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露冷冷的看着姜母。“无论那家人要你来做什么,今日这门你就是进不来,多说无益,请吧。”
姜母哪里会被这种阵仗吓退,在她心里,不过是姜露心中对家里有怨怼在耍脾气。
本想发作,又想起家里给的任务是住进去,那表情硬生生又要扯成微笑。“闺女啊,你看你,气性怎么这么大呢,娘知道你对家里有怨言,可家里这不是也到处找你了么,实在找不到,我们又心疼你爷爷才只能出此下撤给你立下衣冠冢,
你爷爷对你最好不过了,你忘了他一直当你是男丁一样栽培吗,你的日子过得可比其他小姑娘好多了——”
砰!
姜露直接把门关上了。
不提姜长生,她也许还会多听两句,分析一下姜母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一提姜长生,姜露只感觉反胃。
也许当初以为自己被优待,一直很感恩爷爷,因此被背后捅一刀的时候,那股怨气才最重。
特别是知道自己在爷爷心中早就被选择为死物、祭品后,她连一点情分都攒不起来了。
姜母在门外使劲拍打,准备往地上坐着哭。
公爹和丈夫都太斯文,对付这种年纪的小娘子讲什么道理亲情,直接哭啊,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看。
蹭——
刚弯腰,姜母感觉脖子一冰。
眼前距离门板有点距离,她却清楚的看到了一截剑锋刚好抵住了门板。
剑身也抵住了她的脖颈。
开过刃的剑身蹭得姜母脖子生出了火辣的痛感,她尖锐的叫了一声,却发现那剑朝着她贴更紧了,忙不迭止住了叫声。
颤抖的说:“好汉饶命~老妇人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要钱,我这就敲门让我闺女给你,她很多钱她酿酒的——唔!”
剑身更深了,她确定自己的脖子被划开了口子,压迫的力道只要她呼吸重了点都能再割出一道口子。
身后的人沉闷的开口。“里头的人你动不得,下次再看到你,这一剑捅的就是你的肚子了。”
“知、知道了,好汉饶命,我再不来了再不来了!”
裘北霆收回利剑,挽了个剑花背在身后:“滚!”
姜母捂着嘴,颤抖着跑开了。
再晚点,她都要被吓便溺了。
天王老子啊,没王法了,这怎么青天白日有抢匪、不对!
拐出巷子前,姜母偷看了一眼,那衣服穿的还是县衙捕快的服饰!
她今日来到镇上还瞧见过几个捕快在街上制裁闹事者。
捕快?哦想起来了,公公是说了姜老三招出来,姜露是跟个捕快在一起。
那老三很可怜被吊了两日都被晒脱皮了,也不知道为啥轴成这样。
难不成姜露给的利益,真的大到命都可以不要。
那更应该给她这个当娘的收着了,要给幺儿考科举用的!
姜露这没出息的,秀才不要找个下九流的捕快,下贱。
便是有刀剑又如何,等他们集合了全部一起上,难道还不能让上面的官员把这捕快给抓了吗?
哭着跑回去的姜母,却被姜长生白了一眼,姜老大见状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啪!
姜母脖子伤口还痛着,又被打了一巴掌,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的男人。
姜长生啧了一声:“醒了,虽然她无用,到底给你生了个儿子,你也不该这么对她,儿媳妇,明日你带姜老三再去一次,若是不成,你就回去照料孩子不要跟过来了。”
是她自己说姜露最听她的话,才带过来试试,能不能让她混进去对酒液动点手脚。
既然不行,还被个捕快吓破胆,看来已经能看出姜露对姜家已然生了逆反,还有了帮手,那只能先影响一下她的心态,明日酒会开始,他再出后招了。
姜露。
早知她还藏着那么多的配方,还有这种生存的能力,自己就不那么快放弃了。
“当时再多找十几里路,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样,被她怨怼。”
“怨怼什么啊,她这条命都是我们给她的!”姜老大要逞凶,被亲爹拦了下来。
“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了,你媳妇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呢?”屁滚尿流的跑回来。
姜老大梗着脖子:“我是男子,要是遇到了事儿未必谁打谁?”
“那你去。”姜长生也不耐烦了。
去什么?姜老大还蒙着。
“去跟那有剑的捕快厮杀一场。”
姜老大咽了一口口水,真要去啊。
“呵。”姜长生摇摇头不想看他们了。
还好他稳住了蔡掌柜的,如今不至于没地方落脚。
家里的田全部偷偷卖了,酒铺也抵押了印子钱,算是保住了表面上的太平。
不过没关系,姜露输赢都好,自己都有了法子,能用她来填坑。
只要你这条命是我姜家给的,你休想背叛了姜家躲起来独自安生!
内院。
裘北霆看着进了灶房忙碌的姜露,几次欲言又止。
姜露回过脸来,他又背过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是姜露主动开口,询问那两个恶棍如何处置了。
“哦,丢到衙门里了,正好之前丢的那趟镖,失主还惦记着。”
姜露点头,这也算是因果了。
“裘公子可是饿了?这两日镇上来了不少人,我好几次看到你们从巷子外头过,在追捕流窜的小贼。”
“是啊,酒会马上开了,人来人往的,有为了酒会而来的参赛者,也有些想浑水摸鱼的小偷。”
裘北霆别扭了几息,还是忍不住问:“方才门外我遇上了一妇人叫骂……”
“哦,那是我娘,她应是得了家里的准信,准备拿捏我呢。”姜露忽然想到什么,大步朝着裘北霆靠近。
她紧张的看着裘北霆:“她惯会无理取闹,借着年龄趁机伤人,特别是对付年轻人和老实人……裘公子没有被误伤吧。”
裘北霆这人过于正义,姜露是真的担心他被抓了挠了或者被姜母趁机踹到哪里。
而且他还穿着这身捕快皮,容易被人寻上门生事。
姜露担心对他在这边活动的真实目的有影响。
裘北霆眨眨眼。
不是,你娘才到我咯吱窝,那点力气连你都不如,如何能伤到我?
但看着姜露那关注、担忧她的眼神,鬼使神差的,裘北霆回了一句。“是听她骂了几句。”
姜露皱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裘公子莫听那些,也莫要将污言秽语记在心中,酒会结束后,我也会开始收尾了,届时不会再连累到公子了。”
听了前半句的裘北霆,嘻嘻。
听了后半句划清界限的裘北霆,不喜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