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九十年代，从小学到中学，班主任都有为学生写评语并归档的习惯。
此外，出生背景优越的学生也占有优势，而出生不好的学生，则评语显得尤为重要。
除了直接通过高考，还有一种方式是被推荐进入大学。
1940年
电影《芳华》中，刘峰虽然品行端正，但在20岁时因想追求女孩，将大学名额让给了他人，结果因行为不当导致人生悲剧。
“赵主任，像我这种在建国前只念过初中的，还有机会继续深造吗？”
实际上，他的初中学历是混来的。
那时正打仗，根本没有老师授课，最后只是通过简单测试勉强过关。
“李经理，你想读高中？您是不是在开玩笑？”
赵主任推了推眼镜框，身为一位高专毕业的领导，他都不如这位“混”得出色。
在这种情况下，再提读高中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李国庆一边说话，一边递过一张餐券，可以在前门大食堂换取一顿快餐——一个窝头配两份素菜。
这张不起眼的券，关系到他能否吃饱一天。
“李经理，您的假设倒挺有意思的！”
赵主任收好餐券，笑道：“当然可以继续，找个单位推荐就行，但不能是小单位。”
“明白了。”
即使决定读高中，李国庆也不想留在本地，太过引人注目。
他计划前往红星高中，那里离家近，只需挂个名，再一直请病假，等到次年七月参加高考即可。
成本不过每年十元学费，还能免费领取两套课本，完全划算。
告别赵主任后，他直奔丝绸店，如此重要的事情必须与妻子商量。
古往今来，哪位读书人不是成家立业后依旧坚持求学？他这种情况算不上特别。
若非妻子供养，又从何谈起读书之事？范进不也依靠岳父卖猪肉的收入才考上举人吗？他还年轻，值得一试。
“什么？你要去读高中考大学？”
1941年
陈雪茹愣住了，心中疑惑是否因天气炎热产生了幻觉。
“不是，你怎么这样看我？难道不支持吗？”
李国庆感到失望，难道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或人品？
“不是不支持，而是太高兴了！”
陈雪茹并非反话，她一直希望李国庆能有所成就，更期待他积极进取，考上大学的话，就能与儿子学弈成为一门双父子的大学生家庭。
“这还差不多，你养……”
李国庆突然停下，改口说道：“片爷，正忙呢。”
“不忙，随便聊聊，李经理今天有空过来一下？”
片爷见到李国庆来，特意过来打招呼，因为他又缺钱了。
李国庆回应道：“今天高考，让我有些感慨。
别提我了，片爷，最近生活怎么样？有什么事就直说。”
片爷看了眼陈雪茹，接着说：“李经理，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唉，主要是我那妹妹，怎么非要跟着丈夫去东北呢。
孩子也生了不少，一有事就来找我要钱，我哪有钱给她啊。”
片爷虽然已婚，但没有子女，是个孤家寡人，即便妹妹早已嫁人多年，他也依旧全力照顾她。
“需要多少？”
李国庆毫不在意，片爷住的大院子规格很高，不是普通四合院可比的，尤其是中院比四合院还大，建筑质量也好。
“这么多！”
片爷有些难为情地伸出一根手指，他开口要一千，其实五百就够了，只是这样的机会难得。
谁知对方一句话就把他给惊呆了。
“您说这一万啊，可不是小数目了，要打欠条，不过不收您利息，五年内还清，怎么样？”
李国庆的话刚出口，片爷愣住了，陈雪茹也是一脸茫然。
开玩笑，一万块？这笔钱足够让片爷在无人的街头消失不见。
“李经理，李爷，这一万太多了吧，我……”
片爷颤巍巍地说，他虽出身于祖上曾出过前朝大人物的家庭，但自己并没有享受到什么富贵，尤其是从早年钱不值钱开始，他就再没拿到过这么多钱。
“国庆，你是认真的？”陈雪茹也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个玩笑。
“片爷，您就说要还是不要吧，要是要的话，我现在就给您写个借条，一会儿就能把钱转到您的账户上，这钱我借给您，不用算进雪茹的账上。
她啊，有时候确实有点小气，不如我们这些男人爽快。”
李国庆心里想着，这一万块够他小半年的生活费了。
“李爷，您真要借我一万？”
片爷咽了口唾沫，这笔钱即使不花，放在银行存五年，光利息就够可观了。
“当然是真的！”
李国庆突然压低声音说：“说实话，我年轻时跟我姥爷学过看相，您这面相啊，注定晚年暴富。
虽然现在的新社会不兴这个，但咱们私下聊聊没什么。
我看人向来很准，从未错过。
今天我借给您一万七千三百块，要是以后您发达了，别忘了带上我一起赚大钱。”
封建迷信虽被禁止，但人们还是会在背后偷偷相信这些。
“李爷，您是认真的？我真的能发财，有暴富的命？”
片爷心动了，这种事情不可能有人骗他吧，更何况还是白借的钱。
李国庆笑着问：“这还有假？赶紧的，这钱你借不借？”
“借！”
片爷现在很有信心，觉得自己早晚能赚回来，还期待着发大财。
“好，你去老张那里打个借条，一会儿我陪你去银行。”
李国庆手里钱不少，一直闲置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先帮片爷把四合院定下来，将来给儿子学弈住。
“你怎么突然借这么多钱给片爷？我觉得他顶多就想要借一千块，上次的五百到现在还没还呢。”
陈雪茹疑惑地问：“你是不是真会看相？”
“胡说，我姥爷要是会看相，早该把我接走了。”
李国庆想了想，直接说道：“片爷没孩子，守着这么大的院子，心里不踏实，迟早会卖的。
我喜欢他院子里的东西，有机会买下来给咱儿子学弈住，所以嘛，用我的钱，和你没关系。”
“哦！”
陈雪茹听后很高兴，“先用你的，回头我再补给你。”
“嗯，你肯定会补的，你赚钱养家，我负责读书，争取金榜题名。”
李国庆脸皮厚得很，说这种话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国庆，借给片爷一万块，每年利息就有六百多，五年下来亏了三千多呢，片爷只靠利息就赚到了。”
陈雪茹对自己人很大方，但对别人就不一定了。
李国庆笑着说：“你都会算账，片爷怎么会不知道利息的事？他这个人好面子，也很讲究。
同样的东西，你给面子，他可能会便宜卖给你；换做别人，不给面子的话，就算加价他也不卖。”
这件事你别过问，也不要对外说，给人面子就得真心实意，心里盘算就好，否则传出去就打自己脸了。”
“行，我不追问了。
国庆，你读完高中大学毕业，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些？”
陈雪茹突然意识到时间宝贵。
“高中只有一年，明年七月我就参加高考，提前给咱们儿子做个榜样。”
李国庆接着说道：“大娘主任那边随时可能退休，你去居委会应该没问题。”
“那我去读书了，就不当公方经理了，街道干部也会停薪留职，反正没工资，那些补贴也没意义。”
“那让谁接手公方经理呢？”
陈雪茹不愿与他人合作。
“这不是现成的吗，片爷邱光普啊，他不过是个传声筒，最后还不是由你我做主。”
“至于小酒馆那边，当初我收了徐慧真的玉石，答应了这个职位，之后我会安排赵雅丽接任。”
“她是我的人，就是眼线的意思，和我当经理没什么区别。”
稍作停顿后他又补充道：“水泵厂那边我还会继续兼任副厂长，这样可以累积工龄。”
李国庆知道以后会有政策，工龄满三十年，不论年龄，都能申请提前退休，享受相同的退休待遇。
这让不少十几岁就开始工作的人提前退休，四十多岁时再下海创业，即使失败了，老了也有退休金可拿，多么美好。
他的工龄已有十一年多，相当于与新中国同龄，这份退休金，他势在必得，无怨无悔。
陈雪茹点头表示认同：“嗯，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大学，听说京城矿院比较容易考，分数线低。”
“不对，陈雪茹，你这话是在侮辱我！我像那种下矿的人吗？”
李国庆心里发懵，为了挖矿，有必要考大学吗？他的目标可是清北！
“嗯，是我失言了。”
陈雪茹急忙道歉，心想即使今年没考上，明年再复读就是，她养得起。
李国庆总觉得陈雪茹态度不够诚恳。
他确实是学霸，即将成为四合院里的第一位高中生，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行，片爷来了，我跟他去趟银行，很快回来。
我女……我回去调整一下学习计划。”
李国庆差点脱口而出提到女儿。
“好，你过几天来家里一趟，学弈想你了。”
陈雪茹希望一家三口出去游玩，虽然天气炎热，但心情愉悦。
“可以啊！我刚拿驾照，改天开车带大家出去兜风。”
他在水泵厂能用车，只是太招摇；借农业部的车也很方便，都不算难事。
“好呀，要不要叫上淮茹一起？我很久没见关响了，还有京茹和朝阳。”
陈雪茹作为平妻，也是关响和朝阳的母亲，平妻享有嫡母的地位，子女需赡养，不同于小妾无权无势。
“咳咳……这事容后再议。”
李国庆有些心虚，前几天秦淮茹提过想见学弈，他还在犹豫是否让两家碰面。
他借了一辆七座车，带上两个妻子、三个儿子，再加秦京茹，刚好合适。
“好吧，片爷等着呢。”
陈雪茹不再多言，她一直想跟秦淮茹摊牌，儿子都长大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那我们出发吧。”
李国庆跟着片爷去了银行，无需取出钱款，直接进行转账操作，全程使用手工填写存单和算盘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