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城中村,特案组的每一位成员心中都有着千般滋味。
自令人毛骨悚然的 “羊头老妪” 案子发生后的这些天,他们每个人好像都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几乎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周游和江禹哲更是伤痕累累,接二连三的受伤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疲惫。
现在,也算是上天眷顾,随着杨月婷的暴露死亡,张晓雅的意外遇袭,原本一团乱麻、线索支离破碎的案件,各种线索也慢慢串联起来,真相也渐渐的浮出水面。
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深处,操控着一切的神秘人物——段惠,也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那天,同样是淅淅沥沥的雨。”何锵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像是被雨水浸湿,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周游、何锵和洛丹阳并排站在段惠家所在的单元门前。
案子的真相已经近在咫尺,凶手也已经被锁定,何锵的情绪却愈发低落。
杨月婷和张晓雅那悲惨的故事,就像两块沉甸甸的大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胸口。
而段惠的神秘,又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他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几位都来了。”
正当几人打算前往段惠家时,没想到段惠却先一步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褂子,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的低领打底衫,白色与红色的强烈碰撞,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笼罩在一层神秘与诡异之中。
脖子上依旧系着那条熟悉的丝巾,为她增添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气息。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直筒裤,面料挺括,恰到好处地修饰出她笔直修长的双腿。裤脚微微卷起,露出一小截脚踝,脚踝上系着一根细细的银色脚链,上面挂着的小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短靴,靴面上点缀着几颗小巧的铆钉,闪烁着冰冷的银光,带着一种无形的攻击性。
此时的段惠,与前两次他们见到的那个普通家庭妇女形象截然不同,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别样的、令人难以琢磨的风韵。
或许从她袭击张晓雅失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刻,此时,她似乎想要做回那个真实的自己。
“去幼儿园聊吧。”
段惠熟络地跟几人打着招呼,语气不慌不忙,十分平静。
她的身边,还跟着满头白发的冯家老太,两人娇小的身体依偎在一起,为对方提供着温暖与支撑:“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们。”
段惠轻轻扶着冯家老太,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目光扫过还停留在原地的周游等人,缓缓开口道:“怎么?不敢吗?”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地的扶着冯家老母,朝着幼儿园的方向走去。
“她到底想要搞什么鬼?”洛丹阳一想到幼儿园,心中便不由得一阵发怵。
上次在那里,她跟丁诺可是差点把命都丢了,即使后来在木材厂的那场激战中,她成功扳回了一局,但内心深处,还是对那个地方有着莫名的恐惧和担忧。
何锵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段惠自然清楚我们来的目的,她自己想必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管她要搞什么花样,我们都得去看个究竟。不过,以她之前的性格和心理来推断,她肯定不会轻易认罪伏法的。”
何锵说着,向着周游和洛丹阳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心里明白,大概率段惠会想尽办法,把他们几人折腾得够呛。
周游微微叹一口气,他完全理解何锵的担忧。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平静,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连绵不断的细雨,如同一层薄纱,渐渐模糊了段惠和冯家老太的身影。
“走吧,我们去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周游说道,声音虽然听起来轻淡,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
他知道,真相终于要揭开了。
幼儿园里,地上、杂草中,还残留着上次与蝰蛇激战时未曾清理干净的血迹。那些破旧不堪的器材、用具,在雨中显得越发萧条破败。
段惠小心翼翼地扶着冯家老太太,坐到了亭子下一个还算干净的长椅上,她轻声说道:“妈,我不让您来,您非得来,这雨估计一会儿要下大了,您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说着,她为冯家老太太披上了一件披肩,那温情贤惠的模样,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谋划残忍杀害多人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冯家老母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拍了拍段惠的手,随后便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入定了一般。
“上次在这里攻击你们的蝰蛇,是我放的。”
段惠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盯着周游三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在木材厂袭击张晓雅的也是我。我就是除了杨月婷之外的第二个羊头老妪,冯家伟的死、赵鑫的死、白露露的死、吕鹏的死、杨月婷的死,都是我一手谋划的。”
段惠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双眼如同寒星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何锵:“何大顾问,你觉得整个案子怎么样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锵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锁住段惠。
“因为他们都该死。”
段惠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眸子里燃烧着浓烈的怨恨火焰:“赵鑫,他婚内出轨,与白露露狼狈为奸,利用花前月下论坛为那些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有钱人提供色情服务,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侵害了多少年幼的女彤。”
“为了讨好金主,他甚至连自己年仅七岁的女儿都不放过,亲手将她送给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当做礼物。为了钱财和权力,他狠心杀死了自己妻子的父亲,还把与自己共患难的妻子杨月婷,当成了发泄暴力的工具。”
“他打断过杨月婷的肋骨,敲断过她的手指,甚至在她的私处,用烙铁烙上了残忍的烙印…… 你们说,这样的男人,难道不该死吗?”
“还有吕鹏,表面上,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是对妻子疼爱有加的好丈夫,是外人眼中的模范男人,可实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