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尝邀元心散值共膳,伊人未允亦未拒。乃坐于奶茶肆外案牍,啜茗观佳人。睽违二载,其目色非但无疏离,反似藏幽情难测。
此奶茶肆闭户甚晏,几近亥时。盖因处市井繁华之地,戌亥之交另有值更者接替,竟可营至寅卯。善技者不拘何业必兴,店主乃年少夫妇,初时亲力亲为,后岁入数万贯,始雇伙计矣。
茶饮有二法:一者取真茶配鲜乳或乳粉,另者以奶茶精调之。奶茶精者,乃药石勾兑之物,具异香惑人,饮之陶然若醉,与五石毒散相类。少年饮罢辄念念不忘,非因烹煮得法,实为奶茶精所惑耳。
元心今当值于人间“八零三六号”时空,时维王午年仲夏。余驾铁骑迎之,伊踟蹰相望。
余曰:\"莫若易舆车?\"
元心摇首,终坐于鞍后。余捉其柔夷环吾腰,甫释手即退半尺,惟以指掐腰间。
余正色道:\"环抱为宜,慎防坠骑!\"
元心嗔曰:\"与君熟稔至此乎?\"
余嗤笑,不欲与之争。驱铁骑离茶肆,径至市井旧宅。此间多老坊闾巷,无高楼新筑,尽步梯旧舍。宅价甚廉,每方不过八百文,十万钱即可置妥宅。余素恶赁居,恐房主持钥匙擅入。
及入室,元心方启檀口:“君居所距茶肆竟这般近?\"
余曰:“然也,非为迁就卿耶?\"
元心蹙眉:\"迁就?吾有何需迁就者?\"
二人立于玄关,月华透轩窗,映得满室幽微。余未燃灯火,忽执其柔黄抵于粉壁,径吻朱唇。妙哉,伊虽未拒,然双眸炯炯直视,纵余以火舌叩贝齿,仍面不改色。待吾伸舌抵咽喉,方阖目后仰,然退无可退矣。
此吻忽忆前尘往事,昔在竹林定情时。彼时元心武艺超群,常奉师命行三界六道。其归时每述异闻,绘声摹影,纤毫必陈。余则录之成册,今夏华寨藏书阁犹存《元心异闻录》,积卷盈尺。
尝闻其言血族风物,曰:“彼邦男女甚放诞,服饰言动皆异中土。“余始知西人无家室之念,稚子诞后多委村社抚育。凡村落皆置产,少则二百丁,多逾万人。人寡者尤重嗣续,必育婴孩承业。
每闻此等异事,辄心向往之。余幼时流离魔界,虽亦至血族,然随老妪穴居窟处,竟不知彼处尚有光风霁月之境。血族南北殊异,南城朱门绣户,西郭蓬户瓮牖。贫者多自富区逐出,或赌败家业,债台高筑而不诛,但驱之耳。
前世元心性朗阔,较余之孤僻迥异。然其述及西人接吻俗,余骇然失色。盖中土视此为邪术,或曰摄魂夺精,或美其名曰渡气疗伤。
余尝问:“西人相悦何以唇齿相亲?\"
元心郝然:“吾往彼处出任务,非为风月事。”
余复言:“然你我相悦,未尝有此。“
元心面若霞烧:\"既非西人,安得效颦?”
言及此,双颊俱赤。元心续道:“吾尝观西人接吻,竟有以舌相探者!\"语罢作啰状。
余戏曰:\"不若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