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不知晓有我这么个私生子,知晓后又会作何感想?是喜极而泣,还是满心愧疚?抑或其他。”
“我其实还是渴望能得到他的接纳。”
凌丰微微颔首:“因此,在你母亲病入膏肓时,欲见陈万贤一面,你特意着朴素衣装前去拜会。”
陈涛涛叹息:“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朴素服饰站在街头,我不过是一介平民,而非万国银行投资部副总裁。”
“我很想知道,当陈万贤得知我和我母亲境遇之时,会有怎样的真情流露。”
“遗憾的是,”
“他竟似打发乞丐一般,从钱包掏出几张钞票丢给我,便将我驱逐出门。”
“我母亲临终前依旧对陈万贤存有眷恋。”
“可惜,她抱憾离世。”
“那几张钞票我一直随身携带,从未动用过。”
“它们成了我将陈万贤拉的驱动力。”
凌丰拍掌道:“人生之事,皆大同小异。”
“追逐的过程最让人热血沸腾,追逐过后难免失落。”
“因为我们失去了珍贵之物,所以才想着追逐。”
\"接下来,你需要为自己设定一个宏伟的目标,重新追寻美好。\"
陈涛涛问:\"比如什么呢?\"
凌丰思索片刻后问道:\"比如做全球最顶尖的金融基金怎么样?\"
陈涛涛惊讶地张开嘴:\"这也……说实话,确实很有挑战性。\"
凌丰大笑:\"我相信你……\"
\"你最终会成为金融界站在顶峰的人物之一!\"
凌丰于是邀请陈涛涛、方婷一起用餐。
与此同时,司徒浩南满心欢喜地将今天的情况汇报给本叔。
\"你说什么?\"
\"凌丰的宴会自始至终都没有警察到场?\"
司徒严肃地说:\"没有。\"
\"别说没有警察了,连一辆冲锋车都没见着!\"
\"这次去有骨气的全都是鼎鼎大名的江湖豪杰,平常情况下,有骨气楼下至少会有三辆冲锋车。\"
\"可今天竟然连半个警察都没有。\"
\"本叔,这会不会有问题?\"
本叔感慨道:\"后辈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司徒疑惑:\"本叔,真的没问题吗?\"
本叔摇头:\"凌丰已经得到了警方的认可。\"
\"一般的办法很难对付他。\"
司徒惊呼:\"凌丰是警方的卧底?不会吧!\"
本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如果他是卧底,那洪兴的大佬们岂不是都成了瞎子?\"
司徒浩南尴尬地笑了笑,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奇怪念头。
本叔过了一会儿缓和下来说道:\"凌丰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跟你们这些人完全不同。\"
司徒不服气。
\"你们这些人\"?这话听起来就好像你不是一样。
\"凌丰表面上是个大老板,背景清白,荣誉显着。\"
\"更重要的是,他最近还往江湖上投入了两千五百万港币,搞得江湖不得安宁。\"
\"警队这是不想招惹他啊!\"
司徒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
\"本叔,您这么说,好像是在说警队欺软怕硬呢。\"
本叔毫不在意:\"欺软怕硬本来就是人的天性。\"
\"看看警队对待江湖十大社团和三流社团的态度有没有差别?\"
\"这难道不是欺软怕硬?\"
“你总喜欢用些好听的说法,像是顾全大局、维护社会影响之类的,我也同意,说到底咱们都一样。”
“不管怎么说,在凌丰面前,警队总是矮了一截。”
“不过,要是换作我站到警队的位置上,恐怕也会头疼。”
“想想这个家伙,履历清白得不像话,背后还撑着几家大企业,花钱就像撒豆子似的,动辄就砸出去两千五百万……”
司徒浩南不服气地说:“也就那么一次而已。”
本叔笑着摇头:“这一次就够了,你以为这要几次?”
“你要清楚一件事。”
“对于白手起家的年轻亿万福翁凌丰来说,年龄是他的最大资本。”
“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金钱过于执着。”
“二十岁就成了亿万福翁,你能想象他的志向有多高远,底气有多充足吗?”
“如果必要,别说两千万五百万,就算倾尽所有也无所谓。”
“他本来就从零开始的。”
“真是让人又嫉妒又羡慕的二十岁……”
“你觉得他会退缩吗?”
司徒浩南心头一震……对凌丰生出了深深的畏惧。
没办法,不论是谁,面对这样的年轻福豪——尤其是武力值爆表、还不惜命的那种——都会本能地感到恐惧。
警方选择回避,似乎也是一种明智之举。
“那,我配合凌丰行事?”
本叔毫不迟疑地回答:“既然你和凌丰有过约定,那就按计划行动,别害怕。”
“凌丰这个人还是可信的。”
“他的能力比你强得多,对社团的理解也更深刻。”
司徒浩南心悦诚服。
突然间,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本叔,关于陈天雄、雷耀扬、吴志伟那边……”
本叔嗤笑一声:“雷耀扬之前还以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结果仅仅是为了除掉陈浩南?”
“简直丢脸至极。”
司徒急忙解释道:“本叔,事情不是这样。”
“我的手下查到,这三个人……”
他把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本叔,本叔听后直接傻眼了。
“这三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我知道他们一向狂妄,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居然也敢做?”
司徒苦笑:“本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本叔沉思片刻,问道:“要是你把这事告诉骆驼,他会信吗?”
司徒浩南坚定地回答:“绝无可能!”
他又补充道:“不仅不会,还会赏我两个耳光。”
“大佬绝不会相信那三人胆敢做出这种事。”
本叔叹息着说道:“那我们又能如何?只能袖手旁观了。”
司徒浩南惊讶地问:“就这样任由他们行事?”
本叔冷静地反问:“你有何证据?”
司徒浩南摇头表示没有。
本叔不耐烦地摆手:“去吧!”
司徒浩南沉默片刻,行礼退出,他也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向炎内心直打颤。
不仅因为被一个晚辈当面质问,更因内心的恐惧。
凌丰为了替细b讨回公道,豪掷两千五百万悬赏,这件事影响远超人们想象。
大家都懂江湖规矩,乌鸦别笑猪黑。
凌丰仅用两千五百万悬赏,只为找到细b的下落。
那么,他岂不是能用更多钱,比如两三千万,取某人性命?
在这个时代,别说两千五百万,就算十万买命的事也屡见不鲜。
向炎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铜锣湾是保不住了。
这完全不是他的初衷,他只想跟凌丰搭个话,没想到一句老气横秋的话竟惹恼了凌丰!
汽车沿着海边栈道行驶,在某个点停下,向炎快步走向海边,那里早已有人等候。
“我本想给凌丰传话,谁知这小子目中无人,直接向我们宣战。”
“凌丰年轻气盛,扬言三天内将新记赶出铜锣湾。”
那人听后冷笑一声,转头看了向炎一眼。
眼中尽是嘲讽。
向炎心中一紧。
那人缓缓开口:“你或许不知凌丰在家乡有多受人欢迎。”
向炎心中大惊,暗叫不妙。
“我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与凌丰取得联系。”
“这次让你传话,不过顺带罢了。”
向炎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那人的语气很温和,却让向炎感到彻骨寒意。
“凌丰的性格,我们再了解不过。”
“有情有义,江湖声誉极好。”
“他是草根出身,八面玲珑最能形容他。”
“只要你尊敬他,他必会给予你同样的尊重。”
向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干巴巴地说道:“或许是个误会。”
那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我可从没听说过,一个误会能让人家凌丰要把你们新记赶出铜锣湾。”
那人猛然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向炎,“我们选中你们,选中新记,是希望你们能维护 的秩序。”
“社团本身就是一大隐患。”
“ 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利益。”
“只要你们做得好,新记永远属于向家。”
“但若有不该有的野心,我们也不介意换人。”
向炎额头上的冷汗止也止不住,他不敢擦拭,急忙想补救:“我这就去找凌丰,向他说明这个误会。”
那人微笑着摇头:“不必了。”
“你现在去只会火上浇油。”
“我已经说过,联系凌丰的方式有很多,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那人瞥了向炎一眼,戴上墨镜,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随后迈着大步离开,留下愣在一旁的向炎,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擦掉额头的冷汗。
这汗,怎么也止不住!
另一边,凌丰送走陈涛涛和方婷后,也不打算继续留在铜锣湾,便让王建国开车回山顶别墅。
刚洗完澡出来,拿起一本《 史》阅读,正看得入迷时,骆天虹突然闯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骆天虹气喘吁吁地说:“老大,陈涛涛和方婷被忠青社的人抓走了。”
凌丰放下书站起身,开始换衣服:“怎么回事?”
骆天虹立刻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陈生和方婷正准备回家,就被丁孝蟹带人直接拦住。”
“丁孝蟹还动手打了他一顿。”
“方婷去阻止,也没能拦住。”
“丁孝蟹下手更狠了。”
“后来不知怎的,丁孝蟹就把他们俩绑上车,带去了忠青社总部。”
凌丰问:“消息来源?”
骆天虹解释道:“铜锣湾的大头刚好目睹了,当时他身边没人。他就悄悄跟在后面,确认丁孝蟹把人带到忠青社总部后,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之前看他挺不错的,就收在他手下做事。”
等到他漂白后,一定要好好模仿那些福豪作威作福,他想看看,究竟有没有可能真的随心所欲。
靓坤和凌丰是他蒋天生漂白的重要帮手。
想要漂白,就必须脱离社团。
但选择这一点至关重要,否则即便脱离了也可能因为糟糕的选择而受到牵连。
凌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蒋生,忠青社越界了,我想尝尝螃蟹的味道。\"
蒋天生立刻明白:\"丁家的几只螃蟹招惹你了?\"
凌丰也不隐瞒:\"金融公司高层被丁家的人逼到忠青社总部去了。\"
\"这简直是在打我的脸啊。\"
蒋天生勃然大怒:\"这不是打你的脸,这是在扇洪兴的脸!\"
\"丁家的这几只螃蟹崛起得太快,根本不把江湖规矩放在眼里。\"
\"如果任由忠青社继续发展,整个江湖的秩序都会被破坏。\"
对于老牌且成熟的社团而言,厮杀并不是主流,人情往来才是关键。
只要赔偿足够,堂主的死活并不重要,大家依旧可以是好朋友。
但无论如何,规则必须遵守。
黑白森凌协议实施也有二三十年了,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可这种东西需要有人传授教导,丁家的四只螃蟹都是半路出家的,谁能指点他们?
于是这些家伙就成了异类!
若是凌丰提到的是其他社团,靓坤可能会劝他慎重行事,即使劝不动也会默默跟随;蒋天生则会建议他再权衡一番,劝不动的话就只是观望。
但一听要对付丁家的螃蟹,两人的态度异常一致!
\"蒋生,坤哥那边已经联络了太子和十三妹他们,你觉得够了吗?\"
蒋天生思索片刻后说道:\"还不够,其他分部也要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