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玉蝶的剑鸣撕裂云层,苏妄望着道心鼎中浮现的七颗血色心脏虚影。最黯淡的那颗位于极南瘴海深处,正是初代阁主所言的「第七心脉」。沈清歌的天问剑突然插入鼎身,剑刃竟被心脏虚影腐蚀出黑色纹路:「这不是魔神的心脏...是七派祖师的道心!」
林若雪的冰晶触碰到虚影的瞬间,所有人的识海同时炸开轰鸣。苏妄看到三百年前的画面:鼎剑阁祖师将魔神心脏劈成七块,却发现每块心脏都已寄生道心魔种,于是七位祖师自剜道心封印,以自身元神喂养魔种防止苏醒。
「初代阁主骗了我们!」青崖真人捏碎罗盘,瘴海方向的灵力乱流竟形成巨大的太极图,「第七心脉根本不在瘴海,在我们每个人的识海里!」
道心鼎突然剧烈震颤,苏妄体内的道心裂纹中渗出黑气。他看到绷带男的残影在识海中冷笑:「三百年前初代阁主故意让魔神心脏寄生道心魔,就是为了让你们今日...自毁道心。」黑气化作七道心魔,分别幻化成沈清歌、林若雪等人的模样,持剑刺向他的丹田。
「不好!这是道心魔种的反噬!」沈清歌的虚影突然掐住苏妄脖颈,「当年七位祖师封印魔种时,早已将自己的执念注入道心鼎,如今鼎灵复苏,心魔自然要夺舍宿主。」
苏妄猛地咬破舌尖,血色剑印在识海绽开。他想起《太虚七式》第七式「焚天」的真解——唯有以持剑者的七情为引,方能点燃道心净化魔种。当第一式「碎星」的剑意斩向沈清歌心魔时,他竟在剑刃上看到了自己对沈清歌的依赖。
「原来...七式剑招斩的不是敌人,是自己的心魔。」苏妄惨笑,任由林若雪心魔的冰棱刺穿胸口。道心鼎中突然飞出七道流光,分别融入七式剑意,他这才看清,每式剑招的剑谱残页上,都刻着一位祖师的血泪。
青崖真人的虚影突然化作灰蝶:「我们本就是祖师执念的化身,如今心魔觉醒,自然要回归道心鼎。」随着最后一位残影消散,苏妄的识海中只剩下绷带男的身影,他正捧着第七颗心脏,站在道心鼎的裂纹中央。
「恭喜你,破局者。」绷带男将心脏塞入苏妄口中,「现在该看看...初代阁主真正的礼物了。」心脏在他丹田中炸开,苏妄的识海被染成血色,他看到初代阁主跪在魔神面前的真相——三百年前,魔神本是守护苍生的神兽,却被天道诬陷为魔,七位祖师剜心封印,实为以道心为契,等待后世能唤醒神兽的人。
「所以...道心鼎不是封印,是钥匙?」苏妄的道心在真相中寸寸崩塌,却见苍澜玉蝶飞入道心鼎,与七颗心脏共鸣,竟在鼎内凝成一枚蝶形金丹。绷带男的身影逐渐透明,他的最后一丝残魂融入金丹:「初代阁主用轮回做局,就是要找一个能承受七道心魔,又不被魔种吞噬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道心鼎突然飞出体外,悬浮在瘴海上空。苏妄这才发现,所谓的瘴海竟是巨大的太极图眼,而道心鼎落下的位置,正是太极图的阴阳鱼交点。当鼎身触碰到海面时,海底升起七根水晶柱,每根柱子上都锁着半透明的神兽虚影——那正是被封印的魔神真身,此刻正用七双眼睛望着他。
「还等什么?」初代阁主的声音从鼎内传来,「用你的道心,解开最后的锁链!」苏妄握紧蝶形金丹,却感觉到金丹中传来绷带男的记忆:每一世轮回,他都在寻找能唤醒神兽的宿主,而每一次失败,都会让道心魔种更强大。
「如果唤醒神兽,天道会降劫吗?」苏妄的灵力在鼎身流转,七式剑意同时爆发。水晶柱上的锁链应声而断,神兽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海水被染成血色,天空裂开无数黑缝。
「天道?」初代阁主的笑声混着神兽的龙吟,「三百年前我们剜心封印,就是为了等今天——让苍生看看,所谓的天道,不过是害怕神兽苏醒后,揭露他们屠戮上古神族的真相!」
黑缝中落下九天神雷,苏妄的道心鼎突然展开防御结界。他看到沈清歌等人的真身站在海岸线上,原来他们并非残影,而是被初代阁主用秘法困住,此刻正用本命法宝为他护法。
「苏妄!接住这个!」林若雪抛出一枚冰梭,梭身刻着昆仑墟的禁咒,「七派祖师留下的后手,只能用一次!」冰梭刺入道心鼎,神兽虚影突然发出悲怆的长鸣,七颗心脏从鼎中飞出,融入神兽体内。
苏妄的蝶形金丹同时炸开,化作万道蝶光缠绕神兽。他终于明白初代阁主的真正目的——不是释放魔神,而是让神兽吞噬道心魔种,以自身神元净化三百年的因果业障。当神兽睁开金色瞳孔的瞬间,天空的黑缝中渗出金色血液,那是天道受伤的征兆。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守护者。」苏妄望着神兽眉心的苍澜玉蝶印记,初代阁主的残魂在他识海消散前,留下最后一段记忆:三百年前,七位祖师与神兽定下血誓,若天道不公,便以后世持蝶者为引,重塑天地秩序。
神兽振翅飞起,血色海水化作漫天光雨。苏妄感觉到道心鼎在体内化为神格,而苍澜玉蝶则变成了神格的钥匙。远处,绷带男的最后一丝气息融入光雨,化作一枚玉简落在他掌心,玉简上只有八个字:「因果已破,天道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