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榆听到动静跑过来,就见项天佑和程建辉剑拔弩张的对视着,许红霞在一旁左右为难。
程建辉阴沉沉的眸子朝他们三个转了一圈,沉默拿着自己写好的文章回房,指骨泛白,非常用力。
许红霞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化为一声叹息。
姜榆再次以探究的目光看向她,许红霞的情绪不太对。
她对程建辉有好感?什么时候的事?
姜榆耐心的指导肖晴和肖杰,许红霞就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她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漫无目的的在地上画圈,然后又抹去。
“姜姐姐,还有这题,我们也不会做。”肖晴不好意思的开口,不过眼睛却亮晶晶的,姜姐姐懂的可真多啊!困扰了他们几天的题目,姜姐姐一下就讲通了,主要是他们听着也明白。
“这题要先画两道辅助线,延长Ab取点E,再连接dE,你们看现在AE是不是等于Ac了?”
“真的哎!”
“其实几何题并不难,只要记住公式,多熟练几个经典题型,就一通百通,我们再看这一题,你们觉得可以往哪边画辅助线?”
“嗯……”两人试着画了一下,然后又无助的抬起脑袋。
本以为会遭到嫌弃和辱骂,没想到姜榆只是顺其自然的继续讲解:“这道题又和刚刚的解题方向不一样,这题可以向三角形的中间画一道辅助线,这样是不是清晰了许多?”
“嗯嗯!”两个小家伙连忙点头,“这样我们就明白了,姜姐姐,你比冯老师厉害好多!”
“冯艳?”
“她都不知道画辅助线,然后每次我们问她不懂的,她就故意吼我们。”
姜榆听着对这教育态度实在难评,不过这个时候的教育水平就这样,冯艳已经算是学历比较高的了,尤其在安和乡人才特别稀少的情况下。
安和乡公社没有高中,就连读初中的都没几个,大多数父母只让孩子读个小学,扫盲就成。
“姜姐姐,如果你是我们的老师就好了。”
姜榆摸摸肖晴的头:“以后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姜姐姐,你们知青以后是不是要回城啊?”
“应该吧,怎么问这个?”
“那要是你回家了,我会舍不得的。”
姜榆看着两个小孩愁眉苦脸样,忍不住失笑:“还不一定哪年呢,没这么快。”
“姜姐姐,你们北方是什么样啊?和我们乔市一样吗?新闻上说你们北方的河面到了冬天结的冰都能走路是不是真的?我们这边冬天也结冰,但是石头一砸就破。”
两个小家伙最远的地方也只去过乔市,对北方特别好奇。
“当然是真的。”许红霞本来在郁闷当中,说起老家,便来了兴趣。
“不仅能走人,还能走马车呢!穿上冰鞋,在冰面上一下就能滋溜出好远,那雪啊,扑簌扑簌像鹅毛一样,一晚上就能下半人高。”
“哇!”肖晴和肖杰听着不由自主的露出向往的表情,“那一定很好玩。”
“好玩是好玩,就是每年都有摔断胳膊和腿的。”
“啊!那不是很疼。”
“疼也玩,反正你们看见那场面,就不会怕疼了,成百上千的人在冰面上转圈,那场景,特别壮观。”
两小只听得受不了,拉着姜榆道:“姜姐姐,以后我们做亲戚吧,这样我们就能去你家做客了。”
嗯?
肖晴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我有一个表哥,很高很帅的,还是市里食品厂的正式工,等他下次来我们家,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
肖杰在一旁狠狠点头,证明他妹妹没有说谎。
姜榆简直哭笑不得,一人敲了一下脑门:“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事。”
肖晴嘟囔:“可是表哥人真的很好,亲戚中,只有他有耐心带我们玩。”
“天黑了,还不回家?”楚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身高腿长,不笑的时候很有威慑力,肖晴缩了下脖子:“那姜姐姐,我们下次来找你玩。”
“回家看路,小心有蛇。”
最近开荒和挖笋,蛇出现的概率越来越大,姜榆对这种爬行动物向来敬而远之,就连楚宵和项天佑他们钓回来的鳝鱼,她也只在杀好之后再去做,从不亲自动手。
“你这提的又是什么?”
“青蛙。”
楚宵放下麻袋,“呱呱”声开始此起彼伏。
姜榆接过好奇的打开:“就这么一会儿,你就抓了这么多?”
姜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吃过青蛙,上辈子青蛙是保护动物,即便是养殖的,数量也不多,市场上大多是肉更厚的牛蛙。
此时青蛙的待遇还没提高,农村里常有农户弄来打牙祭。
不得不承认,这南方的物产确实比北方要丰富,难怪安和乡的村民普遍比较骄傲,即便没通上电,吃的也比城里好。
“这青蛙要怎么做?”
姜榆面色为难:“要先剥皮吧,然后和鳝鱼的做法差不多。”
“那我明天下工去刘婶那里再摘一些紫苏来。”
“连根拔几根,不用多,种在屋后,明年就能生一大片。”
“好。”他顿了顿,夸奖道,“你懂得真多。”
姜榆羞罕,也就是前世拖短视频的功劳。
她现在庆幸前世学了那么多,这辈子终于有机会动手操作,如果有可能,那些曾经看过的食谱,都想试试。
见她看着青蛙兴奋,却又不敢上手,楚宵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没想到还是个小吃货!
以前总是无处入手,现在总算看到了一些希望。
就是觊觎她的人太多了,就连肖晴和肖杰这两个小孩,都想着将她介绍给家里的表哥。
刚才听到那话,差点给他郁闷坏。
食品厂的正式工?
他以前不仅做过粮站的收购员,还给军部开过大货车,哪一个不是体面又高薪,虽然他每一个都没做多长时间就是了……
楚宵想起他爸说他没个正行的话,微微心虚。
至于脾气……也确实不敢舔着脸说好。
这样想来,除了这张脸,和家里的关系,好像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