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话音刚落,伯邑考咳了几声,接着向车外命令道:“停车。”
苏喆心下大骇,心道莫非自己这番话哪里着了他的忌,难不成要喊了停车把自己撵下去?慌得他赶紧起立准备自觉滚蛋。
结果他屁股还没离开软榻,姬发便已经闪电般出现在了车里,一脸怒气道:“大哥怎么了?这臭小子果然在惹你生气?”说着伸手便要把苏喆扯起来。
可能姬发窜进来时带进了些凉风,伯邑考又捂着嘴咳喘不止,他一面咳,一面还摆手制止道:“不得无礼。”
姬发咬了咬牙,没再理苏喆,迅速上前将软榻边的水袋递上,拍着伯邑考的背,扶着他了喝些水。
伯邑考缓了一阵,笑着向姬发道:“跟着太子殿下学了这么些年,阿发怎么还是这般急躁。鸮君这一路都谈吐不俗,此时正与我教授隔绝邪气之法,怎么会惹人不快。”
姬发嫌弃道:“大哥你怕是也被他迷惑了!他只是在你面前装得这样!在我跟前可是目无尊卑,毫无礼教可言!”
苏喆嘴角抽搐,忍不住呵呵了一声反唇相讥道:“实话告诉二哥,我这礼数乃是神鸟所赐,只有知礼之士才能感受得到,粗鄙之人自是看不见的!”
姬发反应倒快,啐道:“胡说八道!那若两人同时在场,你还能分身作出两套举止不成?”
苏喆翻着白眼道:“这种方法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懒得用罢了。”
伯邑考在一边掩着口笑个不停,道:“鸮君果然风趣,怪道阿旦对你这般倾心。”
苏喆没料到伯邑考这话题突然又转到阿旦对自己的态度上,一时间又感到有些难为情,原本还想再嘲讽姬发的几句这会儿生生给咽了下去。
即使如此姬发也还是气哼哼地对苏喆怒目而视,伯邑考见状,拉着他道:“你别这么凶巴巴地,我喊你们停车,是因为鸮君方才提出了一种隔绝邪气的方法,可缓解我这咳喘之症。”
姬发果然急道:“什么方法?他早怎么不说!”
苏喆哭笑不得:“二哥您讲点道理好吗!早我也不知道大哥这症状来源,你让我怎么说!”
伯邑考笑着对姬发道:“鸮君说用四到五层绸纱,遮住口鼻,可滤过邪气,避免咳喘发作。我想这行李中当有可用的布料,先拿来试试,至少路上不再发作,也能省去不少麻烦,所以便停车准备唤阿旦带鸮君前去挑选。现在既然你来了,那便由你带鸮君前去也是一样。”
姬发上下打量着苏喆,又翻了个白眼后,才不情愿地上前掀起帷幔,道:“愣着干嘛?跟我走啊!”
苏喆向伯邑考拱手拜了一下,然后不示弱地白了姬发一眼,跟着他下了车。
这时阿旦骑着马从队伍后方赶来,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突然停车?”
姬发没好气儿道:“还不是你这宝贝鸮君,突发奇想要拿绸缎给大哥挡什么邪气。大王赏赐的布匹在哪辆车上?”
阿旦看起来有些意外,道:“往后第五辆车上,箱内装得便是。我带你们过去。”
姬发道:“不用,我带他去就成,你这里守着大哥的车。”
阿旦点头应允,便骑着马守在大车旁。姬发自带苏喆去挑选布料。
到了装载赏赐的车前,姬发便吩咐仆从开箱拿取各种布料呈上来给苏喆挑选,一边恨恨向苏喆道:“虽然大哥识人比我强上十倍,但我还是要提前警告你老实点,不要打我大哥的主意。”
苏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侧目道:“你有病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既已与阿旦互认命定之人,怎么会随意与他人攀扯关系!”
姬发哼道:“算你识相,我可不是无缘无故来提醒,看你之前谄媚黄天化的那样儿,我可不觉得你是什么纯洁人士。”
苏喆气结,心道我特么跟黄天化套近乎还不是为了你!结果还被你这么看,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冷笑道:“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贵公子似的,看到个美人儿便随便打人主意?大哥这样温文尔雅的人,我心中只有钦佩仰慕,岂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姬发倒没回答,只以冷笑回应。
苏喆见他这样,眼珠一转,故意调笑他道:“就算我要勾引,也不会去找他那样的谦谦君子,肯定是先来勾引你这种胸大无脑,只会暴跳的毛头小子,成功几率岂不比勾引大哥那样的君子要高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