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残月下泛着幽光,一道青衫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宫墙。
只见他足尖在汉白玉栏杆上轻轻一点,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在藏书阁前的青石地面上,未惊起半片落叶。
此人正是沈逸之。他此次冒险摸进皇宫内的文渊阁,只为摸清那神秘莫测的青龙会的来历。
文渊阁内,烛火昏黄摇曳,将檀木书架的影子拉得老长。
阁内书籍分门别类,铺满书架,沈逸之目光如炬,在书架间快速扫视,指尖轻轻抚。
当他触碰到一本《嘉靖起居注》时,忽然被一卷泛黄书册吸引,只见封皮上写着“江湖志异”四个字,落款竟是翰林院编修王世贞。
沈逸之心中一动,迅速抽出书册,翻开细读。只见其中记载:“嘉靖三年,盗帅楚留香三入禁宫,如入无人之境。圣上震怒,言‘侠以武犯禁’,遂密令锦衣卫暗查江湖……”
读到此处,他不禁暗自咋舌,心中暗道:“好家伙,原来根在这了,想不到楚留香这小子做贼的习惯,竟给江湖造成了如此大的变动。”
能理解朝廷,毕竟除了楚留香,后面几十年内还有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还在紫禁之巅决战,简直是把朝廷的颜面踩鞋底了。
沈逸之微微摇头,继续在书架间翻找。
文渊阁内藏书颇丰,除了常见的文史经籍外,还有许多皇家秘闻、武林轶事。
沈逸之在此处已蛰伏半月,白日里,他匿于梁上,收敛气息,不发出丝毫声响;
夜半时分,他灵动在书架间翻检典籍,连守夜的翰林都未曾察觉,这浩如烟海的藏书阁中竟藏了一位江湖客。
书页在他指尖簌簌翻动,沈逸之的眸光渐渐沉了下来。
突然,一段朱批小字跃入他的眼帘:“江湖门派自恃武力,藐视王法。着锦衣卫筹建青龙会,以江湖制江湖,凡不从者,皆按谋逆论处。”
末尾钤着嘉靖帝的蟠龙私印,红得刺眼。
沈逸之冷笑一声,心中暗自嘲讽:“皇帝将武林视作豺狼,却不知自己养了一只是真正的虎豹。这青龙会一旦失控,怕是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他继续在书堆中翻找,突然,一本夹在书籍之中的宗室小牒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只见蝇头小楷记载着一段宫闱秘辛:“弘治十二年,浣衣局宫女刘氏暴毙,腹中怀胎七月。同日,兴王府侧妃‘早产’得一子,记名朱厚树……”
沈逸之心中一惊,继续翻找,只见另一本书籍中掺杂的《大明疆域图》上,武昌府的位置被人用朱砂重重地勾了个圈,墨迹旁还题着半阙词:“江湖路远,青龙在天。厚树非庶,乾坤倒悬。”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行字,心中思绪翻涌。就在这时,他再次翻开残页,另一段墨字更加刺目惊心:
“弘治十二年,宫女刘氏诞皇子,记档称‘夭折’。
同年,兴王府妾室‘意外’得子,取名树……”
“臣查兴王嗣子厚树,三岁认字,七岁通剑理,今以十三之龄败武当长老。然其眉眼酷肖孝庙,恐非兴王血脉……”
这显然是嘉靖初年东厂的密报,只是不知被何人刻意撕毁,只留下这残缺不全的内容。
但仅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沈逸之也能大致推断出其中的隐情。
就在他沉思之际,阁角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响动。
沈逸之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闪至《永乐大典》的书架后。他屏住呼吸,透过书架的缝隙,只见两名小太监抬着一只漆箱,正低声窃语。
“这箱少林《易筋经》拓本,可是龙首亲点要送武昌的……”一名小太监压低声音说道。
“嘘!你不要命了?上月刘公公多嘴提了‘青龙’二字,第二天就淹死在太液池!”另一名小太监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打断他的话。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沈逸之从书架后缓缓走出,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
他走到漆箱前,双手轻轻一撬,箱盖应声而开。
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有峨眉的剑谱、崆峒的拳经、魔教的大悲赋、密宗大手印,还有武当的内功心法,好大的手笔。
沈逸之心中暗自思忖:“朝廷收集的这些秘籍,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看来真相已明,朱厚树就是无名,他是前朝皇帝私生子,不甘心自己的地位,妄图借助青龙会的力量颠覆社稷。
可惜从后续古龙世界的时间线来看,他最终并未成功。”
半月光阴在书页翻动间悄然流逝。沈逸之白日里揣摩各派典籍,对照五绝神功,所得颇妙。
停滞不前的武学境界,居然隐隐有一丝松动。
宫墙外柳絮纷飞,似一场迟来的春雪。
铜镜映出东方泛白的天际,沈逸之收起心中的思绪,踏着晨露,身形如一道青色的闪电,掠出宫墙。
只留下一声轻笑消散在风里:“泰山之约即到,让我见识下青龙魁首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