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密室内天摇地动。
“霜盾…能量耗尽…粒子束次级震荡流穿透!”警报如尖刀刺入心脏!第二重湮灭粒子流在击穿顶层废墟后直贯深层!如同烧红的餐刀刺穿奶油般撕开层层强化地板!毁灭的光芒在通道深处疯狂滋生!高温扭曲了监视屏画面!
沈青竹顶着砸落的碎石粉尘,全身伤痕累累扑向悬浮床!她如同护雏的雌狮,张开双臂死死挡在女儿身前!眼中是刻骨的绝望与疯狂!死也要和女儿一起化成灰烬!
“望舒——!!!”她最后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死亡的帷幕!
就在这时!濒临极限的徐望舒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中那点深邃如古井的金光彻底炸裂!如同宇宙初生的恒星风暴!一声源自灵魂深渊的、非人般的尖啸自她喉中爆发!
嗡——!!!!!!!!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却与“霜盾”本源频率完美契合的能量风暴以徐望舒为原点骤然爆发!如同亿万无形的冰针刺破虚空!瞬间充盈了濒临崩溃的“霜盾”防护矩阵!原本濒临熄灭的冰晶力场光芒暴长!硬生生抵住了粒子流穿透的锋锐边缘!
代价是瞬间的——徐望舒皮肤上暴亮起的淡金纹路如同过载电路般疯狂燃烧!玉质般的肌肤颜色被迅速抽空!转变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那尖啸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像断翅的蝴蝶般软倒在沈青竹怀中!气息瞬间跌落深渊!防护力场的光芒也随之急剧黯淡!
粒子束尖锋穿透力暴涨!如同毒牙刺入最后屏障!死亡的边缘!
徐云的瞳孔猛地收缩!剧痛、反噬、芯片警告……所有束缚都被一种超越本能的决绝碾碎!他左手猛地拍在轮椅扶手上一个隐蔽的金属卡扣!
咔嚓!
扶手下方的合金挡板瞬间弹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没有武器!只有一支注射过血浆的、带着粗针头的应急注射器(深水实验室特制急救血浆)!
徐云完好的右手一把抓起注射器!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将针头狠狠扎向自己刚被采血、青紫未消的左手小臂!
噗嗤!血光四溅!
“徐云——!!”沈青竹看到丈夫那自残般的举动几乎目眦欲裂!尖叫变调!
针筒内血浆被瞬间注入!他染血的右手将那支带着自己炽热滚烫血脉之力的针剂!毫不犹豫地朝着已经丧失意识的徐望舒的颈侧大动脉!狠狠刺了下去!
轰!
如同熔岩灌入冰河!
悬浮床边!一个复杂精密的神经共振增幅器(沈青竹一直隐藏在悬浮床基座中)在接触父系血脉力量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徐望舒张开的五指猛地弹动了一下!指尖!一道微弱的淡金色光丝不受控制般溢出!极其精准地!极其意外地!射向不远处被冲击波掀飞的“龙渊”芯片控制核心处理器!
兹啦——!!!!!
高频神经脉冲通过微米级金属通路瞬间焚毁了那个代表屈辱与锁链的“龙渊”核心控制单元!中枢爆出一团微弱的电火花!冒起了轻烟!
徐云在注射完成的瞬间轰然倒下!意识滑入黑暗!沈青竹抱着女儿蜷缩在地面碎屑和能量光芒边缘!维港防护场仅存的微光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粒子束最后的锋刃已触至门楣!
就在这时!
哐当!
密室被巨力撞开!一个身影被爆炸气浪狠狠摔进来!王大奎!他满身冰碴和冻土!合金腿关节严重变形!但他怀里的恒温保护箱死死被他压在身下没有丝毫损伤!他挣扎爬起!看清密室惨状!目眦欲裂!
“样本——!样本99号——!!到了——!!!”
箱子被王叔仅存的力气抛向沈青竹!同时!他猛地反身扑向被粒子束高温烧红的密室大门!用身体死死抵住那滚烫的合金!将后背暴露给门外涌来的死亡光芒!
“嫂子——!老徐——!撑住——!!”嘶吼被爆炸与扭曲金属的尖啸吞没!
粒子流的湮灭光芒被挡在王大奎燃烧的身体之外片刻!恒温箱砸在沈青竹身边!箱盖被震开!一支造型奇特、流淌着星河般淡金色光晕的液体样本瓶安静地悬浮在保护凝胶中!标签:样本99号!
沈青竹如同在无尽血海中看到唯一的浮木!不顾一切地抓起样本瓶!狠狠拔开密封阀!淡金色的液体带着一种难以形容、仿佛来自星空彼岸的纯净能量波动流淌而出!她没有丝毫犹豫!将冰冷甘冽的液体对准女儿干裂失血的嘴唇——灌了进去!
液体入口瞬间!
如同亿万星辰在体内炸响!
徐望舒灰败的皮肤下陡然亮起纯粹的、如同新生儿般柔和的玉白色光晕!皮肤表面所有的龟裂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淡金色的异常纹路彻底消失殆尽!化作健康的红润!她那如同耗尽枯竭的灵魂在纯粹的“冰核”能量滋养下极速修复充盈!
嗡——!!!
徐望舒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瞳孔不再是诡异的光芒,而是清亮如初生的晨露!一股平和却庞大到令空间震颤的无形能量场以她为中心温柔扩散!如微风吹拂过焚世烈焰!濒临崩溃的“霜盾”防护如同久旱逢霖般瞬间被抚平!破碎修复的光芒稳定下来!即将穿入的粒子流锋刃如同撞进粘稠的琥珀!骤然减速凝滞!
天基武器能量耗尽!贯穿天际的光矛不甘地扭曲消散!只留下维港顶层巨大黑洞般的伤痕冒着滚滚浓烟!
风从破碎的窗户卷入,卷起地面的尘埃与纸屑。尘埃在惨淡的月光与残余防护场的冰蓝光晕中无声舞蹈。沈青竹抱着怀中生命体征平稳、如同褪尽尘埃的美玉般的女儿,泪水如同开闸般汹涌流下,滴落在徐望舒温热的额头上。
角落的废墟里。徐云躺在轮椅上,断裂的肩骨暴露在空气里,嘴角的血沫已然凝固。心跳微弱,但生命的火焰尚未熄灭。周明半身浴血爬到他身边,颤抖着手确认着基础生命信号。
密室外廊道一片狼藉与焦糊。王大奎倒在那扇烧穿的合金门前,背部一片焦黑碳化,合金义腿只剩下扭曲的骨架,冒着最后的青烟。他身下的地面,一片被烧蚀出的、焦黑的人形。远处国安特勤的呻吟声在废墟中时断时续。白霜不知所踪。
徐望舒安静地蜷缩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母亲被泪水打湿的下巴,一个微弱却真实无比的词,如同春芽破冰般滑出唇间:
“妈……妈……”
维港的夜风带着硝烟与铁锈的气息从残破的巨窗涌入,将最后一缕防御场的微光拂散。烟尘之下,是劫后余生冰冷的废墟,是流淌成河的忠诚之血,也是新纪元血火涤荡后最纯净的起点。窗外的维港依旧璀璨倒映星河,而深水之下的巨舰,引擎的嗡鸣已然压过惊涛。新的航线,在血、火与泪的坐标上,无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