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窟深处,千年玄冰渗出腥臭的黑血,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噬月纹阵图。黑影腐烂的身躯悬浮在破碎的铜镜残片之上,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冰层挤压的呻吟,那些从裂缝中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深坑。当她布满裂痕的指尖抚过水晶棺时,棺中少女紧闭的双眼突然颤动,额间噬月纹泛起妖异的幽光。
“江挽月,你的牺牲...不过是为古神献祭铺路。”黑影沙哑的声音混着铁链拖拽的声响,在冰窟中回荡出三重冷笑。她腐烂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那些愚民以为信仰重燃就能庇护他们?真是可笑至极!”话音未落,水晶棺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棺盖上的噬月纹与千里之外萧明澈掌心的印记同时亮起刺目光芒。
此刻的萧明澈正蜷缩在马车角落,剧烈的颠簸也无法掩盖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少年猛地捂住胸口,喉间溢出不属于自己的嘶吼——黑影的蛊虫在他血脉中疯狂啃噬,将残留的星砂染成幽绿。“好痛...”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曼陀罗印记如活物般扭曲,“姐姐...救我...”话未说完,便直直栽倒在铺满狐裘的车榻上,晕死过去。
冰窟中,黑影癫狂地大笑,腐烂的身躯在虚空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她突然扯开胸口的黑袍,露出布满噬月纹的心脏:“看到了吗?这具躯体,这股血脉,从三百年前就注定是古神的祭品!”她的指尖狠狠戳向水晶棺,棺中少女的面容与江挽月别无二致,却在眉心印着狰狞的噬月纹,“而你,江挽月,不过是个提前苏醒的残次品!”
与此同时,星陨殿内的萧承煜突然捂住心口,赤色灵力不受控地暴走。帝王冕旒歪斜地挂在发间,玄铁剑发出悲鸣:“萧明澈出事了!”他转头望向沈清辞,却见占星师的龙纹护甲正在片片剥落,占卜卷轴上的卦象被浓重的黑雾吞噬。
“是极北冰窟!”沈清辞的星纹笔在颤抖中折断,龙纹胎记在颈侧灼烧如烙铁,“黑影正在用萧明澈的血脉唤醒古神!阿月的残念虽然压制了诅咒,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远处传来古神苏醒的低吟,整座长安城的曼陀罗花丛突然渗出黑血。
阿依娜握紧渗血的弯刀,兽皮披风下的狼牙图腾渗出滚烫的血珠。北疆女君望着天空中扭曲的星轨,想起族中最古老的预言:当噬月纹与皇室血脉共鸣,古神将撕开幽冥的裂缝。“必须阻止他们!”她扯开衣襟,露出肩胛处发光的咒文,“但萧明澈殿下的血脉...”
而在冰窟深处,水晶棺的封印开始寸寸崩裂。黑影腐烂的指尖按在棺盖上,每一道咒文都渗出黑血:“江挽月燃尽残魂又如何?她净化的信仰之力,反而成了唤醒古神的引路灯!”她突然转头望向铜镜残片,镜中映出萧明澈昏迷的模样,“当皇室血脉与巫女残躯彻底融合,这天下...”
冰窟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古神虚影的触须穿透冰层,朝着长安的方向延伸而去。黑影癫狂地大笑着,声音震得冰棱纷纷坠落:“去吧,我的祭品!让江挽月的残念,成为你献祭路上最华丽的陪葬!”随着她的话语,萧明澈掌心的噬月纹彻底黑化,而水晶棺中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那双与江挽月如出一辙的赤瞳里,翻涌着浓稠如墨的黑暗。
长安街头,李铁匠望着手中重新变黑的曼陀罗花瓣,惊恐地发现花瓣上的星砂正在被吞噬。百姓们刚刚重燃的信仰之力,此刻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而在星陨殿,萧承煜握紧玄铁剑,赤色灵力化作光盾将沈清辞和阿依娜护在身后:“备马!无论前方有何陷阱,朕都要救出萧明澈!”
沈清辞展开仅剩的半幅占卜卷轴,却在卦象中看到令人绝望的画面——代表江挽月的银蓝光芒与古神的幽绿阴影纠缠在一起,最终化作献祭的火焰。占星师的泪水滴落在羊皮纸上,龙纹银镯发出微弱的光芒:“阿月,我们该如何...才能真正守护你留下的一切?”
冰窟中的黑影舔舐着铜镜残片上的血迹,望着水晶棺中缓缓起身的少女,腐烂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好戏,才刚刚开始。当江挽月的残念彻底消散,这个世界,将再无任何力量能阻止古神的降临...”随着她的低语,古神虚影的轮廓在冰层中愈发清晰,一场足以颠覆天地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