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出深秋傍晚的阴云,我攥着被揉皱的辞退通知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工位上还摆着昨晚加班的泡面桶,显示器里没保存完的方案被行政总监王斌当着全组人的面删除,他油光发亮的后脑勺在我眼前晃悠:“小林啊,年轻人多历练历练也好,公司不是慈善机构。”
电梯下降时,手机震动着弹出短信:“林深先生,您 602 室房租已逾期三日,明日将强制清退。” 镜面倒映出我眼下的青黑,口袋里还剩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连楼下兰州拉面的招牌都刺得我眼眶发疼。
街角的便利店飘出关东煮的热气,我正盯着价目表犹豫,忽然有人撞了我肩膀。抬头撞见位银发老人,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我的裤脚,他扶了扶金丝眼镜,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小伙子,对智能家居改造项目感兴趣吗?” 说着塞来张烫金名片,上面只印着 “周砚秋” 和一串电话号码。
三日后,我蹲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屏幕反复研究那份从天而降的商业计划书。老旧的风扇吱呀作响,计划书里对社区智能改造的前瞻性分析,让我心跳加速。我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明天上午十点,云鼎大厦 38 楼。”
站在周砚秋的办公室,落地窗外的城市像巨大的棋盘。老人转动着檀木手串:“我观察你很久了,那个被王斌抢走的智能仓储方案,是你独立完成的吧?” 他推来文件袋,“启动资金三百万,我要 49% 股份,你敢接吗?”
创业初期的艰难远超想象。我带着从大学宿舍挖来的三个合伙人,挤在月租两千的商住两用屋里。跑客户时被保安从写字楼赶出来,投资人会议室的冷气冻得人发抖,听他们说 “这种项目没前景”。最绝望时,连服务器托管费都凑不齐,是周砚秋的秘书默默转来五万块,附言只有四个字:“坚持住。”
转机出现在三个月后。我们意外拿下老城区某社区的智能改造试点,靠着连夜调试的门禁系统和智能垃圾分类站,在暴雨夜成功阻止了一场电路火灾。电视台的报道让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却也引来了王斌所在公司的恶意竞争。他们开出低于成本价 30% 的报价,散布我们技术不成熟的谣言,甚至雇人在试点社区闹事。
我带着团队熬了七个通宵,将系统升级到军工级加密标准,同时收集到王斌公司偷工减料的证据。当证据摆在招标方桌上,看着王斌惨白的脸,我终于明白,商场如战场,心软就是致命伤。
三年后的庆功宴,香槟塔在五星级酒店大堂折射出璀璨光芒。公司成功登陆科创板的钟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大屏幕上播放着我们改造的第 1000 个智慧社区。我站在聚光灯下,望见人群中周砚秋微笑着举杯,而曾经驱赶我的写字楼保安,此刻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条新消息:“林总,王氏集团申请破产重组,王斌想见您。” 我轻笑一声,将手机塞回口袋,走向在角落里等候的未婚妻。霓虹照亮城市天际线,曾经那些暗夜里的眼泪与汗水,都成了照亮前路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