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太虚幻境，返本归元……”
潘金莲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叶尘感觉自己的意识漂浮在一片混沌中，右臂的伤口却传来阵阵清凉。他努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潘金莲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正轻轻抚过他的伤口。
那绝对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治疗方式！
“你……”叶尘刚想开口，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无数半透明的丝线从每个人身上延伸出去，有的纠缠在一起，有的则通向远方。
剧情线？！
他眨了眨眼，那些丝线又消失了。
“你醒了？”潘金莲松了口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右手不自然地垂着——显然骨折还没处理。
叶尘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农家土炕上，武松和武大郎正在门外低声争论着什么。他压低声音：“潘娘子，刚才那是……治疗法术？”
潘金莲的手猛地一颤，眼神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叶尘直视她的眼睛，“你念咒的口音不是宋话，而且你懂火药、会用弩箭、知道丧尸弱点——你根本不是原来的潘金莲。”
屋外传来脚步声，潘金莲迅速凑到他耳边，语速飞快：“今晚子时，单独聊。”
门被推开，武松大步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意：“童贯那阉狗在城外叫阵，说要我们交出叶尘，否则屠城！”
武大郎跟在后面，脸色阴沉：“高俅已经到中军帐了，他点名要见你。”他看向叶尘，“说你身上有什么‘系统核心’。”
叶尘心头一跳——高俅是冲他的穿越系统来的！
“不能去。”潘金莲突然开口，“高俅在城外布了‘天罡炼魂阵’，专克异世之人。”
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潘金莲咬了咬唇，似乎下定决心：“我……我见过这种阵法。在另一个世界。”
——
深夜，村外小河旁。
叶尘拄着树枝当拐杖，看到潘金莲早已等在柳树下。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我来自《红楼梦》世界。”她开门见山，“是太虚幻境的绛珠仙草转世。”
叶尘差点被口水呛到：“林黛玉？！”
“不，我是警幻仙子座下另一株仙草。”潘金莲苦笑，“因私自动用‘风月宝鉴’窥探天机，被罚入轮回。这一世本该是潘金莲，但觉醒记忆时……恰好遇到你改变剧情。”
叶尘脑子嗡嗡作响：“所以你是双重穿越？带着《红楼梦》的法力穿到《水浒传》？”
潘金莲点头，掌心浮现一朵虚幻的金莲：“我的法力十不存一，但能感知到高俅的阵法——那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而是‘系统管理员’的特权。”
她突然抓住叶尘的手：“你锁骨上的闪电疤是时空印记，高俅想用它定位所有穿越者的坐标！”
叶尘想起系统警告，急忙调出界面——果然有个【坐标遮蔽】选项，但需要消耗1000点能量，而他只有……
【当前能量：250\/1000】
“还差750点。”他皱眉，“杀普通士兵才给1点，尸王那种boSS才给100……”
潘金莲突然解开发髻，取下一枚玉簪：“这是‘风月宝鉴’碎片，蕴含300点灵力。”
玉簪接触叶尘掌心的瞬间，系统提示狂跳：
【获得稀有物品：太虚灵气】
【可兑换能量：300】
【警告：物品绑定角色“潘金莲”，强行吸收将导致该角色记忆受损】
叶尘猛地缩手：“不行！这会抹除你的记忆！”
潘金莲却笑了：“比起永远困在‘潘金莲’的悲剧里，我宁愿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童贯的军队在调动！
“没时间了。”潘金莲强硬地把玉簪塞进他手里，“高俅明天就会启动阵法，你必须今晚升级系统！”
叶尘还想拒绝，潘金莲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一缕金光从她口中渡入叶尘体内，系统提示音炸响：
【获得本源灵力：500】
【总能量：1050\/1000】
【坐标遮蔽已激活】
【副作用：绑定角色“潘金莲”记忆重置中……】
潘金莲的眼神迅速变得茫然，身子软软倒下。叶尘赶紧扶住她，发现她右臂的骨折不知何时已经愈合，但整个人就像初生的婴儿般懵懂。
“我……我是谁？”她怯生生地问。
叶尘鼻子一酸，轻声道：“你是潘潇，阳谷县第一个女医师。”
——
黎明前的军营。
武松听完叶尘的讲述，一拳砸在树上：“所以高俅那厮真是妖怪？！”
“比妖怪麻烦多了。”叶尘检查着新解锁的系统功能，“他现在肯定发现定位不到我了，一定会提前发动阵法。”
武大郎摩挲着火铳：“童贯大军已把阳谷县围得水泄不通，硬拼毫无胜算。”
“得斩首。”叶尘调出地图，“高俅的中军帐在这里，但周围有三十六盏‘魂灯’组成阵法，必须先破坏。”
武松提起新打的镔铁刀：“我去砍灯！”
“不行，阵法会识别原着人物。”叶尘摇头，“必须我这个‘病毒’去。”
一直沉默的潘金莲——现在该叫潘潇了——突然开口：“我……我好像记得怎么破阵。”
三人震惊地看向她。
她怯怯地指着地图：“这里、这里和这里，三灯连珠处是阵眼，用……用黑狗血可破。”
叶尘倒吸一口凉气——记忆可以抹除，但知识本能还在！
武大郎突然起身：“我去准备黑狗血。武松，你带人佯攻东门。叶尘……”他顿了顿，“保护好我娘子。”
——
正午时分，阳谷县东门杀声震天。
武松率三百死士冲击敌阵，镔铁刀所向披靡。童贯果然调集重兵围堵，中军帐守卫顿时空虚。
叶尘穿着禁军铠甲混入营区，潘潇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所谓的“药汤”——实则是掺了黑狗血的朱砂水。
“站住！中军帐不得擅入！”卫兵长枪交叉。
叶尘压低嗓音：“奉太尉之命送破阵法器。”
卫兵犹豫间，帐内传出高俅阴冷的声音：“放他进来。”
帐内，高俅正站在一幅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插着三十六面小旗，每面旗下都压着一本《水浒传》的残页。
“叶尘。”高俅头也不回，“你以为遮蔽坐标就安全了？”
叶尘悄悄给潘潇使眼色，嘴上应付：“高太尉说笑了，在下只是来送药的。”
高俅突然转身，双眼泛着数据流般的蓝光：“系统扫描显示，你身边这位‘潘金莲’的能量特征变了……”他眯起眼，“你对她做了什么？”
潘潇突然“失手”打翻药碗，朱砂水泼在沙盘上！
“滋滋”声中，三面关键阵旗无火自燃！
高俅暴怒：“找死！”他袖中射出一道黑光，直取潘潇咽喉！
叶尘飞扑挡刀，黑光刺入他肩膀的瞬间，系统警报炸响：
【检测到数据删除病毒】
【启动紧急协议】
【临时解锁：管理员权限Lv1】
叶尘的视野突然变成纯蓝色，无数代码在眼前流动。他福至心灵，一把抓住高俅的手腕，厉声道：“强制卸载！”
高俅身体剧烈抽搐，面容在“中年官员”和“蓝色数据团”之间闪烁：“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管理员权——啊啊啊！”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童贯尖着嗓子大喊：“太尉！武松杀过来了！”
叶尘当机立断，抱起吓呆的潘潇撞破帐后围布。身后传来高俅歇斯底里的咆哮：“叶尘！你逃不掉的！每个世界都有管理员！”
——
夕阳西下，乱葬岗。
武大郎为叶尘包扎肩头黑光造成的伤口，那伤口竟在不断变换形状，时而像刀伤，时而像烧伤。
“高俅没死。”叶尘喘着气说，“他只是暂时下线，很快会换马甲回来。”
武松拎着染血的镔铁刀走来：“童贯退兵了，说是朝廷急召。”他盯着叶尘的肩膀，“你这伤……”
“数据病毒。”叶尘苦笑，“除非找到真正的‘系统主机’，否则永远好不了。”
潘潇怯生生地递来一株野草：“这个……能止痛。”
叶尘接过草，惊讶地发现是《本草纲目》里记载的稀有药材，而潘潇根本不该认识。
武大郎若有所思：“娘子的医术天赋，似乎觉醒了不少。”
远处，幸存的阳谷县百姓正在收拾废墟。谁也没注意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在高处，正用羽毛笔在竹简上记录着什么。
竹简抬头赫然写着：
《三国演义》第四十八回：锁战船北军用武
叶尘趁机一个翻滚撞向花荣，武松则挥刀逼退李逵。混乱中，武大郎掏出火铳朝天开了一枪，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走！”
四人冲出县衙，却发现街上已经乱成一团——曾头市的人马不知何时杀进了城，正与宋江的队伍混战。
史文恭骑在马上，一箭射穿晁盖的囚车：“武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晁盖却突然暴起，挣断镣铐，一拳打翻看守：“弟兄们！反了！”
原来他是诈降！
三方混战中，叶尘的肩膀突然剧痛无比。他低头一看，伤口处的代码纹路正在疯狂扩散，已经蔓延到胸口。
【警告：数据病毒加速侵蚀】
【剩余时间：12时辰】
潘潇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滴在他伤口上。神奇的是，那些代码纹路竟稍稍褪色了些。
叶尘猛然想起天书上的话——“潘金莲之泪”！
武松杀退追兵，回头吼道：“上马！去梁山！”
“去梁山？”叶尘一愣。
武松咬牙切齿：“既然所有人都想要天书，咱们就去找最后一块——智多星吴用！”
——
官道上，五骑狂奔。
叶尘回头望去，阳谷县已陷入火海。宋江、史文恭、晁盖三方势力杀得难解难分，而高俅的阴影仍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更可怕的是，他隐约看到火场上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悬浮在空中，羽毛笔在竹简上写写画画……
《水浒传》第六十回：晁天王曾头市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