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山庄,九如老和尚催道:“你小子别卖关子了,纯阳铁盒怎会是无用之物?”
楚仙流也附和道:“盟主见多识广,何不替我等解惑?”,柳莺莺和梁萧眼神也期待他袒露秘密。
沈逸之负手而立,望着手中秘籍,笑道:“此秘籍名叫紫府元宗,由紫阳真人张伯端所创,强调阴阳调和、损有余补不足的天道理念,与云殊所练九阴真经有异曲同工之妙。
功法分为‘洗心’‘入定’等十二篇。此功根据所学之人悟性而定强弱,是练神法门。当今天下九层九以上的武者都在练气阶段,而只有九如大师和楚前辈等寥寥数人到达练神。
可惜这门功夫需要道家高人才能领悟,而且威力强弱因人而异。”
沈逸之又指着掌心阴阳球流转的微光,续说:“此物名‘坎离珠’,乃张伯端采东海寒玉与昆仑炎晶所铸。”
他指尖轻叩球面,阴阳二气如游鱼交错,“若以内力牵引,可助人贯通周天,一年之功堪比常人十载苦修。”
梁萧闻言眸光骤亮,伸手欲触,却被沈逸之木剑拦住:“莫急,此珠于绝顶高手不过鸡肋,于尔等璞玉却是良药。”
他对柳莺莺说:“此番纠葛,是你师叔韩凝紫暗中陷害与你,为保万全,你和云殊前往群英盟吧,待群英盟为你讨回你师门血债。”
柳莺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声说道:“沈盟主,你多次相助,莺莺无以为报。”
梁萧也关切地问道:“沈叔,那你呢?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逸之微微一笑,转而望向云殊:“群英盟中,你、萧儿与靳飞等骨干可轮番使用坎离珠。切记,每日不得逾两个时辰,否则经脉灼损,悔之晚矣。”
云殊抱拳应诺,梁萧却撇嘴道:“沈叔又要当甩手掌柜?”
话音未落,天边忽起鹤唳,一只苍鹰掠过括苍山巅,爪间铁管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沈逸之展信一观,眉峰微蹙:“襄阳粮道被截,鞑子此番用的是‘十面埋伏’阵。”
他袖中滑出盟主铁令掷向云殊,“传令南天三奇,改走汉水支流,以火牛阵破敌!”
言罢拂袖转身,梁萧急追两步:“你去何处?”他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沈逸之足尖轻点,人已飘然三丈开外,长笑声震落松间残雪:“自然是去大都,掀了忽必烈的龙椅!”
九如和楚仙流对视一眼,沈逸之武功当世无敌,或许真能让他完成屠龙大业。
汉水北岸,芦苇荡在暮色中簌簌作响。沈逸之踏浪而行,木剑挑起一尾银鱼掷向身后:“跟了三十里,还不现身?”
江心忽起狂笑,一道灰影如大鹏掠空,双足点水竟不没踝:“好小子!能察觉老夫‘乘风蹈海’的,你是头一个!”
此人正是东海灵鳖岛主释天风,他因败于九如,内心受创,加之参破祖传仙猬针而习武成疯。
只见他乱发蓬飞如狮鬃,全身无相神针激得江水炸起丈高水柱,“来来来,先接我三百招!”
沈逸之身形未动,周天归元气墙轰然展开。水柱触及罡气,竟凝成冰晶簌簌而落。
释天风瞳孔骤缩,枯爪如电扣向“膻中穴”,招式半途忽变“灵鳖翻涛”,掌风裹挟刺骨阴寒。
沈逸之木剑斜挑,独孤九剑“破掌式”直刺指缝,他冷笑道:“释前辈,你这‘玄阴掌’虽厉害,却也不如萧千绝的黑水真气,休要欺我。”
另一手却使出游龙剑法的“画地为牢”,剑气织成太极阴阳鱼。
释天风一愣,随即狂笑道:“小子好眼力,老夫的确不会萧千绝的武功。但这‘仙猬神功’却是老夫独创,看招!”
他身形暴起,无相神针自三百余处大穴迸射,无形真气竟将江面割出千百道裂痕。
“好个‘无我无相’!”沈逸之长啸震天,木剑忽化万千虚影,每一剑皆点在真气薄弱处。
释天风但觉内力如泥牛入海,惊怒间足踏“幽灵幻影”,身形幻作七重残像。
沈逸之闭目凝神,忽地口诵道家真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前辈执念太深,犹如困于无相之境,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言罢,并指为剑,一招“仙人指路”穿透虚实,正中释天风“肩井穴”!
释天风踉跄跌坐滩涂,眸中猩红渐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怔怔地望着沈逸之,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去的痴狂与执迷。
此时,沈逸之轻吟一诗:
“江湖风云幻无常,
仙猬神功祸自藏。
真言一句破迷障,
释心归道乐无疆。”
释天风闻言,浑身剧震,他武功驳杂,为压倒九如和尚,练武痴迷,疯癫数载,沈逸之出言点醒他,让他对沈逸之的武功与智慧深感佩服。
他叹道:“小子,你武功高强,智慧超群,老夫佩服。老夫习练无相神针走火入魔出走,妻子凌水月含泪远寻……如今老夫已看透红尘,只愿能找到水月,共度余生。”
沈逸之收势而立,鬓角霜色愈浓:“尊夫人仍在崂山‘听潮阁’候您。”言罢掷出一枚玉符,“持此物寻吴常青,他可根治‘仙猬功’反噬之疾。”
释天风握符怔立良久,忽然长揖及地:“再造之恩,没齿难忘!”破烂衣袍一展,踏浪东去,身法竟比来时更迅捷三分。
沈逸之遥望江心孤鸿,轻抚木剑低叹:“大都之行,该会会八思巴等人了……”
暮色吞尽最后一缕残阳,青衫客的身影渐隐于烟波深处。汉水呜咽,似在吟唱一曲未尽的江湖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