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脖颈的缝合处突然渗出黑血,每滴血液落地就长成微型绞刑架。陈默冲过去时,她已将红绳套在脖子上,用不属于孩童的声音吟唱:\"槐木架,七尺高,吊个娃娃睡好觉...\"吊灯突然炸裂,碎玻璃在地上拼出义庄石棺的图案,妹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寿衣女鬼的模样。
乱葬岗的血色花突然集体枯萎,露出底下的七具童尸。他们的手腕都系着红绳,绳头连着城市各处的绞刑架——那些都是近年来失踪儿童的最后出现地。陈默在档案室查到,每个失踪儿童的家庭都曾有过\"用女换男\"的堕胎记录,而他们的生辰八字,正对应着石棺里被互换的器官。
寿衣女鬼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该还第二笔债了。\"陈默家的天花板渗出尸水,墙壁上浮现出用婴儿尸骨拼成的童谣,每句歌词都在滴血。当他念出最后一个字,妹妹的身体突然崩解,化作无数红绳飞向窗外,那些红绳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绞刑架,悬在所有曾参与\"换命\"的家庭上空。
考古队再次来到乱葬岗,发现七具童尸的胸腔都被打开,里面放着不同的器官标本。标本瓶上贴着标签,写着陈默妹妹和其他失踪儿童的名字。队长突然狂笑起来,撕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胸口用婴儿肋骨拼成的\"赎罪\"二字——他正是当年主持邪术的风水先生的孙子。
暴雨夜,城市所有绞刑架同时亮起红光。寿衣女鬼站在最高的绞刑架上,将红绳抛向天空,绳头勾住月亮,瞬间将其染成血色。陈默看见阿雾的残魂在血月中闪烁,她的碎骨正在重组,而每块骨头都刻着新的童谣:\"一换骨,二换筋,三换...永世锁魂人...\"
当第一声婴儿啼哭从绞刑架传来,陈默终于明白:所谓的复仇,不过是轮回的开始。寿衣女鬼用失踪儿童的生命重塑了阿雾的身体,而阿雾将成为新的祭司长,用下一代的血肉来偿还上一代的罪孽。黎明时分,陈默在自家衣柜里发现件崭新的寿衣,衣领处绣着妹妹的名字,而衣摆下,正滴滴答答地...渗着黑血。
远处的幼儿园里,孩子们唱着新编的童谣,声音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是用多少个未出世的姐姐的指骨打磨而成;他们更不知道,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窗外那棵突然长高的槐树,会垂下多少条...等待套上脖颈的红绳。
血月当空的夜晚,幼儿园的滑梯渗出粘稠的骨油。孩子们吟唱童谣时,脖颈处的长命锁纷纷发烫,锁面浮现出细小的牙印。陈默冲进教室的瞬间,看见七名穿寿衣的孩童悬浮在半空,他们手中的红绳正将所有孩子的影子捆在墙上,影子的胸口逐渐浮现出缝合线。
\"还记得你妹妹的眼睛吗?\"寿衣女鬼的指尖划过陈默的眼皮,他突然看见城市地下遍布着由婴儿尸骨构成的童谣网络,每条骨缝都在渗出黑血,滋养着地面上的绞刑架。考古队长跪在乱葬岗的祭台前,将自己的心脏挖出,心脏上用婴儿指甲刻着:\"用我的命,换孙子平安。\"
阿雾重组的身体正在祭台中央发光,她的骨骼由七具童尸的碎骨拼成,每块骨头上都刻着不同的诅咒。当最后一块指骨嵌入掌心,她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整个城市的绞刑架网络,而寿衣女鬼的魂魄正融入她的身体,化作眉心的血色菱形胎记。
\"该还第三笔债了。\"阿雾的声音同时从所有绞刑架传来,陈默家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通往地下骨宫的阶梯。骨宫里陈列着无数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未成形的女婴,她们的脐带都系着红绳,绳头连着地面上男婴的脚踝。
幼儿园的孩子们开始集体呕吐,吐出的不是食物,而是带着牙印的指骨。这些指骨自动拼接成微型绞刑架,悬在每个家庭的客厅。陈默的母亲突然发疯,用剪刀剖开自己的腹部,嘴里反复念叨:\"我把女儿还给你...把儿子还给我...\"
血月突然炸裂,碎片化作万千骨锁,坠入每个曾参与\"换命\"的家庭。陈默在骨宫中找到妹妹的眼球标本,当他触碰玻璃瓶,所有骨锁同时收紧,将成年人的魂魄抽出,注入玻璃罐中的女婴体内。阿雾的声音在骨宫中回荡:\"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被夺走生命的滋味了。\"
黎明到来时,城市里的成年人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啼哭的女婴,她们的脖颈上都戴着刻有男婴名字的长命锁。而在幼儿园的滑梯上,坐着七名穿寿衣的孩童,他们正用红绳编织新的童谣,绳结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透明的骨油——那是新轮回开始的,第一滴祭品。
陈默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在骨宫深处发现块刻满字的颅骨。上面写着:\"当第七个血月落下,所有被偷走的生命将以骨锁为凭,归来索债。而新的祭司长,将在童谣声中,用下一代的血肉,喂养永不熄灭的...尸骨灯。\"他抬头,看见阿雾站在骨宫顶端,眉心的菱形胎记正在发光,而她的手中,正点燃一盏由七颗头骨拼成的灯,灯油里,漂浮着无数未说完的...婴孩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