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考试的校场,宛如一座被点燃的熔炉,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烈日高悬于空,毫不留情地倾洒着它的光与热,将整个校场炙烤得仿佛要燃烧起来。黄土在阵阵喧嚣中肆意飞扬,犹如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为这方天地增添了几分紧张与肃穆。
江念璃身着崭新的劲装,傲然挺立其中,恰似一朵绽放在烈火中的铿锵玫瑰。那劲装剪裁得极为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身姿,每一处线条都彰显着她的干练与利落。腰间那串红彤彤的辣椒串,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串燃烧的火焰,格外醒目。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仿佛散发出一股别样的热烈气息,那是属于她的独特标识,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她的与众不同。
苏锦璃静静地站在女儿身旁,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鼓励,犹如一泓深邃的湖水,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力量。她轻柔地为念璃整理护腕,动作细致入微,指尖的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带着母亲特有的温度,通过这一小小的举动,将力量与勇气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女儿。“别紧张,宝贝,就当玩飞盘。”她轻声细语,那声音宛如春日里拂过耳畔的微风,带着丝丝抚慰,试图轻轻驱散念璃心中那一丝因紧张而产生的阴霾。
而江砚,此刻正躲在人群之后,神色中难掩紧张之色。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安神丸,仿佛那小小的药丸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能给他带来些许安慰。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念璃,眼神中透露出既期待又担忧的复杂情绪。嘴里还不时喃喃自语:“要是射偏了,咱就说是风太大......”他深知此次考试对于女儿而言意义非凡,内心既满心期待女儿能够超常发挥,一举夺魁,又忍不住担忧会出现意外状况,让女儿的努力付诸东流。
“爹你真啰嗦!”念璃扭过头,对着江砚嗔怪了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与活力。随后,她猛地一把抢过弓箭,迈着坚定有力的大步,恰似一头无畏的小兽,径直朝着靶位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她的决心。一旁的思砚蹲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账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姐要是中了,奖金二十两;要是脱靶,赔靶子五两......”他那认真算账的模样,仿佛这场考试的胜负,在他心中早已清晰地化作了一串串数字,与家族的收支紧密相连。
主考官是一位身形魁梧的络腮胡将军,他一脸威严地端坐在主考席上,犹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整个考场,审视着每一位考生。当他的视线落在念璃身上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屑。“回家绣花去!”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在这燥热的空气中回荡开来,仿佛要将念璃的梦想瞬间击碎。
念璃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怒火,犹如一座瞬间喷发的火山。她猛地把弓箭一甩,那紧绷的弓弦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仿佛是她心中愤怒的咆哮,在替她宣泄着满心的不满。“你敢看不起我?”她瞪大双眼,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将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绝不认输的倔强,仿佛要以这坚定的目光将将军的轻视彻底粉碎。
“好胆!”将军被念璃的举动彻底激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厚重的实木桌子在他的大力之下剧烈震颤,桌上的笔墨也跟着跳动起来,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惊慌失措。他“嚯”地站起身来,手指如戟般指向念璃,大声喝道:“射三箭,中一环就算你过!”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轻视,那表情仿佛笃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绝无可能通过这看似简单的考验,在他眼中,念璃的反抗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念璃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如汹涌波涛般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她缓缓搭箭拉弓,动作沉稳而熟练。此刻,她的眼神变得格外专注而坚定,紧紧锁定远处的靶子,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已消失,只剩下她与那小小的靶心。江砚见状,紧张得心脏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伸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即将到来的结果,生怕看到女儿失败的一幕。而苏锦璃却面带微笑,从容地递过一颗梅子干,那微笑中充满了对女儿的信任与鼓励,仿佛在告诉女儿,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是最棒的。
只听“嗖”的一声,那支蓄势待发的箭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撕裂空气,带着念璃的决心与力量,朝着靶子疾射而去。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跟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噗通!”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箭并未如众人期待的那样射中靶子,反而不偏不倚,精准地将将军的帽子射飞了出去。那顶帽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滑稽的弧线,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后缓缓落地。
全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也仿佛被冻结。将军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盯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气得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他的胡子也跟着气得乱颤,仿佛一群受惊的毛毛虫。“你......”他气得嘴唇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念璃,仿佛要将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通过这一根手指全部宣泄出来。
念璃也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尴尬。她下意识地挠挠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手滑了。”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场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丝尴尬与无奈,仿佛在为这一场意外寻找着苍白的解释。
思砚见势不妙,立刻像只敏捷的小猴子般从一旁跳了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跑到将军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灿烂得如同盛开的花朵,却又带着几分谄媚。他急切地说道:“将军大人,我姐不是故意的,这箭法要是去劫富济贫......”
“思砚!”苏锦璃见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赶忙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拖了回来。她嗔怪地瞪了思砚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孩子,别再添乱了!”
就在这时,江砚却突然笑了。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上前,对着将军恭敬地拱手行礼。“小女初学,望大人海涵。”他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与诚恳,仿佛在为女儿的鲁莽向将军赔罪。说着,他偷偷塞给将军一锭银子,同时压低声音道:“就当赔帽子钱。”那动作娴熟而隐蔽,仿佛生怕被旁人察觉。
将军接过银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那声音中虽然还带着一丝余怒,但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考试结束,江念璃一家踏上了回家的路。念璃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弯曲,仿佛被失败的阴影沉重地压弯了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落与沮丧,犹如一潭失去了波澜的死水,心中满是对自己的责备。她不停地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什么关键时刻会手滑,为什么没有射中靶子。
苏锦璃心疼地看着女儿,连忙快步上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没事,宝贝,咱下次换个靶子练。”她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阳光,试图穿透念璃心中那层厚厚的阴霾,给予她安慰与鼓励。
江砚则在后面叹了口气,他从袖兜中掏出一本《女诫》,那本《女诫》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看得出是经常翻阅的。他小心翼翼地递给念璃,试探着说道:“要不......还是学女红?”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期待,希望女儿能放弃这条充满坎坷的武举之路,回归到传统女子的生活轨迹。
“不要!”念璃和苏锦璃几乎同时大声说道。念璃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的火焰,那火焰炽热而明亮,仿佛要将之前的失败彻底燃烧殆尽。她坚定地看着江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苏锦璃则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仿佛在向江砚宣告,她将无条件支持女儿的选择,给予她无声却坚定的支持。
思砚在一旁继续算账,嘴里念念有词:“学女红要买丝线二两,绣棚五钱,不如买把好弓划算......”他那独特的算账声,仿佛为这场略显沉重的对话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让这压抑的氛围中多了一丝诙谐与轻松。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宛如一层金色的纱幕,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江砚看着妻子和女儿斗志昂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女儿的武举之路注定充满波折,犹如一条崎岖蜿蜒的山路,布满了荆棘与坎坷。但看着她们如此坚定的模样,他明白,这武举路,还得陪着她们慢慢走下去,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与挑战,一家人都将紧紧相依,共同面对,一起书写属于他们的精彩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