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名字全部写完后,再一一用袋子装好,明天直接开车到墓园,先从祖辈开始,准备的纸和钱很多。
一夜,任小月没怎么睡,主要是想的往事太多了,在高中时期拒绝父亲的安排,一气之下选了川府大学,要是以她的成绩完全进211或帝京大学,华清大学,但她选择了离家有万里之外的川府,独自一人背着行李到了陌生城市,开始完全出乎意料的人生。
……
就算一夜没怎么睡,任小月的精神还是好得很,开车来到帝都外的一座墓园,能在此地的可以说,不是达官贵人,就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
墓园环抱在苍灰色山坳间,青砖围墙爬满墨绿苔藓,缝隙里探出几簇暗紫野菊。晨雾裹着松针的涩苦漫过碑林,将那些阴刻的朱砂字洇得模糊不清。我蹲身时布鞋陷进湿泥,指尖触到冰凉石碑的刹那,几只寒鸦惊飞而起,铁锈色翅尖扫落了半片枯死的爬山虎。
东侧残碑群歪斜如倾倒的齿列,半截石雕仙鹤陷在泥沼里,长喙衔着的铜铃早已锈成哑巴。风穿过碑廊空洞时发出呜咽似的哨音,卷起几片黄纸钱粘在褪色的缎带上。西南角两棵歪脖老松纠缠着生长,树皮皲裂处渗出琥珀色松脂,像极陈年血痂。
任小月慢步走在这,祖上之辈都在左边方向,先去祖上之辈,再到爷爷和奶奶,最后才是父亲。
到了爸的墓面前,已是11点左右了,看到他的照片:“爸,月月来看你了,我好想你啊!”说完一下子跪下,看着他的照片,呜呜哭起来。
“擦下嘛!”一张纸递过来,任小月接过后,擦下眼睛的泪水,突然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你…你是?”任小月一时想起来。
“我也来看我的父亲。”说完看了一眼在爷爷下面的墓面前,墓前是花,也有烧过的纸后,再对着任小月说:“五姑,好久不见。”
“你……你是任悦君?”
“是我,五姑。”任悦君伸出双手,抱着任小月。
“你真的是君君?”
“当然。”
“你妈还好吗?”
“走了五年。”任悦君忍住心中的伤痛,在妈走后,这个世上爱自己的只有眼前的五姑了。
任小月不知道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下来烧纸,点香,磕完三个头,再放鞭炮,再就是大哥和大侄子,见到爸和哥,任悦君忍不住再次掉泪,在哥走了后,天暗了,在爸走了后,天塌了,亲眼看见妈在医院去世,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亲人。
半个小时后,俩人出现在一家咖啡厅,看着任悦君:“跟我一起住。”
“不了,我有我的计划。”
“查清当年发生的事?”任小月抬头看着大侄女。
见她点点头,任小月喝了一口咖啡:“不好查,当年爸他找到他的战友,亲自让战友查,查了半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后头我加入警队在回帝都的时候,发生一起命案,这个命案的死者,刚好是我认识,你也认识。”
任悦君想起来了,当年还在念大学,有一天警方找到自己,拿出一张照片,问认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认识怎么不认识,印象很深刻,她是爸在外面养的情人,有一次和同学逛商场的时候就见到他们俩亲热在一起,把这事给妈说了,原来早就知道。
照片上的女人死了,死在爸离开自己的三年后,当时只给警说了,她是爸生前在外面养的情人,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听说一直在国外读书。
任小月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后:“发生这起命案后,当地警局找到我,因为他们查到我跟死者的关系,并请求我协助,于是我也提出重查查大哥和大侄子命案,他们同意了,于是三起命案合并在一起。”
“没有查出来对吗?”她记得五姑来找自己,那天喝了不少酒,她都是在抱怨自己没用,花了五个多月时间,什么也没查出来……
任小月不知道怎么接口了,事过了这么多年,心中的这道坎还过不去,现在有了一场梦,估计好查点。
“当时查到的时候,只有三个字引起我的注意,但无论查什么资料,档案都没出现,直到我去档案室工作时在无聊时间,查看曾经的一些旧案,无意间发现,太阳花这三个字,再结合和晓萱,也就是你爸在外面养的情人,记下来的日记本,在最后一页出现这三个字,根本不是她写的,第二人所写。”
“没查到另一个写的?”
“你也知道那个年代,技术很落后,想要找出字体的主人是谁,很难,还有房间没有第二者进入。”任小月也无奈。
任悦君陷入沉默,想要查出杀死爸和大哥的真正凶手,可以说非常难,连五姑当年都没有办法,要知道她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很少对家中的女孩好,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没得到父亲的关爱很正常,还有就是五姑基本上是爸带到的。
“不管怎样,我必须调查清楚。”
任小月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就知道她下定决心,想了一会,打开手机的联系人,找到一个叫老高:“你把他的号码记下来,要是差人手的话,就联系他。”
“老高?什么身份。”
“道上的,你见到他后,你就实话实说。”任小月没有说太多,任悦君明白,记录下这个人联系方式。
俩人聊了其它的话题,再聊父亲和哥的事,太让话题沉重,任小月就转移话题,问她国外生活怎样,侦探社生意怎样等等,另外还问到有没有男朋友,打男朋友主要看他的人品……
晚饭,姑侄俩随便找了一家中式餐厅,点了三菜一汤后,又聊起服装等等,几年没见,话难免有点多。
送大侄女上车后,就站在那没有动,看着车子消失的影子,任小月深深叹口气,小君的性格变化太大了,她今年才24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从大哥和大侄子走了后,很多人都变了,自己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