青烟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然而,更多雾魔从血雾中源源不断地涌出,腥甜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喘不过气,喉咙如同被火烧般疼痛,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天音使的琴声陡然激昂,如同一首激昂的战歌,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七根琴弦同时迸发出金色光箭,如流星般射向雾魔最密集之处。光箭所到之处,雾魔纷纷消散,发出凄厉的惨叫。“你们先走!” 她的白衣渐渐被血雾染成淡红,如同盛开的红梅,在血雾中显得格外凄美。“我来断后!” 林修犹豫片刻,看了眼天音使坚定的眼神,拉着凌月冲向阶梯。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脚下的青石突然翻转,露出布满倒刺的深坑,倒刺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凌月眼疾手快,玉笛插入石壁,借力荡向更高台阶,身姿轻盈如燕。而林修却因怀中罗盘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松手,脚步踉跄险些坠落,身体在半空中摇晃,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
“接着!” 天音使甩出一条金丝琴弦,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缠住林修腰间将他拽起。此时血雾中传来阴森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笑声在洞穴中回荡,仿佛有无数恶鬼在嘲笑他们。血雾使的身影缓缓凝聚,他抬手一挥,无数血刃破空而来,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一阵阵尖啸的鬼哭。天音使横琴格挡,琴弦寸寸崩断,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滴落在地面,绽开一朵朵血色的花,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快走!这些血刃附带蚀魂咒,中者会沦为他的傀儡!” 她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决然,眼神中透露出对他们的担忧。
林修和凌月连滚带爬地向上奔跑,每级台阶都暗藏杀机。有时是喷射毒针的机关,毒针如雨点般射出,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小孔,毒针上泛着幽绿的光芒,散发着刺鼻的毒气;有时是突然塌陷的石板,让他们险些坠入深渊,每一次塌陷都伴随着惊心动魄的瞬间。凌月的玉笛在石壁上敲出不同节奏,清脆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竟意外破解了部分机关。“这是灵音阁的‘破阵曲’,” 她喘息着解释,发梢滴落的血珠在石阶上绽开朵朵红梅,汗水和着血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但我只学过片段……”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担忧,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阶梯尽头是一扇刻满星图的青铜门,门环竟是两具缠绕的白骨,白骨表面布满岁月的痕迹,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林修将罗盘按在星图凹槽,门扉缓缓开启,发出 “吱呀” 的声响,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气息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门内是座悬浮在岩浆湖上的祭坛,岩浆翻滚涌动,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脸生疼。十二根石柱上绑着被抽去灵魄的干尸,干尸皮肤干瘪,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祭坛中央的石棺散发着诡异的紫光,紫光中似乎有无数冤魂在哀嚎,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那是…… 影阁的‘聚魂棺’!” 凌月的声音充满恐惧,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寒意笼罩。“传说能将万人魂魄炼成邪器!” 话音未落,石棺轰然炸裂,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整个祭坛都随之震动。一个浑身缠绕锁链的身影缓缓升起,他的皮肤布满触目惊心的缝合痕迹,每一道缝合线都像是一道狰狞的伤疤,透着诡异的气息。胸口处跳动着一颗漆黑如墨的心脏,心脏跳动时,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动,发出 “咚咚” 的声响,仿佛是恶魔的心跳。“欢迎来到我的盛宴。” 黑影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声音中充满邪恶与诱惑,锁链如活蛇般射向三人,锁链在空中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天音使将最后一根琴弦化作光盾,光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黑影的压迫下显得不堪一击。然而,她自己却被锁链贯穿左肩,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她的白衣,形成一朵朵鲜艳的血花。“你们去破坏祭坛四角的镇魂灯!” 她的琴声变得破碎,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痛苦与挣扎。“我来牵制他!” 林修和凌月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默契,分头行动。林修冲向镇魂灯时,发现灯座上刻着林家先祖的名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愤怒,有悲伤,还有一丝使命感;凌月在破坏另一盏灯时,灯油竟在她掌心显现出灵音阁阁主的密令符文,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她心中充满疑惑,不知道这符文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镇魂灯即将全部熄灭之际,血雾使突然现身,手中的血色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意,刺穿了天音使的后背。“叛徒就该死。” 他冷笑着将长剑抽出,鲜血溅在祭坛上,竟让石棺重新闭合,石棺闭合时发出 “轰隆” 的巨响。林修怒吼着挥剑斩向血雾使,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血雾使烧成灰烬,却被黑影拦住去路。“想知道林家灭门真相?” 黑影的声音蛊惑人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动林修的心弦,“杀了灵音阁的人,我就告诉你……”
凌月的笛声突然变得尖锐,如同一把利剑刺破长空,充满了愤怒与决心。音波震碎了血雾使的手臂,血雾使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别信他!” 凌月的眼中满是血丝,声音中带着坚定,“当年正是影阁用聚魂棺陷害林家!” 战斗愈发激烈,岩浆湖开始沸腾,滚烫的岩浆不断飞溅,整个祭坛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石块纷纷坠落,发出 “轰隆轰隆” 的声响。林修握紧罗盘,发现星轨纹路竟与祭坛星图重合,心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突然明白,罗盘不仅是钥匙,更是摧毁聚魂棺的关键,一场关乎生死与真相的最终较量即将展开,而他们能否揭开真相,成功摧毁聚魂棺,还是一个未知的谜题,命运的齿轮正在缓缓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