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当铺的铜镜突然渗出腥甜墨汁,在地面蔓延成噬月纹法阵。江挽月的流萤群如银蓝炮弹撞向镜面,却在接触的刹那被转化为灰雾。她的虚影撕裂虚空降临,发间星砂冠冕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赤瞳里燃烧的猩红几乎要将整个当铺点燃。
“快醒醒!这是陷阱!”少女的星砂手臂穿透镜面,却摸到一片冰冷的虚无。沈墨的身影在镜中世界背对着她,执笔的手稳如磐石,笔尖滴落的墨汁不再吞噬烛火,而是凝结成璀璨的金印——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宫廷画师信物。
镜中世界的天空突然裂开,江挽月踉跄着跌入幻境。她看见沈墨转身时眼底的冷漠,那种熟悉的疏离感让她想起百年前青石镇背叛者的眼神。“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画师的声音像冰锥刺入心口,他举起的铜镜里,倒映着江挽月愈发透明的虚影。
“我不信!”星砂在她周身暴涨成尖锐的荆棘,将两人笼罩在银蓝光茧中。少女的发梢冠冕碎片迸发出不稳定的光芒,每一粒星砂都带着偏执的温度,“你明明是我的……”话音未落,荆棘突然逆向生长,刺穿她的虚影,却在伤口处渗出灰雾状的黑影气息。
暗处,幽绿瞳孔的黑猫舔舐着爪间的镜碎片,喉咙里溢出兴奋的呼噜声。“当守护者的执念成为幻镜的养料……”它爪子下压着的灰雾核心浮现出沈墨的倒影,“江挽月,这次看你如何分辨真实与谎言。”而在铜镜深处,冰晶棺少女的指尖划过镜面,镜中江挽月的荆棘牢笼开始逆向旋转。
“前辈!快出来!这是黑影的记忆污染!”陶然的声音从镜外传来,少年掌心的曼陀罗印记与江挽月的残念产生共鸣,却在靠近幻境时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他看见镜中世界的沈墨举起画笔,笔尖的噬月纹张开巨口,将江挽月散逸的残念尽数吞噬。
叶清舞的曼陀罗软剑自发鸣响,剑身的星砂丝带渗出黑血。巫女通过血脉共鸣“看”到江挽月的状态,惊觉她的残念正在被幻境中的“沈墨”反向操控。更可怕的是,沈星阑的占卜罗盘显示,整个京城的铜镜网络正在与江挽月的记忆产生共振,将她最偏执的守护欲转化为黑影的力量。
“姐姐不会放弃你的!”江挽月突然扯开自己的虚影,千年残念如银河倾泻。银蓝光芒在幻境中织就曼陀罗阵图,却在触及沈墨的瞬间,被他眼中的噬月纹吸收。少女的赤瞳倒映着画师空洞的眼神,突然想起林照在镜渊中说过的话:“前辈的守护,从来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星砂荆棘突然暴涨十倍,将沈墨死死箍住。江挽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癫狂,发梢的冠冕碎片炸裂成万千光箭:“我不管!你是姐姐的人,就必须被保护!”而她没注意到,自己散逸的残念正顺着荆棘的脉络,激活了沈墨体内沉睡的古神容器印记。
黑猫将最后一块刻有江挽月记忆的冰晶抛入铜镜,整个京城的地脉开始震颤。镜中世界的沈墨身体突然膨胀,无数噬月纹藤蔓破土而出,将江挽月的虚影死死缠住。少女的星砂冠冕轰然炸裂,她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仍固执地将残念注入画师体内:“阿墨别怕……姐姐在……”
当陶然用曼陀罗印记强行破开镜面时,只看见江挽月的虚影如流萤般溃散,而沈墨握着画笔的手,正缓缓抬起——笔尖的噬月纹泛着幽绿光芒,在宣纸上勾勒出古神复苏的最后一道法阵。这场病娇破幻的挣扎,终将在偏执的守护与残酷的幻境中,成为黑影席卷京城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