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怎么不重要呢?我要谢谢外公外婆生下妈妈,我跟弟弟才有这么好的妈妈!”江若搂着许许哄着。
她似乎感觉的到,爸爸又让妈妈不开心了。
陶外婆道:“若若,你妈妈都受伤了,你跟弟弟去医院看看她吧?”
看那个阿姨?
江若江淮都不愿意。
可是爸爸在医院。
江若鬼机灵似的一转眼睛。
她可以跟弟弟,把爸爸带回来呀!
江若当即应答:“好!”
江淮好像有些不理解,下一秒就被姐姐拉着冲向玄关。
“快去医院吧!”
两个孩子第一次这种态度,陶外婆特别开心,“快派车,送我的两个宝贝孙儿去医院看妈妈!”
林叔看了眼太太,只能去安排车子。
许许并不知道孩子们在想什么,虽说她知道孩子们的母亲是陶琳,可当看见他们如此积极,心里也是有些小小失落的。
但她不生气。
因为许许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有亲生父母的陪伴。
她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保姆给孩子们送上车,陪着一起去。
许许独自坐在这栋房子里,左侧那边的小客厅,坐着陶外婆与江二叔一家。
他们聊着天说着话,她像极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做好的晚餐,热了又热。
“太太,饭菜再热一遍,一会儿开餐吧?”林叔问。
先生不在家,太太也要吃饭啊。
可不等许许回答,陶外婆先开口:“不用热了吧,热了好几次,味道肯定不好了。让厨房重新做几道菜,让人给琳琳送去,她受了伤要吃些好的。”
林叔眉头下意识皱起些许。
这个家里,哪里有姓陶的人说话的份?
尤其这祖孙俩,还没安好心。
林叔对陶外婆的话充耳不闻。
许许起身:“菜都倒了。”
林叔:“那这蛋糕您吃一块吧?”
许许头也没回,“扔了。”
这种无用的承诺,她再也不想相信,甚至入耳。
回到房间。
许许收拾起主卧里,她剩下的那些东西。
其余的她都让佣人整理好了,放在衣帽间的柜子里。
她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清理出去那些东西,以防孩子们看见会哭闹。
打开床头的抽屉,他们四个人的合照还在那里。
只是相框竟然裂了,里面的照片也被人撕开,正四分五裂的摆在里面。
尤其照片中她的身影,被撕了好几块。
不需多想,许许都知道照片是被陶琳弄坏的。
她拿出照片,拆开镜框,碎片掉落。
弯腰捡起来,许许的眼泪盘在眼底,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他们结婚的那天。
明明江少顷说过,他会一直疼爱她、照顾她,永远不会背叛她的。
明明你说过的……
许许边笑边落泪,她攥紧了自己被撕碎的照片,剩下的那片照片里,只有江少顷和两个孩子。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镜头里。
放下照片碎片,许许带着满脸的泪痕,开始翻找衣柜里之前存放的睡衣睡裙。
都都不见了。
最后她是在最下方的抽屉里翻到的,都被黑色的垃圾袋装着,她拿起的那一刻,指腹突然一痛。
许许丢下塑料袋,指尖被扎破了。
翻开塑料袋,她从衣服上抽出来了几根很细很细的针。
许许忽而一笑。
这就是江少顷口中说的,善良柔弱的陶琳?
许许自问不是圣母,可她的三观被父母教育的觉没问题。
如果陶琳真的是个命苦的女人,她有苦衷迫不得已离开孩子们,她再出现,她一定会用对待贵客的方式。
可现实中的陶琳一出现,目标很明确,只是江少顷。
她说她想孩子,却为了诬陷自己,不惜弄坏身体乳,划破了若若的脚。
这是什么成分的母爱?
许许把东西都收好,叫来佣人。
林叔亲自过来的,“太太?”
他注意到许许泛红的双眼,心里也很难受,却又帮不上忙,只能尽力办好她安排的事。
“这个东西收好,一会儿拿给江少顷。”许许说:“衣帽间里我的那些东西,现在全都扔出去。”
太太这是……要走?
林叔想劝阻,但他只是一个佣人。
太太明明很好,先生怎么……
“去吧。”许许只觉浑身疲惫。
已经七点半了,这个生日倒也不是非过不可。
-
八点半。
家里回来了人。
陶琳与江少顷一起,还有两个孩子,以及后面几位陶琳特意邀请来他们共同的朋友们。
这个家,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陌生。
许许没有出面。
陶琳一进门,就吩咐佣人:“快准备饭菜招待客人吧。”
不过佣人们可不听陶琳的,只听先生太太的指示。
江少顷问:“太太呢?”
“在楼上。”
林叔这时走来,手中端着一个纸盒子,“先生,这是太太刚刚让我给您留着的。您看看要扔掉吗?”
他刚刚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撕碎了的照片。
所以林叔故意选择在人多的时候拿出来。
连他都能看出来,这张照片,绝不是家里人弄的。
至于是谁,显而易见。
陶琳被好友搀扶着,闻言,她也好奇:“什么呀?少顷。”
江轻美也过来凑热闹。
她觉得应该可能是那个捡便宜的女人在搞什么花样,试图让她堂哥回心转意。
林叔直接打开了箱子。
周围的人离得近,顺势看过去。
一打开,最上面被撕碎的照片,立刻映入众人眼帘。
陶琳胳膊一抖。
“爸爸,是我们的全家福!怎么被撕碎了呀?”江若认出来,赶紧拿出来。
江少顷同样面色不佳,“不是你跟弟弟弄的?”
“不是的呀,我们怎么会撕掉妈妈的脸呢?”江若回答。
陶琳唇瓣微抖了下,“少顷,今天是许许的生日。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为她庆生吧?”
她之前从主卧换出来的时候,竟忘记了收拾这些!
林叔又说:“先生,这里应该是太太的衣服。还有几根针摆在一边。”
林叔之前摸着塑料袋感觉里面很像衣服,所以并没有打开,只看到旁边有几根针,便猜测出一些。
“我那会儿看见太太手上贴了创可贴。是谁洗衣服这么不小心,在太太衣服上弄了针?”林叔看向那些佣人。
有佣人赶紧回答:“这些针昨天被陶小姐借走了的。”
陶琳神色带着些许不安:“少顷,我的衣服扣子有些松了,我就想着自己缝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许许衣服上。”
林叔直接问:“那照片呢?主卧除了我们,这两天只有您进去过。”
江少顷自然知道不是他做的。
两个孩子那么喜欢许许,更不可能撕坏照片上许许的脸。
家中佣人,更不会。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那就是陶琳做的。
但一想到这里,江少顷又否认了。
陶琳绝不是这种人,她自幼就喜欢分享,乐于助人,又怎么可能背地里做出这种阴险的事来?
“先让厨房做饭。”江少顷说。
他直接上楼去。
陶琳心里发慌。
少顷会不会怀疑她?
一旁陶琳曾经的女同学方倩说:“琳琳,你快坐下休息休息。”
任豪也道:“对,脚踝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别站着了。”
厨房再次忙碌起来。
可大家却都围绕着陶琳,似乎全都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许许。
-
楼上,主卧。
江少顷进门就道:“抱歉,我回来晚了。陶琳她……”
许许打断他,“东西都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她温柔善良无助?”
江少顷蹙眉,“没证据能证明是她做的。”
许许笑了。
她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恨。
气江少顷的不长眼,恨江少顷毫无理由的偏心。
许许站起身,与他面对面,“江少顷,当年我们重逢就是在我生日这天。六年的时间,你给了我一个很可笑的结果。”
“缘尽于此。我们都不要挣扎了。今天我就搬走,孩子那边你自己说吧。”
她无法再一退再退。
江少顷心中烦躁,“许许,我向你道过歉了,我也承诺会好好经营家庭。你就这么着急,一点都容不下人?她受伤了你不知道吗?”
许许目光变冷,反问:“她受伤跟你什么关系?”
江少顷皱着眉,“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她无情?
做出承诺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说了陪你过生日,我也回来了,你还要怎么样?情绪就不能稳定一点吗?”
许许的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脏变成了枯萎的玫瑰,坠落时带着清脆的声响。
只要遇到陶琳的事,所有的错,就都成了她的。
“这个生日,我不稀罕。”许许语气轻到抓不住。
她往外走去。
她曾孤身一人来,也形单影只的离开。
-
楼下。
众人热闹不已,他们聊着幼时陶琳与江少顷之间的事。
许许一出现,他们顿时噤声。
陶琳满脸带笑:“许许,快过来坐。”
她被所有人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过生日的是她。
许许扫过这里每个人的脸。
他们不欢迎她的出现,她看得出来。
江少顷紧随其后,突然拉住她。
许许猛的转身,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够了!”
这一幕,谁也没料到。
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