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苏尘见到沈白楼从木屋走出,双眼一亮,赶忙从马背上跳下来。
拴好马,入了屋内。
沈白楼烤了些兔肉,温了点酒。
苏尘从小娇生惯养,身上一尘不染,到了沈白楼的木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脸窘迫滑稽。
“师兄,今天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白楼加了几块柴火,抬头询问道。
“没。”
苏尘硬着头皮在木凳上坐下,小心翼翼收拢狐裘,生怕沾染了脏东西。
他想了想道:“我们不是约好每天一起习武,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你却没来拳馆……故今日来大石村寻你,怕你出事……”
“能出什么事,就是不想学了。”
沈白楼也不多解释。
苏尘白净的脸上浮出一抹忧色,压低声音道:“师弟不如去镇上躲几日,昨天听人说,附近有马匪出没……”
马匪?!
沈白楼神情一怔。
但很快恢复如常,笑道:“师兄放心,我家里也没值钱的东西,马匪来了也抢不走什么。”
马匪?经验罢了。
沈白楼深知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的长弓只染过畜生的鲜血,要想在这个世界立足,总要拿人磨刀。
马匪,正合适不过。
“哎……”
苏尘轻叹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包银子,约莫五六两。
“见到师弟无恙,我就心宽了,我身边朋友不多,师弟万要保护好自身。”
将银钱放在桌上,苏尘也不多说,缓步走出木屋,爬上马背,对沈白楼笑道:“师弟若是哪天想来镇上,我必扫榻相迎!”
“驾!”
语毕调转马头,朝着漫天风雪扬鞭而去。
看着桌上的银钱,沈白楼有些动容。
莫不是担心马匪进村,抢不到东西从而对我下死手?给我些银子保命?
说起苏尘,倒也是个可怜人。
他堂姐那般打压他,又岂会有人真正愿意接近他?
苏蝉恶意抹黑他有龙阳之好,即便不实,却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
也许她这么做,是有人授意,但造成最终结果的,是苏尘软弱可欺的性格。
以他的身份,就算真与苏蝉当面对峙,苏蝉也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沈白楼吃了些东西,等到风雪小点,又拿着弓箭出门去了。
大雪天山林容易迷路,他最近只在山腰打些野鸟,今天一如往常,又是‘空军’的一天。
踅摸了半天,一根鸟毛也没发现。
正要下山时,忽闻远处有马蹄声响起,苍白大地上,有三匹健马疾驰而来。
马背上有三个穿着厚重兽皮大衣的男人。
为首的四十来岁,骨骼强壮,戴着绒帽,腰间挎着长刀,刀身用兽皮裹得严严实实。
……
【马匪】
【血量:120\/120】
【气血:10\/10】
【战力:5-6】
……
近到身前,沈白楼终于获取了为首之人的信息。
他二话不说,抽出羽箭,将箭镞瞄准为首男人。
那男人身后两个马匪实力要弱上许多,也就普通壮丁的强度,战力只有2-3,但都手持弓箭,见到沈白楼做出射箭姿势,纷纷开弓瞄准沈白楼。
“小伙子,你们村有几口人?有多少壮丁?”
到了跟前,为首的马匪丝毫不介意沈白楼的敌意,仿佛在他看来,沈白楼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
从他的话里,沈白楼分析这三人应该是马匪的哨探,来打探消息的。
在摸清村子的具体情况后,马匪会挑选弱一点的村子洗劫,毕竟出来都是为财,犯不着冒险和大村庄拼命。
“你最好乖乖开口,因为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那马匪小头目见沈白楼一言不发,语气冷厉几分。
“嗤!”
回答他的,是拉满一石弓射出的箭矢!
那马匪头目没想到沈白楼真敢动手,更没想到沈白楼能在一瞬间拉满长弓,像是变戏法般射出箭矢。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箭矢直直钉在他脑门上,让他整个人朝后一仰,一条血线顺着伤口汩汩流出,马匪小头目整个人也随之重重栽倒下去。
【击杀响马,自由经验值+500】
“嗤嗤!”
另外两个马匪勃然大怒,第一时间朝沈白楼射出羽箭。
但沈白楼早就做好了准备,射出箭矢的一瞬间,身形猛地朝旁一滚,倒地后侧身又射出一箭。
又有一人胸口中箭落马。
【击杀响马,自由经验值+200】
剩余一人被沈白楼的射术吓破了胆,赶忙挥鞭逃遁,但未跑出五十步外,便被沈白楼一箭射落。
【击杀响马,自由经验值+200】
……
沈白楼第一次射杀活人,双手无法自控的颤抖。
他将三人的钱袋子取下,又剥了衣物,埋进雪地里。
剥马匪小头目时,他胸口掉出一卷兽皮书来。
打开一看,密密麻麻都是陌生的文字,还有一两个人体窍关分布图。
“难道是武学秘籍?”
沈白楼吃了没文化的亏。
既然看不懂,那就一并与钱袋子打包。
粗略算了一下,三人的钱袋子一共有十五两碎银。
其实最值钱的,是那三匹马,以及兵器。
大周民间兵器管制严格,铁刀铁箭除非有武人身份,否则是不允许持有的,但这三个马匪显然不会遵循律法,除了为首之人‘爆出’一把柳叶刀,另外两人更是携带了三十支铁箭头。
另外三匹马尽管算不上好马,只是普通驮马,但在市面上,至少能卖五十两一头。
沈白楼手里没有马料,养是养不了,或许可以牵去镇上卖掉。
想到此处,他翻身上马,第一次骑马也不敢太快,牵着三条马绳,在风雪中缓缓漫步。
到了镇上,沈白楼将马牵去市集,以四十八两的价格出售了两匹马。
剩余一匹,他打算自己留着。
顺道去粮铺买了一石大米,半石黍米,一些谷物草料,花了快有一两银子。
这畜生金贵,吃的是草料谷物,还要掺些上好的黍米,养起来比人还费劲。
好在沈白楼这一趟也算发了一笔横财。
算上苏尘给的五两银子,他本就还有九两。
马匪身上搜出十五两,卖马又得九十六两,就算花了一两,他也还剩一百一十九两。
这笔钱对于普通农户而言,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都足以在县城里买房置业了!
美滋滋回到村子,沈白楼将马匹拴进屋里,又取了镇上买的麦芽糖,拿去给郑三通的儿子吃,也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郑三通。
郑三通听后犯愁。
马匪无端端丢了三人,短期内或许有所忌惮,不会对村子下手,但他们既然已经摸到了这里,只怕迟早会动手。
“这些年叔打猎也攒了一笔小钱,一直想把你婶子她们送去县城,我听说城里有许多武师坐镇,晚上没有山鬼人魈,要不你也与我们走吧?多个人也就多副碗筷,以你的本事,去县城了未必不能闯出点名堂。”
思虑再三,郑三通决定过两天全家一起去县城。
县城一栋普通房屋,作价大概四五十两。
郑三通用了十几年,才攒下来百两家底,原本还想多等两年,去县里开个裁缝店,现在看来是等不及了。
沈白楼婉拒了郑三通的邀请,进城之后,经验值就不好获取了,他想多存点经验值,再进县城闯荡。
“好吧,那你多保重,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只管来县城寻你三通叔,再穷也缺不了你那口吃食!”
郑三通重重一拍沈白楼肩膀,眼含热泪道。
二人都知道,在这混乱世道,任何看似短暂的一别,都有可能是永别!
而郑三通一家人,早就把沈白楼当成了真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