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苦恨,大教下场。
再一次攻伐失败,闻仲驾着座下墨麒麟,郁闷的回到了中军帅帐。
望着桌上的烛火,那明灭不定的光影,折射出闻仲晦涩、沉重的表情,一众将军无声低头,谁也不敢挑起话头。
袁福通这厮,实在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朝歌近来有传言:殷商气数已尽,凤鸣岐山出圣主!
难道果真如同齐东野语所言,大商的天命已经丢失,玄鸟也不再庇佑朝歌了吗?
不然,何至于此?
区区一个袁福通,竟然能够困住朝廷能征善战的武将名臣,一拖就是十数年啊!
青丝白发,壮年弓背,人生能有几个十数年!
沉闷的中军大帐,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人心士气俱是低落无比。
送到朝廷的文书有一筐又一筐,可是从来没有得到有用的回复,只是一句太师看着办!
哎,闻仲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众将校低落的情绪,他自己作为主帅本来不该这般,可是煌煌天意压下,闻仲也有些疲惫了。
“事不可为?退军可乎?不可!”闻仲很清楚,袁福通不是心腹大患,大商的生死还是在朝歌,在天意。
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终究还是会反弹。
闻仲轻轻一挥,面前烛火瞬间照亮了整个中军大帐,二三十余位将校赶忙抬头,等待战无不胜闻太师的指示。
“诸位,北海苦战已久,破敌之机已到,不日将有援兵前来,彻底碾灭逆贼!”闻仲信誓旦旦的说道。
闻太师就是闻太师,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一众军校听了这话,终于找回了继续战斗的信心。
诸多军校下去休息以后,闻仲睁着三只眼苦笑摇头:“援兵,哪里来的援兵哦?”
可是自己要是不这般说的话,军心士气就彻底散了,那时候就不是剿灭叛逆的问题,而是必然大败亏输的局面。
久战军疲敝,一旦士气衰,就是一个兵败如山倒的结局。
“我闻仲,下山以来,未尝一败,如今也得向天低头了吗?”
煌煌天威,何薄于我?
带着苦恨绵绵,闻仲一把拨开小山一般堆积的案牍,倒头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今日烦恼今日忧愁,明日诸事明日再谋!”
闻仲眉目紧闭的时候,娲皇宫女娲娘娘抬眼望了一眼朝歌王气,知道殷商气数衰竭,纣王帝辛已然必死。
女娲娘娘挥了挥手,加诸在天道上面的圣人意志就此散去。大势已成,不再需要她这位圣人额外做什么了。
女娲圣人的手段收回了,须弥山极乐世界准提圣人睁开了眼眸,微微一笑。
“女娲娘娘?这样就想抽身,也太写意了吧!”
准提圣人因果道法更胜一筹之后,见缝插针的本事愈发强大了,寻着女娲娘娘的布局紧紧落下一子。
也就这个时候,隐居在东胜神洲北海地界的一只上古大妖,突然醒来。
妖圣商羊打了个盹儿,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疑惑道:“娘娘为何传下这般旨意?这闻仲又是谁?”
没等自己想明白,商羊妖圣已然腾空而起,事情可以路上再想,行动确实不能耽搁半分。
女娲娘娘的圣令,他是绝对不敢质疑的,让做啥就做啥吧!
当年能从巫妖大战脱身,也幸赖女娲娘娘庇佑,敢不效死?
而且只是阻止一个凡间将帅,耽误他几年功夫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商羊妖圣经过数个元会的修养,终于沉疴尽去,一身实力恢复到了大罗金仙圆满境界。
“再进一步,却是不可能了!”
想到而今的天地,大教争锋,准圣群起,自己这些人物再也风光不复,商羊还是有些难受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活着,虽然苟延残喘,但也胜过无数灰飞湮灭的同辈中人了。
商羊甫一出动,北海战局顿变。
也就这个时候,闻仲苦苦等待的援兵终于到了。
原来,武夷山上,青云道君始终关注着北海战事,对于闻仲“自力更生”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很。
眼看北海劫难将满,闻仲即将得胜班师回朝,没想到横生波折。
妖圣商羊竟然出来了!
女娲娘娘明明已经收手了,商羊这厮如何还会不识抬举?
一定是西方教准提圣人又在搞鬼了!
遇事不决,推到准提圣人头上准没错,赵公平对于这点也是深深信服。
既然如此,截教也得出出手了。门下弟子被人欺负了这么久,家里大人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准提圣人光驱动一个商羊算什么本事,申公豹也该动一动了,西方教也给我正式下场吧!
就让北海做一个战场,截教和西方教好好较量一番吧!
看看是今天的霸主占优,还是未来的旁门得势!
要是一直按部就班,那这样的封神也实在无趣了些。
赵公平想到这里,也不免摇头,原汁原味,那截教还怎么翻盘。
封神,要搞就搞大一点!
赵公平一边传信同门备战,一边施展手段提点申公豹。
朝歌城里,睡梦中的申公豹忽然梦见了丈六金人,得到了几句密语传言。
醒来之后,申公豹想到“金光灿灿”的未来,立马动力十足的驾云西去了。
只是让申公豹略感怪异的是,为什么安排人马加入叛乱的袁福通一方咧,难道不应该进入殷商阵营吗?
圣人的想法真是怪异,难道是对自己的考验?
那自己一定要做好圣人交代的一切事情,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耿耿忠心,也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踏踏实实办事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贰心客。
“圣人这般信任我,一定要让师兄们大展神威,显出西方教的威风!”
这般想着,申公豹悄然进入贫瘠西土,登门拜访了数位西方教精英弟子。
一声声“师兄请听我说!”
一句句“道友请留步!”
一位位西方“暗子”,就好像失去心智一般,跟着申公豹就走了。
“申师弟好像有什么魔力,一开口我就想跟他走了!”
后来在地府团聚的数位西方教弟子这般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