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莲华打着哈欠出了寝屋。
正巧看到母亲与谢清杳依依不舍分别,等谢清杳走后,她快步上前,粗暴地打开食盒,“呵,还真是丰盛啊。”
大夫人花容失色,阻止道:“莲华,这是要给菩萨供奉的,你快住手!”
砰!
谢莲华全部摔在地上。
“你别想骗我!”
突然,她一个趔趄,朝后面仰去。
大夫人伸手,却够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莲华!”
“啊!”
谢莲华吓得尖叫,摔下去后,便昏迷了,头发下渗出鲜血。
大夫人两眼一黑,腿软下去。
华云忙跑出去喊人。
“快去找府医!大小姐摔下台阶昏迷了!”
肖姨娘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她脸色惨白,
顿时,府内上下乱作一团。
对于这些,谢清杳一概不知,她已经到画铺了,掌柜热情带到二楼:“东家已经在雅间等您了。”
他敲门,得到应允,打开门请姑娘进去,便识趣地关上了。
谢清杳欠身:“见过二公子。”
每月初一、十五、三十,是交画的日子。
陈子烨伸手:“请坐,谢二小姐的伤好点了吗?”
谢清杳拿出白玉瓶药膏,她应声:“多谢挂念,已经大好,这药膏效果很好,二公子认得是在何处买的吗?”
半晌,陈子烨摇头,将白玉瓶还回去。
他猜测道:“此物大抵不是寻常药铺的东西,应该是御赐之物,在下替二小姐寻一寻?”
“不必了,我也就是看玉瓶精致,便生了好奇。”谢清杳抬手阻止,看来不是二公子,那会是谁呢?御赐之物,难道是静王?
她摊平画卷,“此画,公子还满意吗?”
陈子烨满目欣赏之色:“二小姐所作之画,与名家有何异?前天,还来了个怪老头,看了你前几日所作之画,非要闹着见你,谢二小姐想见吗?”
谢清杳心底暗喜,难道是师父?
“劳烦陈二公子帮忙打听一下,那位怪老头住在何处。”
陈子烨应下,他拿出两张银票,轻咳一声道:“兄长写信提及,快忘记我的样子了,你能为我画一幅画,我寄去西疆吗?”
谢清杳欣然答应。
“银钱便不用了,就当感谢公子雪中送炭的情谊。”
陈子烨嘴角勾起,“一码归一码,我知你在府里艰难,没有银钱傍身怎么能行,你若不收下,在下让二小姐负伤作画,心有愧疚。”
“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清杳正折好银票,收进袖口。
这时,门外就敲门了。
掌柜道:“小姐,一位自称是您奴婢的人在楼下等你,似乎很着急,她托我把此物交给您。”
花?花蕊?
谢清杳朝陈子烨低头示意,“那小女先离开了。”
顺着扶梯下了二楼。
看到戴着面纱的花蕊,她松了口气。
这小丫头还挺聪明。
画铺里,有心思之人极多,要是暴露了身份,或许回府就会被祖母和父亲训斥抛头露面,姨娘也会盯上她的银钱。
“走。”
大街上人多,并不会有人注意他们说什么。
花蕊挽着姑娘的胳膊,小声道:“小姐,府里出大事了,您前脚出府,后脚佛堂就出事了,大小姐将您送的贡品摔在地上,之后便不知怎得,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昏迷了。”
谢清杳双眸微眯,冷笑一声。
“佛堂面前放肆,她谢莲华没摔死算命大。”
花蕊好奇地问:“这世上真的有神佛吗?”
谢清杳也不清楚,但她重活一世,偏向于信世间有神佛,她严肃道:“信可有,不信则无,但必须要敬重。”
事情严重,大夫人和谢莲华都出了佛堂,回到了汀兰院。
华云得到二小姐回来,立马跑出来,红着眼睛,着急道:“二小姐,您快去劝劝夫人吧!”
华云袖口沾着鲜血。
谢清杳提起裙摆,还没跑到寝屋,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心里一紧,小跑着:“母亲怎么了?”
华云哽咽解释。
“府医说大小姐伤到了脑袋,醒来已是难得,但有不足之症,一直发高烧,还总是咳血,夫人内疚自责,便想将血放干,以命换命!”
不!!
谢清杳在心里呐喊,她忘记如何开门,身体撞进寝室,看着母亲的另一个贴身丫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以及旁边放着的一碗血。
她气冲头顶,差点晕倒。
“母亲,不要这样!”
匕首锋利,生怕再划伤母亲,谢清杳赤手握住锋刃,在拉扯间,她的手指划破,血滴在碗里。
大夫人看到谢清杳,心情沉重,情绪崩溃道:“清杳,别阻止我,莲华是我的命,我必须救她。”
谢清杳夺过匕首,将大夫人搂在怀里。
“母亲,她不值得您这么做。”
大夫人摇头:“清杳,你还不明白吗?母亲救女儿没有什么值不值得,隐世家族的医术,你也学得差不多了,等会儿,我以命换命,清杳,你助我好不好?”
她温柔地给这个仅仅有一个月之缘的庶女,包扎好手指上的伤口。
看着母亲救前世仇人。
比挖了谢清杳的心还难受。
大夫人想去拿匕首。
谢清杳夺走匕首,扔得很远,她跪在地上,要说出真相。
寝屋门被推开。
肖姨娘的出现,打断了谢清杳要说的话。
她大哭着:“夫人,夫人啊!府医说,大小姐要是再不退烧,脑子就要烧坏了,您快想办法啊。”
谢清杳这个贱人怎么在这里?
林岚竟然会换命之术,那莲华岂不是很快就能好了,那她跟莲华就能尽快相认了。
谢清杳后背挺直,目光寒冷。
大夫人扶着昏沉的脑袋,虚弱无力道:“你先去照顾大小姐,我马上就去。”
肖姨娘半信半疑走出门槛。
末了,催促道。
“夫人,您尽快。”
走到院子里,她唤来翠珠。
“我这眼皮总是跳,吴婆子走了吗?”
翠珠道:“奴婢一早就去她家看过了,大门紧锁,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玉京了。”
如此,肖姨娘就放心了。
大夫人问:“华云,别愣着,快把匕首给我捡起来。”
华云愣神好久,她指着碗里的血,“夫人,您与二小姐的血相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