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舅舅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刚想开口说一说外甥。
“啪”的一声巨响,直接把他吓得从沙发上差点跳起来。
外甥又抡起西瓜刀,把自己正在吃的半个西瓜一刀给劈开,刀刃都深陷进了菜板。
四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连暗搓搓鼓动舅舅的舅妈也有些吓怂了,批评的话都咽回了肚里。
这外甥一看就不好惹,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他要是扎夫妻二人两刀,他还是未成年,关不了几天就能放出来,他妈也管不住他,自己还是赶紧走吧。
少年见舅舅舅妈起身要离开,在后面冷冷地说:“回去告诉我姥姥姥爷一声,他们帮我妈张罗借出去的钱,现在都该还了,我家现在需要钱,一个月之内还不上,我就不上学了,天天上他们家门上送西瓜。”
舅舅舅妈一听,不敢多待一秒,飞快地下楼就走了。
母亲见弟弟弟媳妇离开后开始收拾桌上的西瓜皮,小声说:“你这么吓人干啥?”
少年换了一副脸色,认真地对母亲说:“鬼都怕恶人,我要是不凶,他们就该凶我了。妈你不要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本就是我周家的钱,里面还有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借给他们用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意思了。往后咱家的钱咱家用,不再外借。”
“他们要是不还,你真拿刀上门啊?”
“我那是上门请他们吃西瓜,先礼后兵。妈你织毛衣,我去学习了。”
见儿子去学习,母亲叹口气继续织毛衣。她也感到庆幸,儿子这么厉害,也不用担心再有人敢欺负他们娘俩。回头爹娘老子逼问的时候,就说老道长还给了儿子两张倒霉符,把儿子逼急了,把符使出来,全家都得倒霉。
再说舅舅舅妈灰溜溜地回到家,见爹娘老子坐在客厅里等他们。
终于放松心情,开始破口大骂这个狗外甥不是个好东西。
骂完了,讲了过程,老两口也明白了,闺女现在不当家了,钱都被小兔崽子管起来了,偏偏小兔崽子横起来是个不要命的主,还是个玩刀的。
全家四人一起合伙骂大闺女窝囊废,骂完以后,舅舅舅妈说这还不算完,得通知亲戚们把借他们家的钱一个月之内都还了,不然这小崽子会拎着西瓜刀上门请你吃西瓜。
日子过得好好的,谁都不想死,尤其这种爹娘都管不住的狼崽子,谁都想躲开。
电话打完一圈,在亲戚们嘴里眼里,少年慢慢就被说成了街上的黑社会二流子,这样的横主还是不惹为妙,万一他领着一伙小地痞上门讨债,大家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少年确实也和街上的不良少年有所接触,尤其是那些爹死妈嫁人没人管的半大孤儿。
这些人为了活着肯定干过小偷小摸的事。少年就想找几个投脾气的,让他们走上正道。
还被他真的找着了几个不起眼的小瘦猴当跟班,少年在市场里租了一个摊位,让这些小混子卖鱼虾。鱼虾有些是夜里自己放虾笼抓的,有的是批发来的,反正这伙子人有了一条生路,对少年也很感激。还租了大破院子,他们自住,多出来的人手还办起了废品收购站。衣食足仓廪实,谁还能不要点脸?于是街上的混子有一半走上了正道。少年对他们说,卖鱼虾的钱利润大头要攒起来,以后把这个破院子买下来。
亲戚们眼见少年越来越不好惹,麻溜地把欠账都还了,有的家还搭了一点东西当做利息。
对少年的妈妈长辈亲戚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声大气,唯恐她给儿子告状,那狼崽子冷不丁咬他们几口。
少年把到手的钱归归拢,又去了第一次买店铺的楼盘。发现还有一个几平方米的小拐角没卖出去,小角落在又新又大的铺面前小得寒酸,但是它的平方单价却和大店铺的一样,又贵又小,难怪会剩下。
少年说自家在这里买过两个店铺了,属于老顾客,让销售部给最大的优惠,自己可以全款把这个小拐角买下来。
销售正好还是上次卖楼给他家的那个姑娘,一起去找了销售经理,打了折扣,少年掏出身份证签了合同,刷卡付款。
办完后,把自家的另一套店铺挂在了城里最大的中介连锁店,可以优惠两个月装修期。
这个利好促使三天后大店铺就租了出去,租给了一家饭馆。
收到租金,少年想起菜市场自己买的那个店铺还闲着。
这次母亲好像没有像梦境里那样哀哀怨怨,工作干得也顺顺利利,大概率不会再失业了。
那么好的一个位置,店面闲一天都是损失,所以少年把它挂在中介又租了出去。
到手的钱少年留了几千,剩余的存了一年定期。
母亲的工资卡也在自己手里,除了每个月还店铺贷款,剩下的钱不够生活费,租金要贴补一些。
母亲自从织毛衣挣钱以后,就再没有问过银行卡的事情。她自己想花点小钱,自己动动手就能挣到。水电气电话费都是少年去交,买粮买菜也是少年的活。
母亲除了上班、做饭就是打毛衣,家里卫生儿子周末也会集中打扫,其他的事母亲更是不再操心。她感觉日子比丈夫在时过得还轻松,不用操心男人的衣食,更不用操心儿子,他反过来还能照顾自己。
亲戚们也不再随便请这娘俩吃饭赚礼金,偶尔碰上大喜事,母亲随礼很少,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大多数时候少年根本就不会去,偶尔露一次脸,亲戚觉得还挺给面子的。
姥姥姥爷听大闺女回家说大外孙手里有倒霉符之后,更不敢招惹他了。以前在自家使唤他使唤得跟小毛驴似的,这孩子手脚快,干活好,用起来特顺手。
现在他来了往在沙发上一坐,就像一坨大冰,寒光四射,其他人都赶快离得远远的,没事都自己找事干,少在他面前晃悠。
吃饭时还得对他母子客客气气,唯恐他那个寒冰脸一个不高兴掀了桌子,所以跟他在一起吃饭那真是遭老罪了。姥姥姥爷慢慢地和他淡了往来,有事只叫闺女一人回来。
这正合少年心意,他本来就不想曲意逢迎他们的虚情假意,但对父亲这边的几个亲戚,他的态度却截然相反,经常带东西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