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灯火通明。
沈棠梨端坐着,专心翻阅案上的折子,时不时提笔勾画。
这是她登基以来第一次正式处理朝政。
先说内忧,风王已经投鼠忌器,在沈棠梨的刻意暴露下,她手里的兵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壮大,加之谢将时故意放水,让宋桑宁捣乱了好几天才把她拿下,朝中大臣遭受这场战乱,都吓破了胆,再看见沈棠梨身后浩浩荡荡的人,谁还敢有小动作。
再说外患,沈临川脱困,翟鹤鸣被救,齐王身死,宋桑宁被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说到这里,沈棠梨还要多谢宋桑宁,要不是她,沈棠梨还不可能这么快就坐稳这个位置。
不过,宋桑宁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多久吧,就算知道剧情,她是怎么成功取得漠北人的信任,让他们跟她合作的?还有梁、宗二王,好端端的干嘛要听宋桑宁的话?是有什么把柄被拿捏了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看似合理,但也合理得太顺利了,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在帮宋桑宁一样。
要不是沈棠梨及时察觉不对,还真有可能遭了她的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主光环?
沈棠梨放下笔,思考着要不要去见见宋桑宁,还是算了,也没什么好问的,问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东西,先关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
倒是沈临川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看见君长钰的时候,沈棠梨其实是很惊讶的,她被谢流西拘在身边时,一开始只是和沈临川送来的暗卫联系,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君长钰。
而沈棠梨更是从君长钰嘴里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原来他能及时回来,还是沈临川的功劳。
“这个臭小子长大了,鼻子还挺灵……”
估计沈临川早就发现了宋桑宁等人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大磬,而是南诏吧。
所以他不仅把君长钰遣了回来,就连翟鹤鸣也来了。
就像沈棠梨知道沈临川受困后第一时间把身边能用的人都派去他身边一样,沈临川也做了同样的选择,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呢?
沈棠梨舒心一笑。
虽然他们姐弟天各一方,但是,这份从小相依为命的羁绊是无法被距离斩断的,也许将来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淡,但,那又怎样呢?
此刻面前一片坦途,大胆往前走吧。
沈棠梨收回思绪,继续低头处理堆积如山的折子。
突然,不知道哪里飞来一道暗劲,打灭了烛火,大殿陷入一片黑影,沈棠梨抿嘴静静等待。
果然,下一秒她腰间一紧,当视线再次恢复明亮时,她已经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偏殿,掳走她的是一个身形格外高大的黑衣人。
他蒙着脸,把沈棠梨丢到床上后就没了下一步动作,只见他挠着头,唉声叹气走来走去,似乎很苦恼。
沈棠梨直接嗤笑一声:“谢流西,你居然敢绑架自己的嫂嫂,就不怕我告诉你大哥吗?”
黑衣人浑身一僵:“你怎么知道是我?”
“哼,我不仅知道是你,我还知道你要干什么。”
谢流西取下面巾,双眼眨啊眨:“不可能!难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大哥的关系?”
沈棠梨一乐:“那是自然,你想啊,你哥能在那种情形下让我出宫,自然是算准了我会在路上遇到你,本想着你能保护我,让我顺利实施计划,结果呢,你不仅差点杀了我,还占尽了我的便宜,对哦,这事我还没跟你哥说呢,你猜,要是他知道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会生多大的气?”
谢流西傻了,半天才磕磕巴巴道:“那……那你也差点毒死我了,还……还不跟我通气……我什么都不知道才会那么做的。”
“哦?”沈棠梨手指勾起一缕头发绕在指间:“那你现在把我绑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杀人灭口吧?”
“怎么可能!”谢流西粗声粗气,下意识反驳。
沈棠梨好整以暇看着他。
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穿着保守端庄的宫装,但是,谢流西是知道她藏在衣裙底下那副躯体是多么诱人的,他喉咙上下滚动,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我……”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看见沈棠梨出现在大哥身边时,他惊骇得眼珠差点掉在地上,这几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都消化不了沈棠梨就是大哥的心上人这件事。
所以他今晚就来了。
本来只是想远远看一眼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看一眼,但是看见人以后他又不受控制了,等他反应过来时,手上的劲气已经打了出去。
当看见沈棠梨安安静静坐在黑暗里,乖巧得好像早就在等他一样,谢流西控制不住了。
他觉得,除了看一眼外,他还想要更多。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大哥的存在。
“你不说,那我可回去了。”
沈棠梨站起来作势要走,谢流西动作比脑子快,一把把人拉到怀里,做了以前他做过无数次,这几天更是梦寐以求的事。
他吻了她。
和之前只想满足自己的粗暴不同,这个吻格外的温柔,格外的小心翼翼,他甚至没有侵入她的口腔里,只在她的唇瓣上浅尝辄止。
“呵……”沈棠梨没有拒绝,抬眼看着他的眼睛笑得肆无忌惮,“你胆大包天绑架我,就只敢做这么多吗?”
谢流西的瞳孔蓦地幽深起来,似乎真的被挑衅到了,他再次低头,前摇气势汹汹,真的贴上她的唇后,身体轻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沈棠梨无动于衷,眼底甚至蕴含着一股寒意,两人之间严丝合缝,明明应该是暧昧的气息,她的话却一点都不留情面,继续刺激他:“你不是说我只配当你的通房妾室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谢流西顿了顿,咬牙切齿道:“是我大言不惭,以后换我做你的通房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