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主,你怀孕了?!”霍司珩的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难以抑制的震惊与狂喜。
他揽着虞从梦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目光急切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这……这是真的吗?”
公输自看着星星光屏中“诊断症状:妊娠反应99.98%”的字样,暗暗松了一口气,眼中也满是惊喜交加。
他顾不得被烫伤的手臂,连忙凑近,柔声询问:“阿梦,你感觉如何?可有其他不适之处?”
虞从梦渐渐缓了过来,点了点点头,眼中还残留着的泪花,她指了指储物柜,“帮我拿那瓶橙色包装的饮料,谢谢。”
星际孕育艰难真不是玩笑话,单是孕反都能将雌性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瓶饮品是系统根据虞从梦的身体状况特调的,能缓解孕反带来的各种不适。
只是今日公输自突然到访,面对美食佳宴,她一时得意,竟忘了按时服用。
公输自动作迅速,几步跨到储物柜前,精准地抽出那瓶橙色饮品,又迅速折返,“阿梦,是这个吗?”
虞从梦微微点头,接过饮品,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抿着。
随着清凉酸甜的液体滑入喉咙,胃里那股翻涌的难受劲儿渐渐消散,她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些许红润。
“雌主,好些了吗?我带你去医疗舱吧!”霍司珩依旧紧紧地拥着她,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作势要将他抱走。
虞从梦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喝下这饮料已舒服许多,我想先缓一缓。”
她抬眸看向公输自被烫红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吱吱,你的手……”
公输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往后缩了缩,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小伤而已,不疼。”
他嘴上虽如此说着,额头上却因疼痛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虞从梦哪里肯依,她轻轻挣脱霍司珩的怀抱,站起身来,拉着公输自去拿医疗箱,“先处理一下伤口,别感染了。”
霍司珩还没从巨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见虞从梦拉着公输自离开,心中那股酸涩再次涌了上心头。
但看着虞从梦担忧的神情,他只能将那股情绪强行压下,默默跟了上去。
“雌主,我来给他处理,你歇着。”霍司珩快步上前,从虞从梦手中接过医疗箱。
他打开医疗箱,熟练地取出消毒喷雾和药膏,看向公输自,“关切”道:“把手伸过来。”
公输自微微挑眉,倒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将受伤的手臂递到霍司珩面前,戏谑一笑:“有劳霍兄了。”
霍司珩冷哼一声,手中的消毒喷雾却没含糊,精准地喷洒在伤口处,动作看似利落,实则暗中加重了几分力道。
公输自疼得眉头一皱,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霍司珩,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小手段。”
虞从梦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交锋”,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忍不住嗔怪:“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儿?还在这儿斗气呢。”
霍司珩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连忙收敛了神色,认真地为公输自处理伤口,嘴上却不肯服软,“雌主,我们好着呢,哪有什么斗气。”
公输自也跟着附和,“是啊,阿梦,霍兄手法娴熟,真是一点也不疼呢。”
他不过是嘴硬而已,抽动的嘴角和额角凸起的青筋早已出卖了他。
虞从梦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会他们,转身准备去收拾餐桌上的残局,却见星星正在高效地清理着满桌狼藉。
它的机械手臂灵活地将各类食材归置回冰箱,桌面的汤渍与残渣也被瞬间分解成无害分子,空气中只余下淡淡的清洁剂清香。
【阿梦,您安心坐着,这些琐事交给我就好。】
星星感应到虞从梦在看它,全息影像中浮现出一个微笑的拟人化表情。
虞从梦只觉科技带来的便利与贴心在此刻展露无遗,她轻轻颔首,在沙发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阿梦,真没想到你就要当母亲了。”身后传来公输自略带感慨的声音,“在星际,怀上宝宝是一件很伟大又艰难的事,你定会是个了不起的母亲。”
虞从梦微微侧头,看向公输自,他正专注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眼眸含着点点泪光。
那泪光中似有万千情绪,有惊喜、有感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虞从梦轻轻抚摸小腹,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谢谢,吱吱。其实我自己也有些恍惚呢,感觉这一切就像一场梦。”
霍司珩正给公输自包扎着,唇角已经忍不住高高扬起。
全星际联邦的出生率才0.03‰,这万分之三的概率,竟落在了他的主身上,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若不是怕虞从梦受到伤害,他真想放声高歌一曲,把这份狂喜昭告天下。
军旅生涯数十年,霍司珩打过无数场胜仗,偏偏此刻的这份喜悦,是他以往所有荣耀都难以比拟的。
霍司珩自己也捋不清这份浓烈的情绪从何而起,只觉胸腔被幸福与期待填得满满当当,仿佛轻轻一碰,就要溢出来。
战场可是他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有热血、有荣耀、有他毕生追求的使命。
可此刻,他竟觉得,没有什么比守护在虞从梦和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身边更重要。
大抵是因为挣军功于他而言是手到擒来,而当父亲是稀有珍贵的体验,他本能地想要抓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运。
可不是吗?全星际雌性稀有,生育更是艰难重重,能孕育新生命简直如同奇迹降临。
算起来,仅有万分之一的雄性能迎来自己血脉的延续,这份幸运如同宇宙中最璀璨的流星,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
霍司珩动作轻柔地打好最后一个结,而后快步走到虞从梦身边,单膝跪地,将耳朵轻轻贴在她的腹部,聆听那尚未清晰的心跳。
“雌主,我霍司珩以生命起誓,定会护你与宝宝周全,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荆棘丛林,我绝不退缩半步。”
虞从梦眼眶一热,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头发,“霍司珩,我信你。”
……
公输自当晚就要离开虞从梦的住所,任凭她热心挽留,他还是执意离去。
这次回来,他本来也只是为了满足虞从梦的心心念念的那点小心愿,他还要继续去弄专利。
之前是为了早些带虞从梦脱离荒星,而现在虞从梦有了孩子,按照帝国的律法,她有很大的概率能凭借孩子快速实现减刑。
公输自就想拿专利给自己挣点嫁妆,也好为将来争取更多与虞从梦相伴的可能。
说到底,他想要个正经名分,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旁。
他这个人有很强的自尊心,从不愿在感情里居于人后,哪怕虞从梦从未有过一丝轻视他的念头。
况且现在虞从梦给予霍司珩的幸福太耀眼,刺得他眼眶生疼,可那股不甘与执着却如野草般在他心底疯长。
公输家的家教教他要光明磊落、谦逊有礼,世人面前他也是光风霁月、温润如玉,可唯有在虞从梦的事情上,他难得地生出了几分偏执与疯狂。
他知道自己这般模样或许并不讨喜,甚至有阴暗发疯的冲动,但情之一字,向来由不得人。
所以,他选择暂时离开,将满心的复杂情绪掩埋在心底,化作前行的动力。
“阿梦,你可以送送我吗?”公输自站在门口,回头望向虞从梦,眼中带着祈求。
虞从梦微微一怔,旋即温柔地笑了,“当然可以,吱吱。”
她轻轻拍了拍霍司珩的手,示意他安心,而后起身走向公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