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小白趴在秦宇腿上已经睡熟，小手还紧紧攥着爸爸的衣角。
苏婉宁轻轻将女儿抱起，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亲：“我送她回房睡。”
秦宇点头，目送妻女上楼，这才发现陆晴不知何时站在了落地窗前，月光给她姣好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还没休息？”他起身问道。
陆晴转过身，眼神复杂：“秦宇，能陪我去后花园走走吗？”
夜风微凉，玫瑰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陆晴拢了拢披肩，突然开口：“本来想等你们从首尔回来再说的。”
秦宇心头一紧，直觉岳母要谈的不是什么轻松话题。
“今天我看到你和江映蓉在厨房...”
陆晴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该多嘴，但婉宁和若水毕竟是我的女儿。”
秦宇真诚地说：“岳母，你也很年轻。”
月光下，陆晴保养得宜的脸庞确实看不出岁月痕迹，唯有眼角几道细纹透露着年龄。
陆晴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多谢秦少夸赞。”
她停下脚步，直视秦宇的眼睛，“我就直说了吧，以后对我的两个女儿好一点，不要再辜负她们了，行吗？”
这句话像把钝刀，缓缓刺入秦宇胸口。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事实上，江映蓉和沈墨浓只不过是阴差阳错才会有了交集，逐渐有了一些感情，有些事身不由己。
“我以前太忙事业，没尽到母亲责任。”
陆晴的声音哽咽起来，“婉宁小时候发烧到40度，我在国外谈生意；若水第一次登台表演，我连观众席都没去...”
泪水无声滑落，“现在想弥补，可她们已经长大了...”
“你放心。”他轻声道，“我绝不会辜负她们姐妹。”
陆晴抬起泪眼：“那江映蓉呢？沈墨浓呢？”
她微微叹息，“我不是瞎子。今天餐桌上，三个女人的眼睛都黏在你身上。”
夜风吹落一片花瓣，正好落在秦宇肩头。
他沉默片刻，终于坦白：“这次去首尔，我会让婉宁和若水商量。如果她们能接受...回来就一起办婚礼。”
“荒唐！”
陆晴猛地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你当这是古代吗？明媒正娶只能有一个！另一个怎么办？做小？你让她们姐妹以后怎么相处？”
秦宇烦躁的摸了摸额头，苦笑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
陆晴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凄楚，“当年苏明远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找上门时，我也曾整夜整夜地想这个问题。”
还有这种事？老苏不是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吗？难道是因为被岳母抓住了把柄，所以才...
有可能。
秦宇怔住了。
“后来呢？”他忍不住问。
“后来那个女人怀了孕，我给了她一笔钱。”
陆晴的眼神飘向远方，“三个月后，她流产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秦宇背后窜起一股寒意。
“不是我做的。”
陆晴仿佛看透他的想法，“是她自己不小心...或者说，是报应。”
她转向秦宇，“所以，感情债欠多了，总会有人来收的。”
这句话像记闷雷，震得秦宇耳膜发疼。
他想起沈墨浓那句“我已经被你弄脏了”，想起江映蓉含泪的眼睛，想起苏婉宁强装镇定的表情...还有远在首尔的苏若水，那个为他差点送命的傻姑娘。
“岳母，”
他艰涩地开口，“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首尔吧？帮忙劝劝姐妹俩。她们要真吵起来，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说话，不管站在那边都是错...”
陆晴明显一怔，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
“你是她们母亲。”
秦宇轻声道，“婚嫁之事...你说比我说合适。”
夜风拂过玫瑰丛，带起一阵沙沙声响。
陆晴沉默良久，她在犹豫。
秦宇看出她的顾虑继续道：“婉宁也和我说过，说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小白，不如出去一起散散心。”
陆晴闻言，终于微微颔首：“好。”
这个简单的回答背后，是母亲对女儿们最深的牵挂。
秦宇突然意识到，或许陆晴早就等着这个邀请——不是以岳母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想要弥补过错的母亲的身份。
“谢谢。”他真诚地说。
陆晴摇摇头，转身望向二楼亮着灯的卧室窗口——那是小白的房间，苏婉宁正俯身给女儿盖被子。
“秦宇，”
她突然问，“如果...如果最后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秦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透过窗帘能看到苏婉宁模糊的身影。那个曾经高冷骄傲的女人，如今正温柔地亲吻女儿的额头。
他目光坚定，似乎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个选择：“我不是犹豫选择谁，只是不想让她们为难。”
“我需要选吗？她们本就是我的女人！”
陆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霸道中透露着一丝温情，这样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开心，同时也有点难过。
陆晴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秦宇回房，苏婉宁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呼吸均匀，似乎已经入睡。
秦宇轻手轻脚地上床，刚躺下，就听见她带着睡意的声音：
“妈跟你说什么了？”
秦宇犹豫片刻，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她说，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想和我们一起去首尔，也好早点看到若水。”
苏婉宁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你答应了？”
“喂，”秦宇撑起身子，看着她的侧颜，“老婆，不是你说想带你妈一起去的吗？”
黑暗中，苏婉宁轻笑一声：“狡猾。”
她转身面对他，眼睛亮晶晶的，“现在这么听话了？”
秦宇吻了吻她的发顶：“睡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苏婉宁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突然轻声说：“如果...如果最后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嗯？”
秦宇头大，不愧是母女，问的话都一样。
没等他回答。
苏婉宁继续道：“你会选那个...让你最心疼的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她含着他的耳朵呢喃道：“老公，今晚对我狠一点，我要让你心疼我...”
秦宇心头一震，低头看去，苏婉宁已经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