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个世界上,有那同名同姓的人。
这可能是一种偶然。
也可能是一种缘份。
可是,如果连老子的名字。
都是那同名同姓。
可能就不是出于偶然了。
郎娃的话,也引起了莫凝怡的警觉。
想到这一层。
自己倒真地想要知道。
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半大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莫凝怡,我如果告诉你。”
“我就是双枪莫伯雄的徒弟——郎娃!”
“你相信吗?”
“我信,因为,你会用双枪!”
这个莫凝怡,听了郎娃,道出了身份。
同前几个莫凝怡,有了根本不同的表现。
她脸上的表情,相当淡定。
眼睛里,也没有释放出,什么特异的光芒。
仅从这一点儿上。
郎娃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莫凝怡,是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女人。
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女人。
很少会把自己的情感,在脸上表露出来。
莫凝怡那漂亮的眉毛,又上下跳动了一下。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郎娃。
还是用一种非常淡定的语气,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莫伯雄是我的父亲。”
“但是,有关他的印象,在我的记忆当中,已经相当模糊了。”
“毕竟,他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很小!”
“而且,他只是把我,托付给了他要托付的人。”
“我也很少能够见到他!”
“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都是他托付的那个照顾我的人,后来给我说的。”
莫凝怡说的相当平静。
仅从她的面部表情,郎娃没有看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这是唯一一个,在向自己阐述。
她自己就是莫凝怡的时候,情感波动最平稳的人。
郎娃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把师父,让人一枪给爆了头的事情,说给她听。
转念一想。
觉得好像现在的时机,还不是很成熟。
还是等到自己,把那个二狗子的司令。
还有,那第三个莫凝怡的身份,给落实了。
假如说,眼前的这个莫凝怡。
就是真正地莫凝怡。
到时候,再一并给她说。
毕竟,这人的情绪,只要受到了影响。
在行动的时候,就可能会出岔子。
“好了,你呆在这里,别乱跑。”
“我出去给你找鞋。”
郎娃知道到哪里,去给这个莫凝怡,找一双相对来说,差不多的鞋。
那就是刚刚杀过人的地方。
郎娃来到了警备司令部的附近,转悠了一圈儿。
看着皇协军司令部的大门前。
那个特意为了恐吓中国人,而建立的广场。
那横七竖八地尸体。
脑袋顿时就大了。
感觉到天地都在旋转。
尸体,杂乱地躺在广场上。
都是一些平日里,循规蹈矩的普通老百姓。
六十几个人的生命。
平常的日子里。
在郎娃的头脑当中,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今天,郎娃却知道,那六十多个人的生命,是一个什么样的具体概念。
人压人,撂在一起。
横七竖八地躺着。
身体相互地交叠着,穿插着。
这里面有老人,也有孩子。
好大的一片,都是无辜者的尸体。
地上全是血。
血,一地的血。
特别是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是那么的红,那么地刺眼。
以致于让人,看到这一地的鲜血。
就会感觉到眼睛,有一种刺痛。
地上的血,所特有的殷红的颜色。
让人看了,不知不觉,就会有那想掉眼泪的感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现在,郎娃才知道。
那都是他妈纯粹的胡说八道。
有没有那样的人?
他相信,也有可能真地会有那样的人。
但是,那样的人,都是他妈的铁石心肠。
郎娃看了一眼,死人堆儿的方向。
不仅看到了那个二狗子的司令。
还听到了那个二狗子的司令,在大声地嚷嚷着。
“他妈了个x的!”
“今天,领头儿来杀老子的人,一定是莫凝怡那个臭娘们儿。”
直到这个时候,似乎就可以肯定。
这个时候,那个正呆在自己,藏身窝点的莫凝怡。
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莫凝怡。
毕竟,无意之间。
从敌人嘴里得到了证实,才是最能够让人信服的根据。
死者的家属,来认领尸体。
人们没有过多的心情,仔细地看一看,自己的亲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也没有人用过多的话,来追问一下,自己的亲人,为什么要死。
毕竟,人们也知道。
虽然,现在让自己踏在脚下的土地。
仍然是自己祖国的领土。
可是,这片土地,已经让野兽给占领了。
占领了自己家土地的野兽。
不可能会给原来这块土地的主人,那说话的权力。
什么才叫占领。
也就是为了体现,那占领一族的意识。
无非就是用杀伐,还有镇压的强硬手段。
来制衡别人的意志。
大家都是在暗自地啜泣。
默默地认领了尸体。
扭头就是拉着尸体走。
直到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才敢放声地哭出来。
当然,哭声,也是特别杂乱。
哭什么的人都有。
有的人是在哭着自己的父母。
有的人,是在哭着自己的妻子。
还有的人,是在哭着自己的丈夫。
最他妈的让自己,接受不了的哭声。
则是那年岁较大的人。
用那沙哑,且苍老的声音,在哭着自己的儿子。
或者是哭着自己的女儿。
抑或是哭自己的儿媳妇。
或者是自己家的姑爷。
在这一片地域当中。
离开这个杀人的核心地带之后。
几乎是每一个方向,都传来了哭声。
有人再哭,也有人继续在认领尸体。
虽然,也有来回巡逻的二狗子。
也有黑狗子。
还有真的畜生狗子。
可是,他们毕竟也知道,这些死者,都是无辜的人。
也就是每一个前来认领尸体的人。
给他们交一块大洋。
然后,你就随便拉着尸体走。
郎娃的双眼,在盯着被拉动的尸体。
因为他知道。
只要人死了。
在挪动尸体的同时。
穿在脚上的鞋,肯定会掉落下来。
他就是要等到一双,掉落下来的鞋。
当然,他的心里也知道。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
也就一了百了。
而活着的人,则还要顽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