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丰盛的席面,他们以往只在坊间那些关于大户人家办酒宴的传说中听闻过,今日还是头一遭亲眼见到。
桌上摆着两壶酒,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偷偷跟李大嘴打听后,得知这两壶酒竟是传说中的贡品仙人醉和杨记私藏的廿年陈丹霞。
相比之下,那一大罐橘子汁就显得不起眼了。
仙人醉价比黄金,珍贵无比;
丹霞更是有钱都难以买到的私藏陈酿。
为了让乡亲们能吃得自在些,王鹏特意吩咐丫鬟仆役都退下了,因此偌大的偏厅里,竟无人招呼这些宾客。
倒让这些原本就被肉香勾得馋虫大动的乡亲们有些不知所措,不敢贸然落座。
这席面实在豪横,让他们有些发怵。
几个相熟的邻里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你一言我一语地估算着这桌席面的花费。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一桌席面打底也要七十两银子,不禁咋舌,心想怕是连皇帝老儿平日里也就这般伙食了。
黄斌陪着自家小妹回房完成了最后的祭拜父母的仪式后,来到正堂暖阁陪客。
他刚一进来,就看到众人都还站着,赶忙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
自己则拉着唯一的亲戚,叔公黄元忠,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尽心尽力地侍奉着,夹菜添酒。
把这五十多岁的老头高兴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不停地念叨着:“老黄家出龙了,老黄家后边有人了,明日去咱们家坟上拜拜,让老祖宗也高兴高兴。”
在他看来,甭管这席面、排场是怎么来的,只要是以老黄家的名义摆的,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席间,黄芳作为今日主角,换好常服后出面敬了一杯酒,便回了后院。
自今日起,非必要场合,她作为成年女性,不能再随意抛头露面了。
整个仪式,王鹏虽然不能参加,但他心里对这仪式好奇得紧,于是偷偷蹲在屋檐上观瞧。
期间,正对着他的黄芳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他。
王鹏冲着小姑娘挤眉弄眼一番,那滑稽的模样差点让对方笑场。
后来被主持仪式的小翠发现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消停下来,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偷看。
黄芳发现自家相公后,脸一直红扑扑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小翠之前说的那些虎狼之词。
元月十八,正值午时。
王鹏携众女享用完李大嘴精心筹备的饯行宴后,便踏上了画舫。
随行者中,除了操舟的汉子,便是几位丫鬟与三队暗卫。
其中,解根生的小队本就跟随郭富自玄京总部而来,此次不过是回归原职衙门。
唯有裘见松主动请缨留下,想继续训练乾坤营。
王鹏与解根生商议后,允了他的申请。
小媛如愿以偿的跟随公子上了画舫。
最终是黄芳的贴身丫鬟,田娜留在了未名园,并被擢升为女管事,男管事一职则毫无意外的由张有财担任。
而黄芳身边的丫鬟,暂时变成了青鸾。
是的。
青鸾终究是跟着上了船。
而未名园整个全权托付给了李大嘴,毕竟地契在他手中,过户文书也早已备好,他若有意,随时可至官牙处登记过户。
据曾前往玄京的船老大所言,冬季水纹平缓,行船十五日便可抵达。
王鹏听得直嘬牙花子,赤龙马只需五六日,信鸽两日有余,飞鹰更是仅需一日多,而水路竟要耗费半月之久。
虽然有水路曲折的原因,但这差距也太大了。
如此一来,到玄京的日子正好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仅比原定的日子提前三天罢了。
夜色渐浓,画舫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元媛那张清纯中略带媚意的脸庞。
她跪坐在王鹏身前,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特意换上的杏色纱衣系带,薄如蝉翼的衣料顺着雪白的肩膀滑落,露出内里绣着鸳鸯戏水图的玫红色肚兜。
“少爷……”她声音微颤,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奴婢……想伺候您。”
王鹏呼吸凝滞,目光落在她身上。
十八岁的少女,身上氤氲着好闻的淡淡桂花香,王鹏闻的出,这是他秋天闲暇时做的少量香皂,这玩意儿连李大嘴都没有,小媛来之前定是刚沐浴过。
青丝尚带着些许水汽,显得更加乌黑润泽,映衬的肌肤如羊脂玉般莹润。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胸前的弧度不如慕容莲壮观,却也颇为饱满,肚兜的系带松松垮垮地挂在颈后,只需轻轻一扯,便能一览无余。
“小媛,你确定?”
他嗓音低哑,指尖轻轻抚上她的锁骨。
元媛咬了咬唇,眼中水光潋滟,却毫不犹豫地点头:“奴婢……不想再等了。”
话音未落,她主动倾身向前,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下巴,小手笨拙地探向他的腰带。
王鹏眸色一暗,猛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唔……”
元媛轻哼一声,身子微微发颤,却仍倔强地仰起脸,任由他的唇覆上她的。
佟湘玉和慕容莲携手而至,站定于门前,仔细分辨房中动静,久久没有敲门。
慕容莲鼓着的俏脸上好似写着字,‘宝宝不开心了’,嘴里轻哼:“坏哥哥,臭哥哥……”
佟湘玉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瞥了眼慕容莲:“走吧,咱们别搅了夫君好事。”
这一夜,画舫内的烛火摇曳至天色微明。
翌日辰时,黄芳抱膝坐在船尾,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眼眶微红。昨夜隔壁房间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幼湉?”王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黄芳身子一僵,慌忙抹了抹眼角,强笑道:“相公……”
王鹏在她身旁坐下,见她眼眶泛红,不由皱眉:“怎么了?”
黄芳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没什么。”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额顶:“傻丫头,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黄芳沉默片刻,突然抬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相公,我……我也想做你的女人。”
王鹏一怔,随即失笑:“你本来就是啊!没见下人都喊你芳姨太嘛。”
黄芳所有勇气已经随着前一句话用光了,低声喃喃道:“不一样得!相公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王鹏望着大河滔滔,两岸草木皆黄,沉吟三秒说道:“你才十五岁。”
“我及笄了!而且……而且小媛也只比我大三岁!”
黄芳好似被刺激到了,头四个字音量陡升,转头看见王鹏满脸的宠溺笑意,音调瞬间弱了下来。
扭头不敢对视,眼眶却更红三分,小手攥紧衣角。
“我……我也可以的!”
王鹏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心中既无奈又怜惜。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温声道:“等你再长大些,好不好?”
黄芳咬了咬唇,眼中泪花闪烁,问道:“为什么?”
“女孩子太早破身……不好。”王鹏犹豫一瞬,还是说了出来。
黄芳神情一呆,心说大家不都这样的嘛,继续追问:“为什么?”
“唉!你可曾听说过十五六岁的新妇生子时难产而死,或是一尸两命的悲剧?”
黄芳歪着头回忆片刻,神色呆萌地点点头,却仍不明白王鹏说这些的用意。
“那你可曾听说二十多岁的女人生孩子时难产而死的?”
黄芳又是愣住,这次过了许久,她的眼神才恢复清明。聪慧的小姑娘瞬间明白了王鹏的意思,满脸羞涩地呐呐半晌,说:“那……那……那是不是跟小媛姐一样到了十八岁就可以了。”
“唔……嗯,差不多吧。”
王鹏看到小姑娘这副明明害羞得不行,却又不想放弃的样子,不忍告诉她22岁后才更保险,只得含糊其辞。
黄芳鼓起勇气再次与王鹏对视,片刻后像个孩子似的伸出双臂求抱抱。
王鹏笑着揽过她。
谁知,小姑娘凑近后,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随即推开他,红着脸跑开了。
王鹏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这丫头,也是越来越大胆了。
午后,佟湘玉倚在船舷边,厚实的狐裘大氅也遮不住她的丰韵。见王鹏走来,她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夫君昨夜……很忙啊?”
王鹏挑眉,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吃醋了?”
佟湘玉娇嗔地瞪他一眼,却顺势靠进他怀里,指尖在他胸口轻戳:“妾身只是觉得……夫君未免太宠着小媛了。”
王鹏低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今晚……补偿你?”
佟湘玉耳尖一红,却故作镇定地扬起下巴:“那要看夫君的表现了。”
话音未落,王鹏已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舱。
佟湘玉惊呼一声,随即娇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夫君……可要说话算话。”
夜深人静时,王鹏刚刚将慕容莲哄睡,感觉炉子烧得太旺,有些闷热,便披上外袍来到甲板上透透气。
意外看见佟湘玉独自坐在船头,望着满天星辰出神。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