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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硝烟味漫进窗棂,姜黎赤足蹲在王府断墙上,毒指甲刮过焦黑砖石。朱雀卫正从瓦砾堆里扒拉鎏金轮椅残骸,萧景珩倚着半截廊柱剥糖蒜,指尖金纹在朝阳下淌着蜜似的流光。

“瘸子,轮椅炸成铁花了还笑?”姜黎甩过半块碎镜,映出他颈侧蔓延的暗金纹路,“续命阵快爬到喉结了,等着变哑巴呢?”

萧景珩眼疾手快,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片掉落的镜片。然而,就在他接住镜片的瞬间,糖霜像雪花一样簌簌地落进了他的衣领里。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王妃昨夜火烧粮仓的那股威风,可真是比朱雀卫的雷火弹还要漂亮呢。”

话刚说完,他突然闷咳起来,仿佛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冲击着他的喉咙。随着咳嗽,他的指缝间竟然渗出了几滴血珠,而这些血珠在阳光下竟然泛着淡淡的鎏金色。

“咳咳……”萧景珩强忍着咳嗽,继续说道,“只是可惜啊,这引线埋得还是浅了些……咳咳……结果不仅粮仓没烧干净,还把旁边的三间民宅给炸塌了。现在户部尚书正跪在宫门口哭呢,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啊。”

姜黎轻盈地翻身跃下墙头,如同一只敏捷的飞燕。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丝毫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落地的瞬间,她的毒指甲如闪电般戳向对方的心口,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

“少岔话!”姜黎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太后那老妖婆往火药里掺蛊虫粉,当姑奶奶我闻不出来吗?”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对方,似乎要将他看穿。

说话间,姜黎毫不客气地扯开他染血的袖口。只见那袖口之下,密密麻麻的金纹蛊虫正在皮下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说!你替多少灾民挡了毒烟?”姜黎的质问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对方的心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鎏金链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姜黎的脚踝。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妃这醋吃得蹊跷啊,莫不是嫌为夫没给你留几只蛊虫玩?”萧景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

他的呼吸温热,轻轻拂过她的耳畔,然而他的指尖却冷得像冰,仿佛能将她的肌肤冻伤。

“昨夜火场里……你拽着那小侍卫不撒手的时候……”萧景珩的话语突然变得低沉而压抑,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情绪。

“放屁!那是给他灌解毒丸!”姜黎一巴掌拍开他凑近的脸,耳尖泛起可疑薄红,“朱雀卫!”

朱雀卫们抬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缓缓走来,鼎身被厚厚的焦土覆盖着,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火灾。鼎身上雕刻着精美的饕餮纹,但这些纹路却渗出了一层暗绿色的黏液,看上去异常诡异。

姜黎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青铜鼎。她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鼎盖。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鼎盖被踹翻在地,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夹杂着糖蒜的味道扑鼻而来。

众人被这股恶臭熏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直接干呕起来。然而,姜黎却似乎对这股气味毫不在意,她面不改色地走到鼎前,手里还捏着一根银簪。

姜黎用银簪轻轻地戳了戳鼎底的黑泥,然后自言自语道:“这老妖婆竟然把蛊虫养在陈醋里?这酸味倒是比御膳房的酱缸还要纯正呢。”

“禀王妃,西街中毒的百姓开始呕金血了!”侍卫话音未落,萧景珩的鎏金链已卷走鼎中半截竹简,泛黄绢帛上朱砂字迹刺目——疯血为引,万蛊归巢。

姜黎夺过竹简撕成两半:“归巢?姑奶奶先送它们见阎王!”赤足碾碎竹简的刹那,鼎中突然窜出条金纹蜈蚣,直扑她染毒的指尖。

“王妃当心!”

萧景珩的警告混着咳血声,鎏金链却比毒虫更快。链梢绞住蜈蚣七寸时,姜黎的毒指甲已掐住他渗血的手腕:“咳成这样还逞能?当自己是话本里刀枪不入的痴情郎?”

链梢缠着的蜈蚣突然炸成金粉,萧景珩就势将人往怀里一带:“王妃若想看痴情戏码……”他苍白的唇擦过她耳尖,“为夫倒存着西域的话本子。”

“存你个头!”姜黎反手将蜈蚣粉糊在他衣襟,“朱雀卫听令!把这破鼎抬到西市,架柴火给姑奶奶烧!”

西街本就是城市中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平日里人潮涌动、喧闹异常。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时刻,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整个西街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们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突然间,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喧嚣的空气,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紧接着,更多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原本嘈杂的街道瞬间变得嘈杂不堪。

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一个角落里,只见一个卖油郎正蜷缩在那里,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嘴里还不断地吐出鲜血。那金红色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血沫中竟然游动着米粒大小的蛊虫!

这些蛊虫通体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它们在血沫中翻滚、游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众人见状,皆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生怕被这些蛊虫沾上一点。

这诡异的场景让人们惊恐万分,纷纷四散逃窜。然而,姜黎却毫无惧色,她抄起街边的糖葫芦杆子,毫不犹豫地戳向那滩血泊。

“都睁大眼瞧好了!”姜黎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嘈杂的西街显得格外突兀,“这蛊虫啊,最喜欢甜醋味了——”

说罢,她将竹竿尖沾上鲜血,然后猛地往旁边的醋缸里一搅。刹那间,整条街的醋坛子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突然沸腾起来。

百姓们惊恐地看着那些黑色的蛊虫从醋液中浮出,它们在酸臭的空气中扭动着身躯,仿佛在挣扎求生。

然而,姜黎却毫不畏惧,她大笑着,飞起一脚踹翻了醋缸。醋液四溅,那些蛊虫被泼洒得到处都是。

“怕什么?”姜黎高声喊道,“姑奶奶请你们吃炭烤蛊虫!”

火把掷入醋泊的刹那,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乱爬的蛊虫。鎏金链卷起惊叫的孩童抛向安全处,自己却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姜黎凌空接住他时,摸到满手温热血渍。

“瘸子!”她扯开他被金纹覆盖的脖颈,“敢把蛊王引到自己身上?”

萧景珩咽下喉间腥甜,指尖缠住她一缕乱发:“王妃昨夜……咳……往我药里加了三斤黄连……”鎏金链突然绷直绞碎扑来的蛊虫,“总得找点甜头。”

“王爷装瘫时装聋作哑的本事,倒是越发精进了。”姜黎把药碗砸在案几上,褐色药汁溅湿竹简。

萧景珩慢条斯理擦拭鎏金链上的虫尸:“王妃今日踹翻十八个醋坛子,可是嫌为夫前日给婉儿姑娘递了帕子?”

“帕子?”姜黎毒指甲勾起他腰间染血的汗巾,“这绣着并蒂莲的脏布,是从哪个姘头怀里顺的?”

鎏金链突然缠住她手腕往榻上一拽,药碗应声而碎。萧景珩压着人轻笑:“王妃若喜欢,明日让绣娘在婚服上绣三百朵醋坛花?”

窗棂猛地被撞开,朱雀卫统领的声音带着颤:“禀王妃!百姓……百姓给您立了生祠!”

姜黎一脚踹开身上人:“生祠?”

“说是供奉‘醋王奶奶’,香案上堆了三百坛老陈醋!”

萧景珩的闷笑声被姜黎用毒苹果堵回喉咙。她赤足踩上窗台,朝阳将鎏金脚链照得晃眼:“告诉那群蠢货,要供就供糖蒜——再让姑奶奶闻到醋味,把生祠改成茅厕!”

在一片静谧之中,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凝固了,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风都停止了吹拂。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条鎏金链却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它像一条灵动的蛇,蜿蜒着穿过虚空,准确无误地缠绕上了她那纤细的脚踝。那脚踝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白皙,宛如玉雕般的艺术品,而鎏金链则如同一条金色的毒蛇,紧紧地缠住了它,仿佛要将其吞噬。

就在鎏金链缠绕上脚踝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踝处迅速传遍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还未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中回过神来,另一个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萧景珩,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咳嗽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是要把他的肺咳出来一样。

随着咳嗽,一口口猩红的血沫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那血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鲜艳,仿佛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丝余晖,正在随着这咳嗽一点点流逝。

然而,尽管身体如此虚弱,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即将被鎏金链拖走的人硬生生地拽回到了榻上。他的声音虽然因为咳嗽而变得沙哑,但其中的戏谑和调侃却丝毫未减:“王妃如此匆忙,难道是担心为夫真的会纳一个爱吃醋的小妾不成?”

就在这时,姜黎猛地踹开了地窖的木门。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有些作呕。她定睛一看,只见地窖里摆放着整整三百坛糖蒜,这些糖蒜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诡异的金色泡泡,仿佛是某种邪恶的魔法正在发酵。

而萧景珩的轮椅,却不巧被卡在了台阶处,进退不得。他手中的鎏金链梢,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地卷起了一颗糖蒜,然后轻轻地掂了掂,似乎在估量着这颗糖蒜的重量。

“王妃的聘礼单子,还真是别具一格啊。”萧景珩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是,这用来腌制糖蒜的醋……咳咳……莫不是掺了漠北狼毒吧?”

“掺你个头!”姜黎毒指甲戳穿陶罐,金红色液体喷溅到石壁上,“老东西们当我瞎?往糖蒜里塞同命蛊——”她突然揪住萧景珩的衣领把人拽到缸前,“闻闻!这腐味跟你昨日咳的血一个德行!”

萧景珩就势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王妃这般关心为夫口味……”鎏金链突然绞碎扑来的蛊虫,“不如把朱雀卫的黄连换成糖蒜?”

地窖深处传来瓦罐碎裂声。姜黎甩出腰间软鞭卷住黑影,却是个浑身糖浆的小乞丐。孩子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哆嗦:“醋…醋坊娘子给的糖蒜……香……”

“香?”姜黎夺过麦饼碾碎,饼渣里滚出米粒大的虫卵,“这玩意喂狗都嫌塞牙!”她拎起小乞丐的后领晃了晃,“说!那娘子眼角可有颗朱砂痣?”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虫卵,链梢轻点孩子腕间红痕:“王妃吓着他了。朱雀卫,拿糖渍梅子来——”

“拿什么梅子!”姜黎一巴掌拍飞瓷罐,“没见他血管里都爬满金丝了?”她突然咬破指尖,毒血抹在孩子眉心,“老妖婆连要饭的都不放过,姑奶奶掀了她的施粥棚!”

小乞丐突然抽搐着尖叫,七窍钻出鎏金丝线。萧景珩的链子快过毒虫,将人裹成蚕茧:“王妃这以毒攻毒的法子……咳……倒是比太医院那群废物干脆。”

“干脆?”姜黎扯开蚕茧查看金丝脉络,“这同命蛊连着三十六个乞丐,你猜老东西想炼什么?”

鎏金链突然绷紧,萧景珩咳出的血染红了糖蒜缸:“总归不是……咳咳……糖醋排骨。”

姜黎暴怒踹翻三个醋坛,毒指甲掐着他脖颈按到缸沿:“再敢把蛊血往肚里咽,姑奶奶就把你腌进醋缸!”

地窖顶棚突然塌陷,漫天糖蒜如雨砸下。姜黎翻身护住萧景珩时,听见头顶传来娇笑:“姐姐抓着我的药人作甚?莫不是想男人了?”

糖蒜雨中飘落的女子脚尖轻点醋缸沿,胭脂色裙摆扫过姜黎鼻尖。她眼尾朱砂痣泛着诡异金芒,腕间鎏金铃铛晃得人头晕:“姐姐抓着我的药人作甚?莫不是抢男人抢上瘾了?”

姜黎甩开缠在萧景珩腰间的鎏金链,毒指甲刮过醋缸边缘:“天机阁如今穷得连像样的傀儡都造不出了?这破铃铛还没朱雀卫的尿壶响!”

朱砂痣女子娇笑着掷出糖蒜串,萧景珩抬链绞碎的瞬间,蒜瓣里爆开紫色毒雾:“姐夫好身手,可惜……”她突然闪现在姜黎背后,冰凉指尖划过其颈侧,“沾了疯凰血的身子,熬不过三更天呢。”

萧景珩的轮椅猛地撞翻醋缸,酸液泼向女子面门:“天机阁教你的规矩里,可有不能碰别人媳妇这条?”

“规矩?”女子旋身避开,糖蒜籽嵌入廊柱炸出火星,“阁主说姐姐的血最守规矩——”鎏金丝突然从她袖口射出,直刺姜黎心口,“疯到极致,便是乖顺!”

姜黎徒手攥住金丝,毒血顺着丝线反噬:“老东西没告诉你?”她赤足碾碎满地蒜皮,瞳孔泛起血色,“姑奶奶疯起来,连自己都炖!”

地窖突然剧烈震颤,三十六个乞丐从暗门涌出,眼冒金光扑向萧景珩。姜黎暴怒撕碎两丈红绸,浸了醋液的布料缠住众人脖颈:“瘸子你敢动手试试!这些腌臜玩意姑奶奶亲自拆!”

萧景珩咳着血沫轻笑,鎏金链却精准点中乞丐们后颈要穴:“王妃拆傀儡,为夫……咳咳……拆机关。”他指尖金纹暴涨,乞丐们关节处爆出齿轮碎屑。

朱砂痣女子见状甩出鎏金网,糖蒜突然在网中爆燃:“姐姐可知,你每疯一次,姐夫心脉就断一寸?”她舔着指尖毒血后退,“今夜子时,我在乱葬岗备好合葬棺……”

第六部分:醋坛疗伤(甜宠交锋)

姜黎踹开寝殿门时,萧景珩正把咳出的金血往糖蒜罐里藏。她甩出软鞭卷走罐子,毒指甲戳穿罐底:“挺会找地方啊?怎么不塞醋缸腌入味!”

“王妃昨日说醋味呛鼻……”萧景珩话没说完就被姜黎按进浴桶,三百斤老陈醋呛得他睁不开眼。

“闭嘴!姑奶奶翻遍太医院才知醋能化蛊毒。”她扯开他浸血的里衣,鎏金纹路已蔓延至锁骨,“再敢偷喝黄连汤,把你泡成糖蒜!”

萧景珩忽然攥住她手腕,醋液顺着下巴滴落:“王妃这般紧张……”鎏金链缠上她腰间玉佩,“莫不是真信了那妖女的胡话?”

姜黎将毒药丸塞进他嘴里:“我紧张个屁!你要死了谁给朱雀卫发月钱?”掌心却贴着他心口渡入内力,“咽下去!这解药用了十八斤糖蒜汁,敢吐出来把你种蒜地里!”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响动。姜黎甩出毒镖击落黑影,却是只挂着鎏金铃铛的黑猫。铃铛里掉出染血字条:子时棺椁,一命换一命。

萧景珩捞起湿漉漉的猫崽擦拭:“王妃说……炖猫肉要不要加糖蒜?”

“加你个头!”姜黎夺过猫扔出窗外,耳尖却泛起薄红,“瘸子我警告你,今晚敢踏出王府半步……”

鎏金链突然缠住她脚踝,萧景珩将人拽进醋香弥漫的浴桶:“那得看王妃……咳咳……舍不舍得这缸百年老醋。”

子时的梆子刚敲响,姜黎的毒指甲已经抵在萧景珩喉头:\"敢把续命阵刻在裹尸布上?姑奶奶看你是想提前躺棺材!\"

萧景珩握着鎏金请柬向后仰,轮椅碾过满地碎醋坛:\"王妃撕了七张假婚书……咳咳……怎不撕这封真的?\"他指尖一抖,染血的\"萧姜合葬\"四字刺痛姜黎的眼。

\"真你祖宗!\"姜黎夺过请柬塞进他衣襟,赤足踩住轮椅刹车,\"朱雀卫听好了!王爷今夜敢少根头发——\"

“就把漠北王庭拆成蒜地?”萧景珩突然扯断腕间鎏金链,那链子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仿佛是他心中某种情绪的断裂。他反手缠住她的脚踝,猛地一拽,将她拉近到自己面前。

“这话你说过十九遍……”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唇边还残留着一抹血迹,那是他刚刚咬破嘴唇所留下的。血迹蹭脏了她的袖口,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花。

乱葬岗上,阴风呼啸着卷来,带着纸钱在空中飞舞。三百口薄棺在月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绿光,仿佛是沉睡的幽灵在窥视着这一幕。

而在这诡异的氛围中,那个朱砂痣女子却倚着合葬棺,发出一阵轻笑。她的笑声在风中回荡,透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姐姐带姐夫来殉情,怎么还打情骂俏呢?”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他们。

接着,她轻轻一脚踢开棺盖,棺盖发出“嘎吱”一声响,缓缓打开。在棺木中,躺着一具与姜黎一模一样的尸身,面容如生,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瞧,阁主连你的寿衣都绣了醋坛纹样呢!”朱砂痣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她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将这残酷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姜黎甩出毒镖钉穿尸身咽喉:\"老东西就这点出息?\"她踹翻三具空棺垒成高台,\"偷我的脸,剽我的男人,天机阁改行当贼窝了?\"

\"偷?\"女子突然掀开衣襟,心口鎏金纹与姜黎分毫不差,\"阁主说我们才是双生凰——\"鎏金丝如暴雨袭来,\"你不过是个腌坏的醋坛子!\"

萧景珩的轮椅突然横挡在两人之间,鎏金链绞住漫天丝线:\"这话不假。\"他咳着血沫轻笑,\"我家王妃……咳……确是个陈年醋缸。\"

姜黎暴怒撕碎他半边袖子:\"瘸子你找死!\"毒指甲却精准剜向女子心口,\"姑奶奶的醋坛子,轮得到你闻酸味?\"

三百具棺椁突然炸裂,鎏金蛊虫汇成洪流。萧景珩拽过姜黎滚进空棺,醋坛碎片割破他后背:\"王妃的醋……咳……泼得不够狠啊……\"

\"闭嘴!\"姜黎咬破舌尖,毒血混着唾沫抹在他唇上,\"咽下去!等收拾了这妖女,看姑奶奶不把你泡进醋海!\"

棺外传来女子癫狂的笑:\"子时三刻到了!姐夫心口的续命阵该反噬了——\"

月光突然被血雾笼罩,姜黎摸到萧景珩腕间暴凸的金纹。他鎏金链死死缠住棺盖,最后一丝清明留在戏谑的尾音:\"王妃若哭丧……记得往醋里兑……\"

酸雨浇透乱葬岗的刹那,姜黎舌尖的血混着醋味在萧景珩唇齿间炸开。鎏金蛊虫触到这股血气,竟如见火的蜡油般融化。

“瘸子,装死上瘾了?”姜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恼怒,她狠狠地咬破了他的下唇,一股毒血顺着两人交缠的呼吸缓缓流淌过去。

“再敢闭眼,姑奶奶把醋缸焊你棺材上!”姜黎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萧景珩的睫羽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是被姜黎的话所触动。他的嘴唇因为被咬伤而微微渗出血迹,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姜黎。

突然间,只听得“嗖”的一声,萧景珩如闪电般迅速地伸出一只手,那鎏金链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灵动地缠绕上了姜黎那被雨水湿透的纤细腰肢。

姜黎只觉得腰间一紧,那鎏金链犹如一条灵活的小蛇,紧紧地缠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动弹。而萧景珩的动作虽然轻柔,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他是这片天地的主宰,而姜黎只是他手中的玩物。

姜黎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景珩,心中充满了惊愕和愤怒。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就控制住了她。而萧景珩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某种不可侵犯的主权。

“王妃这救人的法子……咳咳……倒是比话本里的狐妖还要……”萧景珩的话语尚未说完,便突然被姜黎那涂有毒药的指甲狠狠地掐住了喉结。

姜黎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深深地嵌入了萧景珩的皮肤之中。刹那间,一股钻心的剧痛如电流般传遍了萧景珩的全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萧景珩的喉咙像是被一只铁钳紧紧地捏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姜黎的束缚,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

姜黎的手越掐越紧,仿佛要将萧景珩的生命从他的身体里硬生生地挤出来。萧景珩的双眼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布满了血丝,他的嘴唇也因为缺氧而渐渐变成了青紫色。

“你……”萧景珩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声音却如同被撕裂一般,戛然而止。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黎,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姜黎的双眸此刻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的目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直直地盯着萧景珩,似乎要将他烧成灰烬。她紧紧地拽着萧景珩,用尽全身的力气,与他一同猛地撞向那棺盖。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棺盖应声而开。随着棺盖的开启,一股浓烈至极的腐臭气息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般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棺内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蛊虫。这些蛊虫在黑暗中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姜黎见状,毫不犹豫地抓起旁边的醋缸,将里面的醋雨倾洒而下。醋雨与蛊虫接触的瞬间,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蛊虫们像是被灼伤一般,痛苦地挣扎着。

朱砂痣女子在雨幕中尖叫,腕间鎏金铃铛炸成碎片:\"不可能!阁主说疯凰血见醋即疯……\"

\"老东西没告诉你?\"姜黎赤足碾碎满地蛊尸,瞳孔赤金流转,\"姑奶奶疯起来,连醋坛子都啃!\"她甩出浸透醋液的裹尸布,布上鎏金咒文遇水显形,竟与萧景珩心口阵纹严丝合缝。

突然,萧景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哼声,他的轮椅猛地向前一冲,无情地碾过了女子的脚踝。女子痛苦地尖叫起来,但萧景珩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痛苦,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和低沉:“王妃,你仔细看看……这往生咒里藏着……咳咳……漠北王庭的星象图……”

随着他的话语,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滴落,一滴一滴地落入了旁边的醋泊中。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鲜血在醋泊中竟然凝结成了一个狼头图腾,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的显现。

然而,就在这时,女子趁机出手,她迅速地从袖中掷出了一颗毒蒺藜,直直地朝着萧景珩飞去。毒蒺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萧景珩的胸口。

“姐姐,你可知道,你每用一次疯血,娘亲在地牢里就要多挨十鞭!”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和痛苦,“看看我这满身的伤痕,都是替你受的刑啊!”

说罢,她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早已溃烂不堪的鎏金纹。那原本应该是华丽的纹路,此刻却变得狰狞可怖,仿佛是被恶魔侵蚀过一般。

姜黎暴怒撕碎她半幅衣袖,毒指甲抵住跳动的心脉:\"地牢在哪儿?\"

\"在……\"女子突然诡笑,七窍钻出鎏金丝缠住萧景珩,\"在你男人心口续命阵里啊!\"

萧景珩的轮椅在青石板上刮出火星,心口阵纹如活蛇游向姜黎。他反手将鎏金链钉入槐树:\"王妃……退后……\"

\"退你祖宗!\"姜黎徒手攥住袭来的金纹,毒血与阵光相撞爆出刺目火花,\"老东西拿你当阵眼?姑奶奶连阵带人一起拆!\"

朱砂痣女子瘫在醋泊里癫笑:\"姐姐好狠的心……咳咳……当年娘亲也是这样……\"她突然抽搐着咽气,瞳孔映出地牢冰壁上的血书——疯凰泣血处,母女重逢时。

姜黎掰开萧景珩渗血的掌心,发现他攥着半块糖蒜:\"什么时候藏的?\"

\"王妃踹翻……咳……第三坛醋的时候……\"他指尖金纹已蔓延至太阳穴,\"糖蒜解蛊……酸醋镇魂……你早算好了?\"

\"算你个头!\"姜黎将糖蒜塞进他嘴里,\"朱雀卫!把这破轮椅熔了打副镣铐——要能锁住这病秧子作死的手!\"

鎏金链突然缠住她脚踝,萧景珩就势将人拽进怀里:\"王妃锁人……咳咳……都不量尺寸?\"他唇角的糖蒜渣蹭在她颈侧,\"心口阵眼还差三寸……\"

\"差三寸就能捅死你是吧?\"姜黎毒指甲划开他衣襟,在暴凸的金纹上刻出血符,\"老东西教你拿命当赌注,姑奶奶偏要赌你死不了!\"

暗处突然射来淬毒袖箭,萧景珩翻身挡住时,姜黎嗅到箭头的茉莉香——与娘亲当年的安神香一模一样。

姜黎拽着昏迷的萧景珩跌进密室时,三百盏鎏金灯映出冰壁上的身影。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美妇人抬头,腕间火凤纹与她交相辉映:\"阿黎……你终于疯够了吗?\"

\"娘?\"姜黎毒指甲抠进冰壁,金血融化了千年玄冰,\"老东西把你……\"

\"是为娘自愿的。\"美妇人扯开渗血的衣襟,心口续命阵与萧景珩如出一辙,\"当年天机阁主要用你炼蛊,我只好把疯凰血渡给景珩……\"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小凤凰:\"王妃现在……咳咳……信我偷糖蒜是为救人了?\"

\"闭嘴!\"姜黎将最后半颗糖蒜塞进他嘴里,毒指甲却温柔地挑开娘亲的锁链,\"渡血十年……所以他才尝不出酸甜苦辣?\"

美妇人抚上萧景珩苍白的脸:\"好孩子,这些年替阿黎受苦了……\"

\"岳母言重。\"萧景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阵纹竟化作鎏金凤翎,\"小婿偷的不止糖蒜……\"他吻住姜黎染毒的手指,\"还有令爱的疯劲。\"

密室外传来地动山摇的坍塌声,姜黎暴起背起两人:\"出去再跟你们算账!瘸子抓紧我娘!\"

\"王妃……\"萧景珩在颠簸中咬她耳尖,\"你背上……咳咳……蹭到醋坛子了……\"

地牢甬道在身后寸寸崩塌,姜黎背着两人撞进酒窖时,三百坛陈年醋缸被震得嗡嗡作响。萧景珩的鎏金链缠住摇摇欲坠的房梁,呛着醋沫笑道:\"王妃这是……咳……要请岳母喝交杯醋?\"

\"喝你个头!\"姜黎将母亲安放在醋缸旁,毒指甲划开萧景珩浸血的绷带,\"老东西在你心口刻阵的时候,没教你疼了要喊?\"

美妇人突然攥住女儿的手腕,火凤纹泛起金光:\"阿黎,当年阁主抽你半身血渡给景珩时……\"她指尖抚过青年心口的凤翎纹,\"他在昏迷中咬碎了三颗后槽牙,都没喊过疼。\"

萧景珩就势将下巴搁在姜黎肩头:\"岳母怎不说……王妃八岁往我药罐塞活蝎子的事?\"鎏金链突然绞碎扑进来的追兵,\"那蝎子……咳咳……泡酒倒是大补。\"

姜黎暴怒掰开他衣襟查看伤势,却发现金纹正缓慢消退:\"瘸子你……\"

\"醋浴泡多了,腌入味了。\"他忽然含住她沾血的指尖,\"王妃尝尝,是不是比糖蒜够劲?\"

地牢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三百具鎏金傀儡破墙而出。美妇人突然扯断腕间铁链,毒血泼向醋缸:\"阿黎,娘教你真正的疯凰咒——\"

醋浪裹着鎏金粉冲天而起,姜黎的赤足踏过沸腾的醋海。傀儡在酸雾中融化,露出核心处跳动的凤凰血玉。她甩出腰间软鞭卷住血玉,却听见母亲厉喝:\"摔碎它!那是阁主控心的媒介!\"

\"摔不得。\"萧景珩的轮椅轧过傀儡残骸,鎏金链缠住鞭梢,\"里头封着……咳咳……你周岁时的长命锁。\"

朱砂痣女子突然从血玉中幻化而出,眼尾朱砂痣滴着金液:\"姐姐好狠的心,连自己的半魂都舍得毁?\"她掌心浮出与姜黎一模一样的胎记,\"阁主说,当年娘亲剖腹取出的本该是我——\"

\"是你个头!\"姜黎的毒指甲贯穿幻影,真实触感却从萧景珩胸口传来。鎏金链骤然绷紧,将真正偷袭的女子吊上半空:\"王妃……咳咳……戳错人了……\"

美妇人突然咬破舌尖,血咒化作火凤扑向血玉:\"阿黎,剜心!\"

姜黎的指甲抵住萧景珩心口时,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往深处按:\"王妃可瞧仔细……\"凤翎纹在皮肤下游走成地图,\"天机阁老巢,就在为夫心尖上。\"

朱雀卫撞开暗阁大门时,姜黎正把萧景珩按在醋缸里搓洗。三百坛毒蜜在墙角堆成小山,她掐着青年苍白的脸颊冷笑:\"挺能藏啊?续命阵连着漠北龙脉的事瞒了多久?\"

\"从王妃……咳咳……往我药里掺蝎子粉开始。\"萧景珩掬起醋液淋在她发梢,\"毕竟寻常毒药……嘶……\"话没说完就被姜黎用糖蒜堵住嘴。

美妇人捧着鎏金盒走近时,二人正为半坛毒蜜该泡蒜还是腌醋吵得不可开交。盒中陈旧婚书泛着血渍,她轻咳道:\"景珩当年用半条命换的聘礼,阿黎不妨看看。\"

姜黎抖开婚书,糖霜簌簌落下——以身为皿,承尔疯血;鎏金为聘,醋海为盟。日期竟是她八岁坠崖那日。

\"瘸子你……\"她毒指甲戳穿醋缸,\"从那么早就盘算着骗婚?\"

萧景珩笑着咽下喉间腥甜,鎏金链缠住两人手腕:\"王妃不也……咳咳……从六岁就开始下聘?\"他掏出贴身锦囊,倒出枚发黑的糖蒜,\"定情信物,为夫留了二十年。\"

窗外忽降酸雨,姜黎暴怒踹翻毒蜜坛子:\"朱雀卫!给姑奶奶拆了天机阁的破屋顶——\"她拽过萧景珩的衣领咬破他唇角,\"——改成醋坊!\"

鎏金链在雨幕中缠成同心结,萧景珩咳着血沫将人圈进怀里:\"王妃这醋劲……够酿三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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