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易中海脖子上突兀地挂着绳子,手上打着厚厚的石膏,他神情焦灼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得到关于聋老太的消息。
“同志,我就是来打听一下,我们院的聋老太没来过这儿吧?”
“真不用特意给我安排单独房间,我着急啊。”
易中海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没事,您先坐,别着急,放松点。”
“我们只是按程序了解一下事实情况,给您做个笔录。”
王刚警官一脸平静地坐在易中海对面,他那沉稳的目光,似乎能洞悉一切。
“您说的聋老太,是不是住在南锣鼓巷95号院后院的龙小兰?”
王刚警官问道,手中的笔已然准备就绪。
“警官同志,没错,就是龙小兰。”
“不过她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儿,已经从后院搬到中院住了。”
易中海赶忙回应。
“那您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王刚警官单刀直入。
易中海挺了挺腰板,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豪:
“警官啊,我们南锣鼓巷95号院,那可是这一片远近闻名的优秀四合院。”
“院里的老少爷们、姑娘媳妇,个个都尊老爱幼,邻里间相处得比亲人还亲。”
“我呢,作为院里管事的一大爷,聋老太不见了,我能不操心嘛,这才赶忙过来问问。”
王刚警官微微皱眉,语气严肃起来:
“我只问您和她的关系,无关的话就别扯了。”
易中海愣了愣,忙不迭说道:
“同志,我俩就是纯粹的邻居关系,真的。”
“她什么时候失踪的?”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王刚警官追问道。
易中海回忆了一番,说道:
“就在昨天早上,往常这个时候,聋老太总会在院子里溜达,和大伙唠唠嗑。”
“可昨天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身影。”
“我们觉着不对劲儿,去她屋里一看,果然没人。”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院里的人知道后,都特别担心,自发地在附近四处寻找。”
“从早上找到晚上,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昨天实在没办法了,今天一早我们就赶来报警。”
“这不,院里有人说你们这儿昨天抓了些暗门子的人,我担心聋老太会不会被误抓了,她一个老太太,哪能跟那些人有关系啊。”
易中海满脸忧虑,又赶紧补充,
“我可以跟您打包票,聋老太太绝对和暗门子的人扯不上边,她年纪那么大了,腿脚都不利索,能干啥坏事呀。”
王刚警官抬眼打量了一下易中海,略带怀疑地说道:
“哦,你保证?”
“你们关系得有多熟,才能这么信誓旦旦?”
“你能给她做担保人?”
易中海连忙解释:
“一来我们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好些年,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知根知底;二来聋老太年纪大了,生活上有诸多不便,这些年一直是我跟我媳妇在照料她的日常起居,对她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了。”
王刚警官微微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了几笔,然后说道:
“事情我们大致了解了,不过目前这情况,需要你全力配合。”
王刚神情严肃,目光紧紧锁住易中海,
“我们调查发现,龙小兰与一起敌特事件存在关联。”
“既然你主动来为她担保,那就得配合我们深入调查。”
易中海听闻,顿时面色如纸般苍白。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一旦跟敌特事件沾上关系,那下场必定极为凄惨,就算侥幸不死,也必定会脱层皮,此刻的易中海恨不得杀死龙小兰的心思都有了。
易中海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刚刚还信誓旦旦地为龙小兰担保,哪承想局势瞬间急转直下,竟牵扯出如此骇人的敌特事件。
此刻,他仿佛能看见周围人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怀疑,那些往日里敬重他的邻里,恐怕马上就会将他视为与敌特勾结的嫌犯。
“警察同志,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呀!”
易中海声音颤抖,近乎带着哭腔,
“我刚刚担保的,只是龙小兰和暗门子绝无关系,我……我哪能想到会扯到敌特事件上去啊!”
此时的他,全然没了刚踏入审讯室时的意气风发,原本挺直的脊梁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整个人瞬间萎靡下来,脑袋低垂着,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不是你说误会就误会的。”
王刚警官表情冷峻,话语斩钉截铁,
“这一切都需要深入调查,用事实说话。”
“你既然跟龙小兰相处多年,又对她的生活颇为了解,我希望你能把知道的关于龙小兰的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交代清楚。”
“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对案件的侦破起到关键作用。”
易中海嘴唇嗫嚅着,眼神中满是惶恐,像是在努力从混乱的思绪中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恐怖:
“警官,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和敌特有关。”
“这些年,在我眼里,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平时就喜欢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跟邻里们唠唠家常。”
“我和我媳妇看她生活不便,就多照应了些……可我真没发现她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啊……”
易中海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地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