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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在沈微苍白的脸上,像一层冰冷的霜。书房里死寂无声,只有她过快的心跳在耳膜里擂鼓。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方,微微颤抖。那份加密文件静静躺在陆凛电脑的深处,一个名为“深蓝计划”的文件夹里。这是她利用陆凛短暂放松警惕,避开他层层安保系统,耗费整整两天心力才窃取到的核心数据。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和复杂的图表,在她眼中却无比清晰——这就是指向那个幕后黑手、那个毁灭她一切的元凶的铁证!

陆凛书房里那种冷冽的雪松气息,此刻闻起来却带着血腥的甜腻。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重重敲下回车键。文件开始传输到她的加密U盘,进度条缓慢爬行,每前进一格,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割一刀。时间被无限拉长,窗外偶尔传来保镖巡逻的脚步声,每一次都让她脊背瞬间僵直,冷汗浸透薄薄的丝质睡袍。

终于,传输完成的提示弹出。沈微猛地拔下U盘,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迅速藏进贴身口袋。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寒意刺骨,却又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炽热感。她飞快退出所有界面,清除访问痕迹,动作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笨拙。刚合上笔记本电脑,书房厚重的大门便无声滑开。

陆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看不清表情,只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怎么还不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她,最终落在合上的笔记本上。

沈微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强迫自己转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手却下意识地按住了藏着U盘的小腹位置。“有点渴,下来倒杯水。看你书房灯还亮着,就……顺便进来看看。”声音干涩,带着她自己都厌恶的颤抖。

陆凛走近几步,那股强烈的、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他伸出手,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拂过她冰凉的脸颊,带着审视。“脸色这么差。”他的眼神深邃,像两口望不见底的深潭,仿佛能洞穿她所有拙劣的伪装,“做噩梦了?”

他的触碰像电流,让她浑身一颤,几乎要后退,却又死死钉在原地。恐惧和一种扭曲的依赖在她体内疯狂撕扯。“嗯,”她垂下眼睑,避开他的视线,声音细若蚊蚋,“梦见……那天晚上的火,还有血。”

陆凛沉默了片刻,那只手从她脸颊滑落,转而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令人沉沦的安全感,此刻却像最毒的蜜糖。“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有我在。”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力,“那些魑魅魍魉,伤不到你。”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锥。

沈微僵硬地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这怀抱曾是她唯一的避风港,如今却成了禁锢她的华丽囚笼。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濒死的蝶翼。她在他怀里汲取着虚假的温暖,心却在极寒的地狱里沉沦。陆凛,你究竟是谁?是宠我入骨的丈夫,还是……策划一切的魔鬼?U盘尖锐的棱角隔着衣料硌着她的皮肤,尖锐的痛感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快了,只要拿到证据……快了。

她顺从地依偎着他,任由他半搂半抱地将她送回卧室。当卧室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他身影的瞬间,沈微才像虚脱般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

城市的另一端,一间隐蔽的私人会客室。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勉强勾勒出对面沙发上男人的轮廓——正是那位自称“林先生”的神秘人。他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紧张感:“沈小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沈微接过纸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迅速抽出里面的文件。是几份精心伪造的股权变更协议、几笔流向可疑的巨额跨境转账记录,以及几张模糊不清却极具暗示性的照片——照片上,陆凛的竞争对手、宏远集团的掌舵人赵启明,正和一个面目模糊、气质阴鸷的男人在某个光线昏暗的场所会面。

“这些照片……能证明什么?”沈微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灯光太暗,角度刁钻,只能勉强认出赵启明,另一个男人的脸完全看不清。

“林先生”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沈小姐,赵启明早年是靠什么起家的?灰色地带!他身边从来不乏这种见不得光的人物。你再看看这几笔转账的时间点,”他指点着文件上几个特意标红的日期,“恰恰是在那几位富豪遇害前一周!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陆先生树敌无数,但只有赵启明,既有实力,又有动机,更有这种……不择手段的狠厉!”

沈微的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模糊的影像。逻辑似乎被强行串联了起来。赵启明觊觎陆氏的商业版图已久,几次交锋都落于下风,怀恨在心。利用地下势力清除阻碍陆凛的对手,嫁祸给陆凛,一石二鸟……这个念头疯狂滋生,几乎要压过她心底深处那丝微弱的疑虑。太顺了,顺得像是专门为她准备好的剧本。她抬眼看向“林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先生”脸上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沉痛:“我的父亲,是第七位遇害者张董的故交。张董生前曾隐约透露,察觉到了赵启明的一些异常动向……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深究就……”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转为恳切,“沈小姐,扳倒赵启明,不仅是为您自己,也是为那些枉死的人讨一个迟来的公道!您手中的证据,加上我提供的这些,足以将他钉死!”

公道?沈微咀嚼着这个词,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需要公道,需要血债血偿!这强烈的复仇欲望暂时冲垮了最后一丝谨慎。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而决绝:“好。按计划进行。”

***

三天后,市中心一家颇具影响力的网络媒体“锐点在线”总部大楼。一场临时召开的紧急发布会正在布置。没有宏大的背景板,只有简洁的“锐点独家”字样。会场不大,却挤满了闻风而来的各路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了前方空着的主席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亢奋。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陆氏那位神秘的总裁夫人亲自爆料!”

“惊天大瓜啊!据说跟最近的连环凶案有关?”

“赵启明?宏远的赵董?这……太劲爆了!”

后台独立的化妆间内,沈微端坐在镜子前。镜中的女人,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却掩不住那份孤注一掷的决绝。她不再是那个被困在华丽囚笼中惶惶不安的金丝雀,此刻更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寒光凛冽。化妆师早已被她屏退。她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整理着领口,指尖冰凉。

“沈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负责联络的记者,一个叫陈锋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兴奋,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这是刚刚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是您进入陆先生书房拷贝文件那晚的几秒钟监控录像片段。角度很刁钻,但……能认出是您。”他将平板递到沈微面前。

屏幕上,画面昏暗模糊,但确实能辨认出是她,正俯身在陆凛的书桌前操作电脑,神色紧张。沈微的心猛地一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陆凛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故意放她拿到那些“证据”?无数可怕的念头瞬间炸开。

“这邮件是发给所有参会记者的!”陈锋的声音带着急促,“就在五分钟前!沈小姐,这发布会……还要继续吗?一旦您站出去,这份录像……足以让您所有的指控都变成一场可笑的……”

沈微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但下一秒,灭门之夜冲天的火光、父母模糊的血影、陆凛那句冰冷的“杀人犯的体温,配拥抱你吗?”……无数画面碎片般涌现,瞬间将恐惧焚烧殆尽,只剩下玉石俱焚的疯狂。

她猛地抬头,镜中的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声音却异常冰冷,带着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继续!”她豁出去了。无论陆凛在玩什么把戏,无论这是不是陷阱,她都要把这盆脏水,先泼到赵启明头上!她要把水彻底搅浑!

陈锋被她眼中那股疯狂决绝的气势慑住,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好!时间到了,沈小姐,请!”

沉重的隔音门被推开,炫目的闪光灯如同密集的白色闪电,瞬间将沈微吞没。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汇成一片喧嚣的海浪,无数道探究、好奇、审视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像无数根针扎在皮肤上。她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主席台。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站定在麦克风前,刺目的光线让她微微眯起眼。台下是黑压压的人头和无数闪烁的光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目光扫过全场,然后,落在了台下前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坐着几个穿着陆氏集团统一深色西装的男人,为首的是陆凛的心腹特助周延。他们坐姿端正,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即将上演的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普通会议。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沈微瞬间清醒了几分。那不是置身事外的平静,那是……早已了然于胸的冷漠。

“各位媒体朋友,”沈微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会场,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惊讶的冷冽和平静,“今天临时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是要公布一个关于近期连环富豪遇害案的关键信息。”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的镜头都死死锁定她。

“我手中,”沈微举起那个小小的、却重逾千斤的U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控诉,“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宏远集团董事长赵启明先生,正是策划并实施这一系列残忍凶案的真凶!他利用地下势力,清除商业对手,并试图将罪名嫁祸给我的丈夫,陆凛!”

“轰——!”

台下一片哗然!惊呼声、质疑声瞬间炸开。记者们几乎要冲破安保的阻拦挤到台前。

“沈女士!证据是什么?”

“您如何保证证据的真实性?”

“陆先生对此知情吗?您是否代表陆氏立场?”

“赵启明先生动机何在?”

问题如同冰雹般砸来。沈微早有准备,她示意工作人员将U盘内容投影到大屏幕上。复杂的图表、伪造的转账记录、模糊的照片一一呈现。她指着那些特意标注出来的时间点和可疑关联,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地阐述着赵启明的“作案动机”和“铁证”。

“……这些资金流向,清晰地指向赵启明控制的海外空壳公司!而照片中与他密会的这个人,经初步调查,与多起跨境暴力犯罪有关联!”沈微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赵启明,为了商业利益,视人命如草芥,手段卑劣残忍!我恳请警方立即介入,彻查此人!还死者一个公道!还我丈夫陆凛一个清白!”

她的指控如同重磅炸弹,在会场引爆。记者们疯狂记录,闪光灯几乎连成一片白昼。

就在这鼎沸的喧嚣达到顶峰时,台下,几乎所有的记者口袋或手包里的手机,在极短的时间内,此起彼伏地发出了密集而沉闷的“嗡嗡”震动声!像一群被惊扰的毒蜂。

紧接着,一张张脸上亢奋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错愕、震惊,然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混合着嘲讽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低下头,飞快地查看手机屏幕,然后,又齐刷刷地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台上的沈微身上。那目光,不再有好奇和探究,只剩下赤裸裸的审视、怀疑,以及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玩味。

整个会场的气氛,诡异地急转直下。方才的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微站在台上,被无数道骤然变冷的目光包围,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她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住摇摇欲坠的镇定。发生了什么?那短信是什么?

她强迫自己迎上那些目光,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各位……有什么疑问吗?”

前排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以犀利着称的女记者率先举起了手,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职业性微笑,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死寂:“沈女士,冒昧问一句。您刚刚展示的这些‘铁证’,尤其是那份核心数据图表,据我们刚刚收到的可靠消息,其原始数据来源,似乎正是陆氏集团总裁陆凛先生的私人加密数据库?”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沈微骤然褪尽血色的脸,才慢悠悠地补充道,“而就在刚才,我们所有在场记者都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沈微脸上:“‘你们所谓的铁证,源头正是主谋夫人亲自窃取的机密。’”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虽然没有声音,却比刚才沈微的指控更加震撼地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窃取?主谋夫人?

矛头瞬间掉转!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带着加倍的审视和赤裸裸的恶意,如同千万根淬毒的针,再次狠狠刺向孤立在台上的沈微。质疑声浪瞬间爆发,比之前猛烈十倍!

“沈女士!对此您作何解释?”

“您是在贼喊捉贼吗?”

“您指控赵启明先生的证据,竟然是您自己从陆先生那里偷来的?这如何保证其真实性?”

“您是否是在转移视线?陆先生是否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你们夫妻是在联手演戏吗?”

问题如同淬毒的利箭,铺天盖地射来。沈微只觉得天旋地转,刺目的闪光灯让她眼前发黑,记者们扭曲的面孔和尖锐的质问仿佛来自地狱的喧嚣。她下意识地看向台下陆氏那几个人坐的位置。

周延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侧头,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说了句什么。他旁边那几个陆氏的人,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依旧平静地坐着,眼神淡漠地看着台上的混乱,仿佛在看一场早已排练过无数次、结局注定的闹剧。那种置身事外的冷漠,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更具杀伤力。沈微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沉入了无底的冰窟。

完了。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陆凛早就知道!他看着她像个小丑一样,窃取他精心准备的假证据,看着她自以为聪明地联络记者,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台前,走向他早已为她准备好的万丈深渊!他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亲手把自己钉死在耻辱柱上!

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愤怒交织着,几乎要将她撕裂。她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扶住了冰凉的讲台边缘才勉强站稳。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控诉,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胸腔里,只剩下无声的嘶鸣。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后台入口处。一个穿着酒店侍者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男人,手里捧着一束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没有试图挤进来,只是隔着攒动的人头和混乱的场面,目光精准地穿过喧嚣,落在了沈微的脸上。那眼神,平静得诡异。

下一秒,他扬手,将那束花轻轻放在了后台入口旁边的桌子上。动作随意得像在丢弃一件垃圾。

那是一束花。

花瓣浓黑如墨,丝绒般的质感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形似优雅的铃铛,却又透着一种不祥的妖异。

几滴冰冷的露水,正从花瓣边缘悄然滑落,滴在光洁的桌面上,留下深色的、如同泪痕般的印记。

黑色曼陀罗。

沈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这花……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警告?是嘲讽?还是……催命符?!

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她仿佛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叹息,带着一丝残忍的、熟悉的兴味。

***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璀璨的万家灯火。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办公桌上一盏复古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勾勒出陆凛冷硬深邃的侧脸轮廓。他靠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座椅里,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他面前的超薄电脑屏幕上,正无声地播放着“锐点在线”发布会现场的实时画面。高清镜头精准地捕捉着台上沈微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从强装的镇定,到指控时的决绝,再到被匿名短信揭穿时的惊愕、慌乱、绝望……以及最后,看到那束黑色曼陀罗时,脸上瞬间褪尽的最后一丝血色和眼中迸发的极致恐惧。

画面在她软倒昏迷的那一刻定格。

陆凛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他缓缓抬起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隔着冰冷的屏幕,指尖轻轻地、近乎温柔地,划过画面中沈微那张苍白脆弱、失去意识的脸颊。

指尖停留在她紧闭的眼睑上,仿佛在感受那蝶翼般睫毛的颤动。

良久,一声极低、极冷的轻笑在寂静奢华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掌控一切的残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病态的满足。

“玩火……”他薄唇微启,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大提琴的尾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幽幽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会烫手的,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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