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听他竟突然索要酬劳,不由心下困惑,自己现在身无长物,能付出什么阿旦需要的酬劳来。
便是今后要跟着阿旦处理问卜祭祀事务,以他现在处理问题的能力,他这劳力又能值得几个钱,如何付得起阿旦这样的老师传道授业的学费。
阿旦看他愣在当场,不由笑道:“怎么,舍不得?”
苏喆皱眉道:“也太小瞧我,我这命都是你给的,我能有什么舍不得给你?”
阿旦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轻笑道:“顽皮,没说实话。”
这给苏喆整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什么走向,不会是要求自己真·以身相许吧?
说好的掩人耳目假扮命定呢,别搞这么真情实感啊,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钢铁直男有点遭不住!
他强作镇定道:“你多心了!如今在这世上,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近可靠的人,对你我能有什么隐瞒!”
阿旦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与你客套,直言要这报酬咯?”
苏喆眼神乱转,梗着脖子回道:“但……但说无妨!”
阿旦看着他这一脸要英勇就义的表情,忍住笑,缓缓道:“此酬劳对你可能无关紧要,但对我而言,可是意义不凡……”
苏喆给急的,催道:“你直言便直言!还说这些弯弯绕绕!”
阿旦忍不住笑出声来,执起苏喆的手握住,道:“我所念的酬劳,便是想你每日在闲暇之余,与我讲讲你故乡往事。”
他望着苏喆,眼中尽是柔情期许,轻声道:“我想知道,是何等钟灵毓秀之地,才能生出你这般清澈无邪、灵心慧性的人来。”
苏喆表示难以置信:“就这?”
这什么走向啊?这是一千零一夜的走向吗?每天一个小故事?
阿旦笑着点头道:“莫非你还想增加其他?”
苏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哪里哪里,这个甚好!也算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我一定尽我所能,把能记起来的都讲与你听!”
阿旦笑道:“我便是想知道,我们未曾相遇之前,阿喆过得是何种人生。”
苏喆现在是完全放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道:“我还道你有什么图谋,原来只是好奇我家乡事物。”
阿旦笑笑,不置可否。
苏喆正色道:“我是幼年便已离乡,但也曾听长辈说过家乡过往,只是……我这故乡有些传说,别说在外人听来,便是我自己,有时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阿旦笑道:“这倒无妨,你可知我为何想听你讲这外界之事?”
苏喆道:“怕是……你们从小便被家中寄予厚望,天天读书习武,没有机会远行游玩,便想听我讲讲他乡这奇事异闻?”
阿旦故作惊讶道:“哎呀,不愧是鸮君,真可谓洞若观火。”
苏喆白了他一眼道:“少来!其实就算不当作酬劳,便是日常闲聊,我也可与你多说说这些事儿的。”
阿旦笑道:“如非这般要求,我若日常总是询问你这过往,岂不显得信任不足,如同审问。”
苏喆叹气道:“怪道武成王说你心思重,还真是这样。”
他直视阿旦双眸,认真道:“你我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休戚与共,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言。我若不信你,便也不会担这命定之名,所以我希望你能同我一样,有什么想法,便直于我说,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阿旦缓缓眨了眨眼,顿了一下,最终点头道:“阿喆说的是,我记下了。”
苏喆叹气道:“所以方才你说这卜辞已破,让我无需担心太师会与我为难,是不是也是哄我的。”
阿旦垂下眼,抿了抿唇,复又抬起头淡淡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