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谢弥月喘口气的时间,她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是浓烟,她被呛了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的错,现在重新布阵!”
“把桌子竖起来当移动掩体!火把伴随旁边,侧边用火把持续驱赶,所有人呈扇形推进!\"
硬生生确实撕开一条路,只是蝇群并没有直直撞上火把来送死,比起杀虫,火把起到的作用只是驱散。
十人终于来到校医室门口,但门把手被反锁了!
窗户被窗帘挡着,就算是视力被增强过的谢弥月也无法透视看到里面的情况。
战况胶着,谢弥月的大脑飞速运转,是否应该绕到背面的窗口处,砸开窗户进入校医室呢。
但问题是,这些蝇群肯定会跟着他们过去的,砸开窗进去,蝇群也会跟着进校医室。
难道要分出人手,集中让两三个人把所有人的背包装满药品,其他人保持战斗,保护装药的人不被蝇群干扰到。
问题是现在十个人杀这些每只有半人那么大的苍蝇已经很勉强了,再少两三个人战斗,到时候减员了,那这些性命就是算在自己头上。
再说了,这校医室里面绝对有人在,他们破窗进去不但要跟虫斗还要跟人斗。
就算里面的人原本愿意让他们拿药,这下他们破窗让所有人都无所遁形,人家里面的人还不跟他们拼命啊?
突然,她注意到被酸液腐蚀的地面上,几滩鲜血正诡异地冒着气泡——蚊蝇对血液的渴望远超他们的想象。
沉思了一会,旁边的战斗喧嚣,但她在如此混乱中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浸满血的床单,这是她备用的血床单,打算绝境时候用的,现在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了。
\"严芬,把氨水喷在我们身周形成屏障!\"
“就剩下一点点了!”
“喷!”
这个指令让众人一愣,未必所有人都懂了她的意思,刚才的战斗就让他们知道,这个氨水并不能很好地杀苍蝇,只是让苍蝇从有目的性地攻击人转变成无头苍蝇乱飞,而且因为地上幼虫总是不断长大变成新的苍蝇,所以才一直战况胶着。
严芬叹了口气,思考了一秒,便照做,喷雾在他们身边形成一个半圆的屏障,虫群在腐蚀性雾气中乱窜。
\"赵明,往左三步,瞄准那个消防喷淋头!\"谢弥月手指向左上方的消防设施,\"打爆它!\"
标枪呼啸而出,刺穿喷淋头的瞬间,水幕倾泻而下。
她将血床单往外面一甩,血水混合氨水在地面蔓延,形成一片诡异的粉红色雾气,虫群顿时像撞上无形屏障般混乱,不少苍蝇开始互相攻击,疯狂争夺沾染血水的同伴。
在这个过程中,王唤没闲着,他一直在拍打校医室的门,拍打无果便干脆用肩膀去撞。
可这门质量不错,就算再给王唤加重50斤也未必撞得开。
门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低语。
彭程道:“里面有人。”
\"滚开!这里已经被我们占了!\"门内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开门!我们是来取药的!\"王唤干脆改用斧头重重砸门,恐怖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我们有伤员需要急救!\"严芬喊道,声音因焦急而尖锐。
\"关我们屁事!\"另一个声音冷笑,\"先到先得,你们把药拿走了,等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不就要死了吗?\"
“我们不会把全部药都拿走的!”
“拿一个也不准!”
谢弥月趴到地上眼睛贴近门缝,敏锐的视力捕捉到门内晃动的影子——至少有五六个人,四只脚也就是两个人站在门后警戒。
\"听着,我们从体育馆过来的。\"她压低声音,语气却不容置疑,\"体育馆那里有很多人,你们过去会得到庇护的,那里有几百人抱团,有上百个能力者在外面奋战。\"
门内陷入沉默,窗帘被掀起一个小洞,一只眼睛出现在洞里。
“你们要是开门合作,那你们的功绩也会被记上一笔,算你们是守药功臣。”
那只眼睛一直在转来转去,但门内仍无人说话。
\"十几分钟前。\"谢弥月突然提高声量,声音在走廊产生奇异的回响,\"体育馆前,我们这里的五个同学举着血床单把蚊群引向宿舍楼,缓解了体育馆外围50%的怪兽潮压力。\"
“如果你们开门跟我们走,你们才安全,以为这扇门能支持多久,等你们在里面的食物耗尽了要出去补充物资了,到时候又没人掩护你们引走外面的蝇群,你们食物耗尽那天就是你们死亡那天!\"
金属门传来门把轻转微弱的声音。
谢弥月低头看着门缝下晃动的阴影,忽然轻声补充:\"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等——等我们把这扇门砍坏,那我们两边谁都没得活。\"
\"你威胁我们?\"门缝里突然出现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突然用力拍门,金属的震颤声惊得门内人后退一步:\"我让你知道我们保护的到底是什么!是值得用命去守护的人性,还是只会躲在门后见死不救的懦夫!\"
在双方谈判的同时,外面虫群并没停止攻击,刚才叠起来的桌子当然早就撤下来重新保护着他们了,酸液腐蚀着桌面,木屑如雪花般飘落,所有人火把持续举在空中挥舞,手酸得不停换手。
突然,一声巨响从他们身后传来——通风管彻底破裂,黑压压的虫群如潮水般涌出。
\"最后一次机会!\"谢弥月厉声道,同时示意周岩将残破的桌子抵在门前,\"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几秒钟后,门锁\"咔嗒\"一声转动。门开了一条缝,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快进来!\"那人低吼,\"但敢耍花样,别怪我们不客气!\"
十人小队鱼贯而入,最后一人刚跨过门槛,周岩就用尽全力将桌子堵回门前。
虫群撞击在门板上的闷响如同丧钟,但此刻,他们终于获得了片刻喘息。
校医室内昏暗拥挤,十几个陌生面孔或站或坐,手中都握着各式武器。
药柜已经被撬开,地上散落着空药盒和绷带。
双方警惕地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比门外更加危险的气息。
谢弥月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她的目光扫过室内每个角落,大脑已经开始计算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案。
这场生存游戏,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