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曦臣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做了亏心事,他哑口无言啊,只能任由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喉结处作乱。
喝醉酒误事……不但丢光脸,还把自己老底都掀了个溜干净。
霍曦臣此时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简单看着这个平日里叱咤商场的男人此刻窘迫的模样,心里又生出几分捉弄之意。
谁让他之前竟然骗了她三年的?!
孩子的事也是,她那段时间担心他们会不会受到药物影响,身体会有问题,每次产检,她都特别的紧张。
结果,这大骗子却告诉她,那药是维生素!
她故意又凑近了些,踮起脚尖,眸光灼灼的盯着霍曦衬的眼睛,距离近到,几乎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有多少根。
\"呀!霍总这该不是……害臊了吧?啧!还真是很让人意外啊!\"她轻笑着,语气打趣。
霍曦臣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按在她的腕心,温度炙热:
\"简医生,你确定要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危险的意味。
简单挑眉:\"我怎样?\"
下一秒,天旋地转。
霍曦臣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两人的站位瞬间调换。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这样。\"
他哑声道,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
简单的心跳骤然加速,却强装镇定:\"霍曦臣!你这是不打算听话了?\"
霍曦臣低笑一声,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不,是更主动的配合。\"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所以,简医生究竟是想怎么'差遣'我,嗯?\"
简单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击弄得措手不及,脸颊发烫。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玩火玩过头了。
这家伙,脸皮根本就是厚着呢。
躲着她好几天,估计也不过是一时没调整好心态罢了。
\"我……\"她哪想要差遣他什么啊!不过是在逗他玩儿而已!
霍曦臣看着她词穷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缓缓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简医生,怎么不继续了?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吗?\"
简单被他温热的气息烫得脊背挺直,正想动手推开他,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熄灭。
夏末傍晚入夜前的光影,半明半昧,照在他们身上,她感觉到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激起她心底一阵战栗。
\"霍曦臣!\"
他这个的大骗子!可真是一点亏儿都不吃的!
她小声呵斥他的名字,怕惊扰了家里的双胞胎。
“我在。”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勾魂似的响起。
“你!你、你又不打算躲我了!?”
简单深吸了口气,把主动权抢回来。
“嗯,不躲了。”
总不能躲一辈子,早晚,他都要面对,她的‘惩罚’。
而他,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好、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躲了!不躲的话,可以放手了……”
他抿唇笑了笑,如她所愿,听话乖乖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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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曦臣家,客厅
简单和他相对而坐。
气氛,有些古怪。
霍曦臣乖的像个小学生,端坐着,一动不动。
简单瞧着他,眉尖动了动,缓缓开口,只是她挑起的话题内容,令霍曦臣很意外。
“我那天上班的时候,看到白静的大广告牌了。”
“哦……”
“哦?”
简单抬眸看向他,语气玩味,“淮安路的巨型广告灯牌啊……多少一线明星望眼欲穿的好位置呢……
霍总的红颜知己小青梅现在风光无限,你就一个‘哦’字,这反应也未免太寡淡了点儿。
哦,对了,不光是红颜知己,还是传了好久婚讯的绯闻对象。”
霍曦臣的一张俊脸像是吃了……一样。
心头一跳,他想着,关于白静的事,他那晚都和她解释清楚了啊。
那她怎么还要提起她?
会不会是,为了?
他艰涩开口:“单单,对不起……”
客厅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简单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
透明杯子里的花茶栩栩若生,花瓣在热水中摇曳生姿。
\"对不起?\"
她手腕轻轻搅动茶杯里的花茶,银匙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所以,这句对不起,是为了什么呢?\"
霍曦臣的指节收紧,她的瞳孔中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为当年……\"
\"为当年你相信了白静,却不信我。\"
她把他的话接完后,简单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霍曦臣,你知道吗?
你当时忽然对我变得特别冷漠,而后又不辞而别,我哭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就像是奶奶养的金鱼一样,肿的超级大。
哭相嘛,应该比那你上个周末的晚上哭的还要丑上无数倍。
简直是,丑爆了!\"
落地窗外忽然飘起细雨,水珠在玻璃上蜿蜒成线,夜色渐浓,凉意升起。
夏末,要秋初了。
霍曦臣看见她眼底映着的光,与那年站荣誉墙前驻足看着他相片的少女影像重合。
\"而就在你离开之后,白静还特意跑到我面前。\"
简单托腮看他,唇瓣扬起,\"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向我炫耀,她赢了。
她说,你因为她说的话,而丢弃了我。
还说,在你们这些人心里,我就是个无聊时供你消遣解解闷的丑八怪!
哦对,她还不止一次说过,你是白天鹅,我是妄想吃你肉的癞蛤蟆。
她最有信心的是呢,她信誓旦旦告诉我,在你回国后,你就会和她结婚,她会成为你的霍太太。\"
简单的杏眸明亮如星辰,笑呵呵的看着他。
霍曦臣简直是越听越心惊,眉间聚拢的褶皱也越来越深。
简单看着他,突然伸手,手臂越过桌面,指尖轻轻点在霍曦臣眉心的小‘川’字。
\"霍曦臣,你、这副表情做什么?心疼我啊?
还是在想自己识人不清?\"
她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她心底介意了很多年的事。
和他重逢这么久,她都不想说出来的那些心底话。
她以为,她可以忘记的。
现实是,她根本忘不了。
所以,她想把它们都说出来,也许,就会慢慢释然了。
听到霍曦臣醉后说的那些话,她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多少的误会,错过了多少的岁月。
如果还能够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关系,那至少要把从前的心结,一个个的都解开。
霍曦臣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相贴处传来她脉搏的跳动:\"对不起,简单,我当时没有相信你说的那些……\"
\"不会,你当时只是做了最符合逻辑的判断。\"
简单轻轻收回手,将碎发别到耳后,笑容缓缓升起,\"毕竟在你眼里,那时候,白静才是和你们更亲近的人。
而我,不过是一个不经过你准许,就擅自闯入你人生的陌生人。
一个陌生人,又是带着目的的接近,自然,会让你误解。
好在,现在,这个误会,终于算是解开了。\"
雨声渐密,其中夹杂着几道闪电。
那光影照进客厅,一瞬间恍如白昼。
照在霍曦臣的眉眼之间。
他的眼底全是自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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