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回春堂门前，看着那群人趾高气扬地走进来，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捣乱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苏清婉站在我身旁，语气冷得像冬日的霜。
领头的是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小混混，还有一个抱着药包的中年女人，哭哭啼啼地指着我们：“就是这家医馆！我花了大价钱买他们的补气丸，吃了之后头晕眼花，全身发麻！”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皱眉，也有人露出怀疑的表情。
我扫了一眼那女人的脸色，再看她手腕上的脉象，就知道这出戏演得有多假了。
“你吃多少？”我淡淡开口。
“一……一整瓶！”她结巴了一下，但很快又理直气壮地说，“我看说明上说每天两粒，我就一天吃了十粒，想着快点好。”
我嘴角一勾：“那你是不是还忘了看‘禁忌人群’那一栏？孕妇、高血压患者、心脏病人禁用。你呢？血压多少？有没有做过体检？”
她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这不是重点！”那个西装男冷冷打断，“重点是你们卖假药，害人不浅！今天这事没完，我们济世集团不会坐视不理的！”
哦，原来是他们。
我早就猜到济世集团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们动作这么快，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你们想干什么？”苏清婉上前一步，眼神凌厉，“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证据？”西装男冷笑一声，“那就请你这位‘神医’当众验药吧，看看这些药材，到底是真是假。”
他身后的几个人立刻把几个药包往桌上一放，摆明了是要制造舆论压力。
我看了苏清婉一眼，她眉头紧锁，显然也知道事情不好处理。如果真让他们闹起来，就算最后澄清了，回春堂的名声也会受损。
“行。”我走上前，拿起一根银针，轻轻在阳光下晃了晃，“既然你们想看验药，那就让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
人群中一阵骚动。
“你们谁敢赌一把？”我扫视一圈，“要是我验出来是真药，你们就得公开道歉，并赔偿回春堂名誉损失费一百万。”
“你疯了吧！”西装男瞪大眼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医？”
“不敢？”我挑眉，“那就滚出去，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他被我一句话怼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
“我来！”忽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朴素，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
“我老婆上周在这里抓了三副药，吃完后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了。我不信什么神医鬼医，只想知道真相。”
我点点头：“很好，你来得正好。”
我接过他的化验单，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数据，又拿起桌上的几味药材，逐一检查。
“你这药方里有黄芪、党参、熟地、川芎、当归。”我一边说着，一边将银针依次插入药材之中。
天枢灵戒微微震动，一股淡淡的灵气顺着银针流入药材内部，迅速扫描其中成分。
“这黄芪没问题，党参也是正品，熟地和川芎也都对得上。”我拔出银针，转向那男人，“问题是出在当归上。”
我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当归之中，顿时，针尖泛起一抹诡异的黑光。
“这当归有问题。”我抬头看向那西装男，“你们是不是在抓药的时候，偷偷换了这一味药材？”
他脸色一变，立刻否认：“不可能！我们全程都在场，怎么可能换药？”
“你确定？”我冷笑一声，将银针拔出，递到众人面前，“看见这针尖的颜色了吗？这是中毒反应，说明这当归已经被人为掺入了毒藤粉。”
“毒藤粉？”围观群众哗然一片。
“没错。”我继续说道，“这是一种慢性毒素，长期服用会导致神经系统紊乱，出现头晕、心悸、肌肉抽搐等症状。刚才那位女士的症状，应该就是它引起的。”
“你有什么证据？”西装男死鸭子嘴硬。
“证据？”我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是谁指使的吗？苏明远现在在哪？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气氛顿时凝固下来。
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着苏家那位少爷的名字，更多人则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这些人，为了打压回春堂，连这种手段都敢用。”我缓缓收起银针，目光如刀，“今天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西装男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句冷冷的话打断：
“滚。”
他脸色涨红，狠狠瞪了我一眼，带着那几个闹事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那个原本怀疑我们的男人还站在原地。
“谢谢您。”他深深鞠了一躬，“我误会了。”
我摆摆手：“不用谢，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苏清婉走过来，轻声道：“你这次可是得罪了济世集团。”
“早就不止一次了。”我笑了笑，“反正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不如干脆一点。”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我是萧战天啊。”我眨眨眼，“那个曾经被称为‘修罗将官’的男人。”
她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微扬：“你还挺会吹牛的。”
“我不是吹牛。”我转身走向医馆内部，“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扛。”
她跟上来，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我说，“等他们再来。”
果然，不到半天，外面又来了人。
这次来的不是那些小角色，而是济世集团的代表律师，还有几个挂着“卫生监督局”牌子的官员。
“根据举报，贵医馆涉嫌销售有毒有害药品，现依法查封，请配合调查。”
我看着他们，心中冷笑。
“好啊。”我点头，“请便。”
苏清婉惊讶地看着我：“你不拦着？”
“拦什么？”我耸耸肩，“让他们查，越多人看到越好。”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在医馆里翻箱倒柜，带走了不少药材样本，还拍了照，录了视频。
临走时，那个律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希望你们能配合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放心。”我微笑，“我最不怕的就是调查。”
等他们走后，苏清婉才问我：“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我靠在门框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们越是急着动手，说明他们越慌。而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底牌。”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你说……我们还能撑多久？”
我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愿意一起撑下去，多久都可以。”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夜风拂过，灯笼摇曳，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似乎又有脚步声响起。
但我已经不再害怕。
因为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下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