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从兴奋中恢复平静,开始环顾四周——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衣柜里挂着女性的蕾丝边衣物和绸缎睡裙,梳妆台上摆满珍珠发簪与鎏金香水瓶,床头摆着几瓶标签模糊的褐色药瓶,玻璃罐里还插着半枯萎的白百合。
就在这时,被褥下忽然传来极轻的窸窣声。我侧头望去,只见鹅黄色的缎面被子正微微起伏,像是有只小动物在里面拱动。随着动静越来越清晰,一个裹着烟粉色睡袍的少女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她的头发如未经修剪的藤蔓般蓬松蜷曲,发尾还沾着几根草屑,显然是睡觉时翻来覆去蹭上去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睡袍领口滑落半边,露出瓷白的肩膀和脖颈间细细的绒毛。那双鹿眼蒙着一层水雾般的朦胧,睫毛像被露水打湿的蝴蝶翅膀,颤动着扫过泛红的眼睑。我望着她鼻尖上淡淡的雀斑,心底突然浮出“徐谍”这个名字,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
“大早上的,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姐姐~”她拖长的尾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幼猫奶声奶气的抱怨。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小腹上蹭了蹭——那力度轻得像片羽毛落地,却让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姐、姐姐?”她仰头看我,鼻尖还沾着被角的绒毛,“是不是睡傻啦?眼神呆呆的。”我这才惊觉自己盯着她发愣,慌忙清了清嗓子:“没、没有......早上好。”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顶,像摸到一团云絮,忍不住轻轻揉了揉。
徐谍打了个哈欠,露出犬齿般尖锐的小虎牙——原来不是错觉,这具身体的牙齿确实泛着冷白的光泽。她忽然伸懒腰,手臂张开时袖口滑到手肘,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无骨的水蛇般缠上来,手臂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头。
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袍传来,柔软的触感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某种陌生的本能从脊椎窜上后脑,酥麻感顺着神经蔓延到指尖,仿佛身体正在适应这具新的躯壳。我强作镇定地轻拍她后背:“该起床了,小懒虫。”
“不要嘛......”她闷声闷气地抗议,鼻尖在我锁骨处轻轻摩挲,“再抱五分钟......姐姐身上好香......”尾音渐渐含糊,像是又要睡过去。我感受到她发顶蹭过下巴的痒意,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肋骨——此刻的慌乱里,竟夹杂着一丝隐秘的雀跃。
就在这时,视野突然泛起薄雾般的模糊,床头的药瓶在重影里扭曲变形。我眨了眨眼,视线却在对上徐谍纯真的鹿眼时骤然清晰——她正仰着脸看我,瞳孔里倒映着我微微发红的耳尖。我慌忙别开脸,指尖无意识地绞紧她睡袍的系带,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先、先松开我......这样怎么起床......”
她却突然咯咯笑起来,温热的呼吸扑在我颈侧:“姐姐耳朵好红哦。”指尖恶作剧般戳了戳我发烫的耳垂,“昨晚是不是没睡好?难怪今天这么软乎乎的......”
“徐谍......”我轻轻念出她的名字,换来一声满足的鼻音。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