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几天就是科考的日子了，你说这老程家会不会来闹事啊。”
方乐乐的思绪一下被带走了。
“哼，他们要是敢来，我就让长海去报官。”
“那程春河心思重，万一他们来暗的……”说到这里，方乐乐突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是啊，他们万一不来明的，来暗的，自家不得不防，这家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自己这段时间倒是把他们给忘了。
“那，那怎么办？”方青青也急了。
“大姐，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记住了，出门让云雾送你，至于大哥，我会让长洋跟着。”
“那你呢？”
“我身边还有人，不用担心。”
幸好自己买了些下人，家里人手够，到时候让云渺守在家里护着娘和月月，长海跟着爹，想来不会有大事。
至于铺子那边，方乐乐眼珠一转，已经想好应对的办法。
老程家，要是不出手便罢，要还是纠缠不休，就休怪自己不讲武德了。
方乐乐果然没有猜错，老程家正聚在一起商量程六仓和程春山赶考的盘缠。
房间里，所有人紧皱眉头，不是因为愁的，而是因为臭的。
自从上次程老太被气病后，因为家里没钱看病，加上几个媳妇都是偷奸耍滑的，程老太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现在已经有了中风的症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口齿不清。
程老头一辈子就没有照顾过人，村里的郎中看了以后也说，程老太的病恐怕是治不好，即便治好了，也是生活不能自理，与现在没有多少分别。于是程老头也就不管了，任由程老太这么瘫着，程芳芳倒是想让老太太好起来，毕竟这个家，最护着她的就是程老太，可程老头一句，没有银子，程芳芳也没有办法。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照顾这么一个又丑又脏的老太太的，所以这才几个月时间，程老太已经瘦脱了相。
“爹，之前你们说有路子，家里已经卖了地，凑了银子交了上去，现在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程二谷努力不呼吸房间内的空气，闷闷道。
一想到那打了水漂的银子，老程家的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程六仓嘟囔，“银子是大哥交上去的，咱们谁又知道那曹知县会出事啊。”
刘氏现在基本就不管家里的事了，看着老程家没有分家，其实几房都已经分开吃饭，程老头发火说如果大房二房再这样，以后家里的房子田产就都归程六仓，他们才每顿饭匀出一部分送来上房。
而且因为和方乐乐他们闹掰，程春河的婚事也没有了，眼下程春河整个人愈发显得阴郁，此刻他正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一田收到媳妇的眼神，道，“爹，咱们家这个情况，银子是真的凑不出来了，其实府城离咱们这也不远，早一天出发，也就不用花钱住客栈了，这样不就省下不少银子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你儿子，还有你三弟不用吃饭了？”
三天的科举考试，人是不能出来的，但是吃饭要自理，总不能不吃不喝三天吧。
李氏讥笑，“咱们二房可没有人要参加科考，再说了，今年一个冬天，连场像样的雪都没下，这今年的收成还不知道怎样呢，爹，你可不能太偏心，也要为我们二房考虑考虑。”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钱，程老头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这次，仓儿啊，不如就辛苦些，家里还剩下一点白米，到时候都给你和春山带上。”
“爹，没有银子打点里面的人，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连煮粥的水和柴火都分不到。”
程春山默不作声，早前刘氏已经偷偷塞了一两银子给自己，虽然不多，但是坚持到考完，应该是可以的。
“仓儿啊，爹是真的没有银子了，前年我也有去问过，本想着再卖一亩地，凑点盘缠给你们，可是，唉，这老天不开眼，粮食连年歉收，田地现在都没人要买啊。”
“爹，还卖地？家里就剩五亩地了，再卖，以后我们吃什么。”程二谷一听，气恼道。
“吵什么，这不也没卖成。”程老头抽了一口旱烟，“行了，你娘以前人好的时候，你们每个月绣活的银子都是交给她的，自从她躺下，这些银子都在你们自己手里，这样吧，你们各房交500文给我。”
“爹，我们哪里有银钱，这每个月虽然做绣活，但是根本卖不来几个钱，还要花钱买绣线，再说了，以前家里好歹还有点鸡蛋，可以换盐巴之类的，现在家里连只鸡都没了，一点进项都没有，还不都靠我们一点点抠出来的，我们二房可没有银钱。”
刘氏也不干了，“你们怎么没有，之前因为春河要成亲的事，爹娘还给了你们一两银子呢。”
“那银子是赔偿我们的，三房走了，那房子是不是你们大房霸占了？再说了，花花的亲事都要定下了，那不成我们不用准备嫁妆，大嫂，这些年，你就没有留下点银子？可别说都被娘拿走了，这春河在镇上做工，几年都不涨工钱，谁信啊。”
“李氏，你瞎咧咧什么。”
“总之我们二房没有银子，爹如果不信，那便也将我们分出去好了。”程二谷阴沉道。
程老头已经气得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无力地摆摆手，“行吧，你们先回去，仓儿，你留下，爹有话交代。”
程春山看了眼爷爷和小叔，默不作声离开。
回到房，刘氏不甘心道，“你爹他明显还藏了银子，不肯拿出来给春山用。”
程一田摇摇头，“不可能，我爹身上从来不放银子，我娘管得紧，上次已经将家底都掏空了，我娘要是有银子，不可能不拿出来治病的。”
程一田这话倒是说中了，程老太身上还真没有银子了，都被程六仓骗走。
“那爷留下小叔做什么?”程春山不解道。
程春河冷笑，也只有自家这几个白痴，才会觉得那老头手里没点东西，按他看来，那老头手里应该还有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