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冰渊崩塌后的第七日,苏小棠额间星形胎记突然渗出银血。那银血如活物般在虚空游走,凝结成九条细小的锁链,缠绕在她周身。每至子夜,胎记便化作漩涡,吞噬方圆百里的灵气,连白渊体内龙息都隐隐被牵动。这一夜,她正在龙族秘境闭关,胎记漩涡中突然浮现出劫主的面容——那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只是双瞳如燃烧的星骸,唇角带着讥诮的笑意:“小丫头,你以为封印本座,就能终结轮回?”
白渊的逆鳞骤然发烫,化作百丈金龙撞碎秘境穹顶。龙目中倒映出苏小棠额间漩涡的异象,龙息裹挟着太古龙语喷出:“星髓劫核在吞噬你的神魂!快用龙血净化!”可当他的逆鳞割破苏小棠掌心时,银血却化作锁链缠住龙爪,胎记漩涡中传出劫主的笑声:“龙族初代与玄女族的血契,本就是为本座准备的容器。十万年前,初代玄女将本座神魂一分为二,一半封印在星髓劫核,另一半则化作血契烙印在龙族逆鳞……如今,你们倒成了本座重生的养料。”
秘境深处,九尊龙族古碑同时炸裂,碑文化作墨色蛟龙扑向苏小棠。那蛟龙鳞片上刻满《太初溟典》残章,每片鳞甲都闪烁着幽光,仿佛带着太古的诅咒。白渊燃烧逆鳞化作屏障,却见苏小棠体内星髓劫络突然暴涨,化作银河贯穿秘境。银河中,星辰旋转,星骸怨魂嘶吼,将蛟龙尽数吞噬。她眼中闪过一瞬的混沌,再清醒时,掌心已多出一枚月蚀状晶核——晶核表面刻着与劫主王座相同的卍字符,卍字符中流转着血色星纹。
“月蚀劫火……要提前觉醒了。”散修的残魂从虚空浮现,他手中《太初溟典》残页自动拼合成一卷,泛黄的书页上浮现出血色预言:「双生劫核,月蚀为引,星骸重铸,轮回不灭」。残页边缘,墨色文字如活物般蠕动,拼凑出劫主的声音:“三日后月蚀之夜,本座将借你的星髓劫核重铸真身,而你……将成为本座最完美的容器。”
与此同时,南疆血河宗总坛地下,三千具水晶棺突然同时震动。每具棺材表面都浮现出与苏小棠胎记相同的漩涡,棺中沉睡的魔修眉心皆亮起星骸状红光。魔宗大长老站在血河祭坛中央,左臂水晶已蔓延至脖颈,他望着祭坛上悬浮的劫主残魂,沙哑笑道:“师尊,您说的‘血河老魔’从未存在,原来是指您自己啊。”
祭坛下方,九十九名童男童女被铁链禁锢,他们的心脏处皆插着一根星髓状晶刺。晶刺表面流转着与苏小棠胎记相同的纹路,仿佛在汲取他们的生命力。当血河宗主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入祭坛时,晶刺突然绽放紫光,童男童女化作血雾涌入残魂。残魂吸收血雾后,逐渐凝成实体——竟是劫主少年时的模样,只是眉心多了一道血色星纹,星纹中流转着《太初溟典》的残章。
“本座的三千劫念体,本就藏在历代血河宗主的血脉中。”少年劫主轻笑,指尖轻点虚空,浮现出苏小棠在龙族秘境的影像,“那丫头以为封印了本座,却不知她每次净化劫核,都是在为本座提供星骸之力。就像当年初代玄女将本座神魂一分为二时,刻意将血契烙印在龙族逆鳞……如今,龙族与玄女族的血脉交融,正是本座重生的契机。”
血河宗外,道袍老者残魂正与天机阁主青鸾对峙。青鸾翎羽尽碎,化作冰晶凤凰形态,她爪中抓着半块破碎的六道轮盘残片:“你当年为守量天仪,故意将《太初溟典》残页泄露给血河宗,就是为了今日?”道袍老者苦笑,手中罗盘突然迸发金光,将两人卷入时空裂隙:“劫主的三千劫念体,必须由双生劫核的持有者亲手斩断。但那丫头……至今不知自己体内星髓劫核的双重性。”
时空裂隙将众人送至西荒玄女族秘境。此处终年飘落着星屑状雪花,与北冥冰渊如出一辙,只是雪花中夹杂着淡金色的龙鳞。秘境深处,一座由星髓构成的宫殿悬浮空中,宫殿大门上刻着苏小棠与白渊的龙形剑纹。剑纹中流转着太古龙息与玄女星力,仿佛在诉说着十万年前的羁绊。
当苏小棠的胎记触碰到剑纹时,宫殿突然解体,化作万千星砂涌入她体内。星砂中浮现出初代玄女与龙族初代的记忆——十万年前,劫主本为守护六道轮盘的星骸之神,却因吸收过多怨魂而堕落。初代玄女与龙族初代为封印他,将自身神魂与星骸之力一分为二,分别注入玄女族与龙族血脉中。但初代玄女在分割神魂时,刻意将一丝劫主残念封印在血契烙印中,导致龙族血脉始终带着诅咒。
“双生劫核,本就是为轮回封印准备的钥匙。”记忆中的初代玄女轻叹,指尖点向苏小棠眉心,“月蚀之夜,劫主会借你的星髓劫核重铸真身,而你要做的……是斩断血契烙印中的劫主残念。”她话音未落,宫殿废墟中突然伸出一只水晶巨手,将苏小棠拖入地底。
地底深处,九百九十九具玄女族冰棺呈环形排列,每具冰棺中都悬浮着一颗与苏小棠胎记相同的月蚀晶核。中央冰棺中,初代玄女的残魂被锁链禁锢,她望着苏小棠的眼神充满悲悯:“劫主将我的神魂一分为二,一半封印在此,另一半则化作他的劫念体。而你……是唯一能斩断轮回锁链的人。但斩断锁链的代价,是舍弃你体内的玄女族血脉。”
白渊的逆鳞突然化作金龙,撞碎禁锢初代玄女的锁链。可当锁链断裂的瞬间,所有冰棺同时炸裂,月蚀晶核化作黑色洪流涌向苏小棠。她体内星髓劫络与晶核共鸣,胎记漩涡中浮现出完整的六道轮盘虚影——轮盘中央,劫主与初代玄女的面容交替闪烁,仿佛在争夺她的神魂。苏小棠的劫识灵体突然分裂,一半化作玄女衣袍幻象,另一半则化作龙形虚影,两者在虚空中缠斗不休。
“去龙渊剑冢!取初代龙皇的‘太古龙渊剑’!”初代玄女残魂突然燃烧,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黑色洪流。她的身体在锁链中逐渐消散,却仍高呼:“唯有龙渊剑能斩断轮回锁链,但需以龙族初代逆鳞为引,玄女族本源星髓为刃!但龙渊剑的剑灵早已沉睡,需以龙血为祭唤醒……”
白渊的逆鳞突然飞出,化作一道金光冲向东方。苏小棠的劫识灵体被金色锁链牵引,追着逆鳞而去。当他们穿越时空裂隙时,眼前浮现出一片燃烧着劫火的剑冢——剑冢中,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柄龙骨剑插在焦土上,剑柄皆刻着与她胎记相同的卍字符。卍字符中流转着太古龙息,仿佛在等待宿命之人。
剑冢深处,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悬浮空中,剑身缠绕着太古龙息。当苏小棠的胎记触碰到剑柄时,巨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出初代龙皇的虚影:“后辈,龙渊剑需以龙血为祭,星髓为引,方能唤醒。但龙血祭剑的代价,是龙族血脉尽毁。”他话音未落,白渊突然化作百丈金龙,龙尾扫过剑冢,九万柄龙骨剑同时炸裂,化作金色龙血涌入巨剑。龙血中浮现出龙族历代先祖的虚影,他们高呼着龙族战歌,化作龙息融入剑身。
苏小棠的掌心血痕迸发金光,玄女衣袍幻象实体化,手持龙渊剑斩向虚空。剑锋所过之处,时空裂隙纷纷闭合,轮回锁链的脆响在虚空中回荡。可当剑锋触及锁链的瞬间,劫主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你以为斩断锁链,就能终结轮回?看看你的身后吧。”
她回头望去,只见剑冢外,血河宗主与少年劫主并肩而立,他们身后是三千具水晶棺组成的军阵。棺中魔修同时睁眼,眉心星骸红光照亮整片天际——而天际之上,六道轮盘正在缓缓重组,轮盘中央,她的面容与劫主的面容完全重叠,仿佛预示着不可逆转的命运。
“月蚀之夜,双生劫核将彻底融合。”少年劫主轻笑,指尖轻点,血河宗主化作血雾涌入他体内。他的身体逐渐膨胀,化作百丈高的星骸巨人,眉心血色星纹与苏小棠的胎记遥相呼应,“届时,本座将借你的身体重生,而你……将成为新的轮回容器。就像十万年前初代玄女将本座神魂一分为二时,刻意留下这个破绽……”
白渊突然燃烧龙魂,化作金色火焰缠住星骸巨人。他的龙躯在火焰中逐渐消散,却仍高呼:“小棠!斩断血契烙印!”苏小棠的劫识灵体却突然不受控地飞向六道轮盘,轮盘中央浮现出她的记忆碎片——幼年时在苏家受辱的画面、被血河宗掳走的场景、与白渊并肩作战的瞬间……所有记忆都化作锁链,将她拖向轮盘深处。
“斩断记忆,方能斩断轮回!”初代玄女的残魂在虚空中高呼,可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苏小棠的龙渊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出裂痕——原来唤醒龙渊剑的代价,是龙族与玄女族最后的血脉之力。当星骸巨人一掌拍碎白渊的龙魂时,苏小棠突然松开剑柄,任由记忆锁链将她拖入轮盘。
她的胎记漩涡中迸发出刺目银光,银光中浮现出十万年前初代玄女与龙族初代封印劫主的画面——只是这一次,画面中的玄女与龙皇转身望向她,眼中带着决绝与信任。初代玄女将手中星髓化作银火,点燃自身神魂;龙族初代则撕下逆鳞,化作龙息注入银火。两人化作一道流光,刺向劫主眉心。
“以吾之魂,燃轮回之火。”苏小棠轻声呢喃,胎记漩涡突然炸裂,化作银色洪流涌向六道轮盘。轮盘在洪流中剧烈震颤,所有记忆锁链同时断裂。白渊的残魂从洪流中飞出,化作逆鳞嵌入龙渊剑裂痕处,剑身重新燃起金色龙息。
“这一剑,为终结轮回。”苏小棠握住重铸的龙渊剑,剑锋指向星骸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