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脂休整了两天,张书缘一行便就再度启程了。
虽然这次没有跟李自成聊出个什么,但张书缘能够看出的来他心中的那份不甘。
因为,他用的借口实在是蹩脚的紧,换做是别人那肯定会说某志不在此,可他到好一连两次都以家中有老母为借口。
这虽说是没聊出个一二三,但他却有这个自信,只要陕西不乱,他李自成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只能是老老实实的送一辈子快递!
七天无话,眨眼间他就便与朱由检回到了京师。
隔着老远,他就见到了内阁、六部以及司礼监的许多臣子。
随着他们的车驾越来越近,朝中百官便就跪地逢迎了起来。
“臣等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爱卿平身。”
见大臣们都到了,朱由检也不好坐在銮驾里了,只得是下了车来。
“谢陛下,陛下此次两月之行可还安好?您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臣等可是感念的紧呀。”
见朱由检下了銮驾,一众朝臣便就围拢了上来嘘寒问暖,搞的朱由检一时间也有些动容了。
“呵呵,诸位爱卿朕这两月之行,可是收获颇丰啊,见到了许多仅见之事。”
虽然他朱由检有些动容,但他却也明白,这大多数人都是在与他虚与委蛇想要攀附。
没办法,这自古以来做了皇帝便就等同于舍弃了友情,因为这所遇的每一个人都在拼了命的攀附、献媚……
跟诸多朝臣是一路的闲聊,很快众人便就踏入了紫禁城、金銮殿。
坐在这久违的皇位上,朱由检也是一时的感慨,这遥想半月前的景象,在看看眼下的自己,这实难想象他会有如此一遇。
还没等他感慨完呢,一众朝臣便开始了启奏。
这第一个是户部尚书温体仁。
“启奏陛下,今年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四省接连大旱。臣上月收到河南巡抚丘兆麟上奏,称其汝阳、南阳二府自去岁以来,降水稀薄以致田地龟裂,今年禾苗尽枯,地方仓储多空,请求我朝拨粮赈灾。”
其实,温体仁说的倒也是实情,只不过他是把丘兆麟的奏给夸大了三倍,实际情况远没有这么糟糕。而他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想让朱由检拨粮赈灾,他好借此来建功立业。
没错,这个人正如历史中那样,他的志向绝不在一个尚书。
一听温体仁说起了旱灾,原本还有所感慨的朱由检便就凝起了眉头,心说这旱灾怎么就没完呢?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无语,但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嗯,温爱卿,京仓钱粮几许?”
“回禀陛下,京仓臣上月已查,现有稻一百五十万石,黍有七十五万石、稷有六十万石…共结有两百三十七万石。”
“京仓内的钱到还有很多,据臣核算银有一百七十六万两,金有二十一万两。”
随着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便对国库里的现状有数了。
听着他爆出的数字,朱由检就思量了起来,心说库里怎么就只有这点钱了?
可他殊不知,之前查抄晋商的时候,也就查出来一千万现银,而那大多数的古玩字画还没有全部卖掉。
毕竟,这灾荒年间京城里又有哪些人会去买呢?
不过幸好,这陕西一行,他收获颇丰。先是在韩王府上弄到了两百万两现银子和价值三百万两的古玩字画。
后又在秦王府上抄出了一千零八十万两白银,七十三万六千八百三十两黄金。
这虽说是在西安府花出去了一千万两,可他还有八十万两现银子和七十三万的黄金。
而此时的金银兑换比,早已是达到了一比十,也就是说那七十三万六千八百三十两的黄金可换成七百三十六万八千三百两来使用了!
而在加上国库内现有的一百七十六万两银子,和那二十一万两黄金来计算,也就是说他朱由检眼下能支配的财产,折合白银还有一千一百万两。
就这还没算上,把秦府的家当变卖了呢,估计一旦卖掉也得有个小一千万两!
琢磨着手里的财产,朱由检便豪气云肝的说道。
“准奏,着户部即刻取银一百三十万两,粮米五十万石即刻运往四省赈灾!”
“臣遵旨!”
一听这话,温体仁旋即便站出来跪地接旨,而其余大臣则是眼红的紧,心说这好事儿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
没错,在进京的时候,他们都发现了朱由检銮驾后的车流,不用怎么打探他们就知道押送的是什么东西了。
“还有,温爱卿除了此事,朕在准你另取两百万两于海外筹措粮草,务必要确保粮食和款项直达灾民。凡有贪污挪用者,朕严惩不贷!”
“臣谨遵圣命!”
温体仁是欣喜异常,可他还没高兴一会儿呢,就被船舶司的人给打断了。
“启奏陛下,这与海外贸易十分不妥啊,我东南沿海时常倭乱,臣恐那倭寇……”
“陛下,区区倭寇不值一提,臣有把握办成此事!”
见有人要挡自己的仕途了,温体仁当即就站了出来,看的张书缘是一愣一愣的,心说这货真是个官儿迷啊。
“陛下不可啊,这与海外贸易,轻则丢失财物,重则人财两失啊!”
一些齐党之人是纷纷站出,反对朱由检的开海。
开玩笑,你开了海,我们还吃啥?
“陛下,臣以为我东南沿海是有倭患不假,但臣可走四川,绕远路而行!再者说陛下半年前曾提,我大明一定要拥有远洋的能力,故此臣以为即刻昭广西巡抚就地造就大船一扫倭患!”
这还没等张书缘开口呢,温体仁便就忍不住怼了起来。
“准,着两广总督王尊德即刻建造东南水师一扫倭乱!”
见群臣又干了起来,朱由检就很是无语,心说这群人是瞎子吗?看不清局势?不知道现在整个天下是什么情况?
“陛下……”
见他定死了要这么干了,一众浙江出身的官员便齐齐的跪了下来,俨然就是一副你不收回旨意,他们就不起来的架势。
这说句实话,倘若是半年前的朱由检,还会被他们这招给拿住,可现在吗,他们想跪那就跪着好了。
“诸位爱卿,朕意已决,休要再提此事了。”
大手一挥,朱由检便就打断了他们的施法。
无奈,见事已成定局,那些浙江官员只得是徐徐起身,同时又愤恨的盯了温体仁一眼。
而温体仁好似是没看见一般,脖子一扭就神气了起来。
说完这些事后,身为礼部尚书的周士朴便就站了出来。
而他所上奏的事是关于今年的秋考。
一听到此事,张书缘便就打起了精神,他可没忘了今年有个人物要出场。
好在,周士朴还算可以,依照惯例定在了贡院和京营校场举办。
听到此事,朱由检也端正了起来,现在的他是十分渴望才子的,尤其是那懂兵的人。
“嗯,乡试照惯例即可,该由那个衙门负责就那个衙门负责。至于会试朕选李标、温体仁、李长庚担任此次贡生考官。”
“武试则由孙承宗、张书缘、李邦华负责,诸位爱卿如何?”
“臣等无异。”
“好,既然无异就怎么办吧!”
大手一挥,朱由检就算是定下了文武考官。
pS:明朝的科举制度是称制元制的,先是乡试由各府、州、县官员负责,会试是由皇帝钦选大臣担任考核官,至于殿试那就是皇帝本人来考核了。
“臣遵旨!”
见人选一定,张书缘等人就跪拜接旨了。
这事儿过后,又是各道御史上报宗室生活境况。
其实,不用听朱由检也知道,自家的族人是个什么鸟样子,但没辙,在这堂上他还得装是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
听完了各道御史的臣奏,朱由检当即就将秦王的事给扔了出来。
这一下子,整个朝堂就掀起了滔天巨浪,许多老臣是纷纷进言,称他那么处理秦王太过了,此事应当交由宗人府来弄。
可朱由检却是连连摆手,称秦王的恶行实在的天怒人怨,故此才绕过了宗人府。
没辙,这人都已经是死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
只不过,绕过了由谁处理这个问题后,众臣便就诫勉起了朱由检,让他勿要逾越了礼制,坏了皇家风范。
苦笑了一番后,朱由检就摇了摇头,当下一挥手便就宣布了退朝……
走在出宫的路上,张书缘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兵部尚书孙承宗。
而此时的孙大帅,年龄已经是有六十了,别看他年老,可他的体魄却很是强悍,哪怕是跟三个小伙子同时相争也能战得上上风!
别问,问就是孙承宗常年混迹于军旅。
而他之所以专程等孙承宗,主要还是想跟他聊聊军纪的问题。
见是张书缘在等自己,孙承宗便就纳闷的看向了这位年轻的部堂。
“小子见过大帅。”
面对着这位国柱,张书缘是拿出了十万分的尊敬,因为这个人能力很强且是满门忠烈!
“不敢不敢,不知阁部是在等我?”
“正是,小子此去陕西感受颇深,故此有些话想与您说,不知您可有时间?”
“是这样啊,不过老朽今日事多还请阁部见谅。”
“那…那不知…”
“这样吧,等后天如何?后天是老朽休沐的日子,想来应该无事。”
“啊,那好,既然您后天有空,那小子后日便去您府上拜访!”
拱了拱手,张书缘便就让开了身形,让这位国柱走出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