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大皇姑的丧事,下一步就是真的离开大京国门,进入梦姑部了。一想到这个,兮兮就借着发丧,好好的在大皇姑墓前大哭了一场。
反而是杨星书,只冷冷的站在送葬的人群里,冷冷的看着自己母亲的巨大棺椁被放进地宫,最后听着地宫的门在巨大的吱嘎声中关闭。
“你在哭什么?你见过母……大皇姑?”
“没……”兮兮用冰块冷敷自己哭肿的眼睛,“我……”她想说自己不想去梦姑部,可又舍不得王曦琴,谁知王曦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眼跟前儿,只好改口,“我替你哭。”
杨星书心里顿时感动又悲伤,将兮兮抱在怀里,自己眼圈儿也跟着红了。他特别喜欢抱兮兮,那是他自己的身体,他抱着心里格外舒坦。
他们此行除了原来的几个人以外,又多了张瑾和慕佳。
张瑾很开心的接受了王曦琴的襄助,成为王曦琴的门客。杨星书新被官内侍保举,成为橙心社主办,正是心盛。
他听兮兮说张瑾的游记写得好,就邀请张瑾把旅途见闻写出来,在《橙心报》连载。
“稿酬很丰厚哦!”
张瑾也很开心的答应下来。所以他旅途第一站,就是去梦姑部。先参观王子大婚,再游历全境。
和杨星书同车的,依旧是官内侍。他本来的行程,是到西纽城就打道回京,剩下的事情由文星棋负责。
但因为王曦琴和张瑾都有伤,兮兮不肯放他走,他这才请了旨,女帝见说是王子受了极重的伤,这才同意他以医生的身份“随侍”。
这样,他们在西纽城又耽搁了一段日子,到了八月下旬,西纽城开始飘起了雪花,这才启程前往梦姑部。
这给慕佳也留足了养身体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领主府里,王曦琴偶尔会去看看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果儿和吴婶一起去照顾他。
虽然他完全不提王曦琴曾经答应他的,等他从领主府回来,就把果儿送给他的事情,但话里话外,都是以果儿的男人自居。
王曦琴懂慕佳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自己,这事儿从他回来那天起就定下来了,没有商量的必要。
王曦琴本来也无可无不可的,能拖一天是一天,真不行就给他,反正也没人受害不是?直到吴叔问他,“大婚后是不是果儿就可以和主子圆房了?”
“如果主子不嫌弃小女粗蠢,老奴让她娘亲给她指点一下,如何服侍主子。”
他本想拿“郡主不同意”来搪塞,可吴叔却接着说“郡主已给恩典”。
王曦琴意外的不得了,接着想到是不是吴婶去问兮兮,她脸皮薄再加上初来乍到梦姑部,不想得罪这些老仆?
王曦琴心里不由得很是心疼,就对吴叔夫妇起了愠怒之意。
“慕佳是西罗王子,有才有貌。他对果儿有意,你是觉得他有什么地方配不上果儿?且我已经答应他了,如何反悔?你们休要去麻烦郡主。”
吴叔见王曦琴竟是有了怪罪之意,很是惶恐,急忙跪倒在地:“主子明鉴,老奴夫妇怎敢去聒噪郡主,是郡主让老奴来问主子心意的。”
王曦琴更是意外,意外之余心里的怒意更添了一层。想到兮兮最近跟杨星书那么亲密,这是要用身边人来打发自己了?是觉得亏欠,还是堵自己的嘴?
他的怒意之上又添酸意,怒气冲冲的来找兮兮,正碰到兮兮坐在小花园的秋千架上,跟杨星书和张瑾在聊天,话题正是张瑾写的那本《芽儿岛游记》。
“你真的见过圣女的葬礼?”
张瑾笑道:“没有。我是听他们岛上的人给讲的。芽儿岛上一代圣女已经死了十年,现在的圣女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我哪里能赶得上葬礼?”
“那你是见过现在的圣女了?”
“是的,她每年的各大节日,都会在白房子的露台上露面儿。”
杨星书站在兮兮身后,一边轻轻的替兮兮推秋千,一边好奇的问:“她长什么样子?漂亮吗?”
张瑾摇头笑道:“很小,还没长开呢,哪里说得到漂不漂亮?倒是个美人胚子。”
兮兮仰起头,靠在身后的杨星书身上,巧笑嫣然:“你这么想看,不如跟张瑾一起去瞧瞧?”
杨星书就势抱住兮兮,笑道:“我才不去,我要守着你。”
兮兮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她总说杨星书骨子里是个女人,杨星书不肯承认,总说自己是男人。如今真让他跟男人去游历,为何害羞了?
王曦琴却盛怒之下再次添加了更多的酸意,哪里想到这些?只是张瑾在侧,他还要顾忌脸面身份,只是冷着脸坐在一旁。
张瑾却是眼尖,看懂了王曦琴对杨星书的不满和嫉妒之意。想到刚才杨星书的行为过于露骨,心想这是他们家的争风吃醋,自己还是避一避的好。于是找了个由头,起身告辞。
杨星书刚想问王曦琴这是从哪里生了气过来?接着想到了症结所在。他得意的对兮兮使了个眼色,哈哈笑道:“你瞧,正君哥哥吃我的醋了!”
兮兮见王曦琴的脸已经由白转红,知道他下一刻就会发作,急忙使眼色让杨星书走。杨星书冲王曦琴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慢慢往外走。
他最看不惯王曦琴的上位者做派,心说你这老虎屁股我非得摸摸不可,故意临走了还随手喊了一句:“西纽城是大京的地界!郡主我也有份。”
王曦琴终于发作,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石桌子上,他这一下子是用了蛮力的,“砰”的一声,石桌子应声碎裂,把落在上面的一只花妖精灵震晕了过去。
杨星书还待要刺他几句,但想到自己眼下打不过他,只好不甘心的再次冷哼了一声,愤愤然离开。
兮兮见王曦琴被石头碎屑落了一身,却坐着不动,赶紧过来要帮他清理。王曦琴自己掐了个“自净诀”,把自己弄干净,这才冷冷的问:“你是觉得,把果儿推给我,就能跟我扯平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