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尘自早朝归来,脚步本欲径直迈向府邸,心中却莫名牵挂着近日诸事,遂决定转道长乐宫,向宜贵妃请安,并借机倾诉一二。
未几,他已步入长宁宫门槛。兰香眼尖,见云墨尘步入,即刻会意,引领着宫女们悄然退下,宫内顿时只剩母子二人。
“儿臣参见母妃!”云墨尘拱手行礼,语态恭敬而不失温情。
宜贵妃笑容满面,眼中闪烁着慈爱之光,“尘儿今日怎有空暇前来?”
云墨尘轻叹一声,道:“近来公务冗杂,府中亦是琐事缠身,筱筱亦未能常来请安,望母妃勿怪。”
宜贵妃温婉一笑,宽慰道:“无碍,尘儿忙于国事,自是应当。母妃在宫中一切安好,你们无需挂怀。”
云墨尘目光深邃,直视宜贵妃,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欲诉。宜贵妃何等聪慧,瞬间便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昨日宸懿筱之事,齐彦早已暗中通报,云墨尘此来,莫非是要问责?
念及此,宜贵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忐忑。云墨尘见状,缓缓走近,径自坐在宜贵妃身旁,轻声道:“母妃,是儿臣不孝,让您时刻挂心。”
宜贵妃连忙摇头,眼中满是疼惜:“尘儿,莫要如此说。母妃所做一切,只盼你们好,莫要误会了母妃的好意。”
云墨尘紧握宜贵妃之手,语气温和而坚定:“母妃一番苦心,儿臣岂会不知?只是昨日之事,确让筱筱受了惊吓。”
宜贵妃闻言,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尘儿,是母妃错了。母妃不该质疑你们的情感,更不该插手你们之间。”
云墨尘轻轻拍了拍宜贵妃的手背,以示安慰:“母妃切莫自责。如今我与筱筱感情日渐深厚,相信不久的将来,定有好消息传来。”
宜贵妃闻言大喜,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便好,只愿你们今后琴瑟和鸣,相守白头,母妃方能安心。”
云墨尘顺势将另一只手也覆上宜贵妃的手背,温声道:“多谢母妃成全。”
一番闲聊后,宜贵妃执意留下云墨尘共用午膳,宫中气氛温馨而和谐,仿佛一切纷扰都已远去。
……
宸懿筱再度睁开眼时,已是晌午时分。
她独自起身,简单用了膳,便漫步至后花园中。夏日阳光炽烈,却也带着丝丝清风,拂面而过,带来一抹难得的清凉。
漫步间,她心中泛起微澜,暗自思量:整日这般无所事事,除了饮食便是睡眠,体重非但未减,反而增添了几分。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若能在这异世之中,闯出一番事业,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只是,云墨尘那倔强脾气,定不会轻易答应。
正思索间,花扶自前院欢欢喜喜地走来,手中紧握着一个精致的荷包,满面春风。
宸懿筱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小花扶,手中何物?拿来我看看!”
花扶将荷包轻轻一晃,“夫人,您看这香囊,香气袭人。”
宸懿筱接过,凑近鼻尖轻嗅,果然芬芳扑鼻。“的确不错。”
霎时间,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芽。古代虽有香料制作之术,却无香水工艺。若能习得此技,既能自给自足,又能以此谋生,岂不美哉?
她激动万分,紧紧握住花扶的胳膊,“我的好花扶,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花扶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见她呆愣的模样,不禁抬手在她眼前轻晃,“夫人?”
宸懿筱恍若未闻,只是傻笑。花扶的叫声将她拉回现实,“啊?你说什么?”她一脸天真地望着花扶。
花扶无奈地摇摇头,打趣道:“夫人,您是王妃,这般模样若被王爷瞧见,又该数落您了。”
宸懿筱俏皮地向她吐了吐舌头,“哦,对了,花扶,上次那鸳鸯手帕我觉得绣得不够精致,你再教我一次吧。”
“夫人,我没听错吧?”花扶瞪大了眼睛,今日的夫人竟如此好学。
见宸懿筱如此求知若渴,花扶连忙回房取来针线篮,开始悉心教导。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后院。云墨尘自宫中归来,步入后院,目光所及之处,宸懿筱正端坐于凉亭前,静静地学习女功。她微微低头,神情专注,手中绣花针轻舞飞扬。
这般认真的模样,云墨尘前所未见。他缓缓走近,轻声笑道:“王妃今日怎的如此悠闲?”
宸懿筱沉浸其中,被他的声音猛然一惊,手中的针险些扎偏,不偏不倚地刺进了她的指尖。
“嘶——”宸懿筱不经意间轻呼出声,手中的绣帕应声而落,她连忙低头检查起自己细嫩的手指。
云墨尘闻声而动,几步跨至她身旁,一把捉住她正欲查看的手,眼中满是关切:“怎么了?可有伤到?怎地如此不小心。”
宸懿筱抬头,一双秀目嗔怒地瞪向云墨尘,待他悠然落座后,不满地嘟囔道:“你走路无声无息,非要这般吓人么?哪怕轻咳一声也好呀!”
明明是她在承受疼痛,他反倒先责怪起她来。
云墨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神温柔似水:“是你太过专注,连我靠近都未曾察觉,不过,我偏爱看你那副认真的模样。”
宸懿筱脸颊微红,故意用力挤压指尖,直到一抹细小的血珠悄然渗出,她装作委屈的模样,把手伸到他面前:“你看,都流血了。”
云墨尘望着她递来的手,那血珠晶莹剔透,他轻轻靠近,欲以唇含住。宸懿筱见他动作,慌忙缩回手,惊异地望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帮你吸血。”云墨尘说得云淡风轻。
宸懿筱闻言,心中略感异样,往昔的云墨尘可从无此等举动,如今却……
“云墨尘,你够了!”她略带羞恼地打断他。
云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午时,母妃邀我共膳,提及先前齐先生设计骗你我中寒蛊一事,母妃亦是情非得已。”
宸懿筱重又拾起绣帕,针线穿梭间,轻声说道:“我自然明白母妃的苦心,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们好,反倒是我们总让母妃挂心,身为子女,实属不孝。”
“你能理解便好,待有空闲,不妨入宫探望母妃,顺便聊聊此事。”云墨尘轻揽她的肩头,温言说道。
“我明白。”宸懿筱轻声应和。
此时,下人来报用膳时辰已到,宸懿筱吩咐花扶收拾好针线篮,便与云墨尘一同步向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