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灰高原之战终落幕,终轮至臻的虞溟荒,最终被湮玥一击【曦息湮天】彻底寂灭,连存在的理由都被封入寂渊,化为永不回忆的尘埃。
……
纪无之源·北纪域 · 永衍界殿 · 内殿之央
万纪环因缓缓流转,穹穹宙环中,一道沉默身影立于魂镜阶前。
他,便是虞渊策。
那一刻,一道命轨被强行掐断的震荡波动穿透环因主镜,直入他体内。
——虞溟荒,已陨。
“呵……”
他眼神低敛,声音如寂渊冷流般透出:“竟敢于纪界之外,斩我族系至巅之老。”
他抬起指尖,命纹闪烁之间,一道因果锁链于魂镜浮现,锁定四道身影残痕——
秦宇、湮玥、云漪、紫雪。
尤其是那名环主之子——秦宇。
“你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命轨预演。”
“我策源族从不容许‘逻辑变因’。”
“我将亲手——将你从整个【纪书主轨】中彻底删除。”
声音落下,一道逆构式命魂浮于他眉心之上。
命魂·因见·识衍回路,开始预演毁灭计划。
而他,只轻声一句:
“我要将秦宇,从一切逻辑中……彻底删除。”
湮灰高原,寂静无声。
那一场足以撕裂命理、震荡源因的战斗,终于归于虚寂。
秦宇伫立废墟之巅,灭源神剑归入识海,识海之中,“寂初·环主魂图”缓缓合拢归位,归渊图心闪过一缕深金之芒。他的气息在此刻悄然升腾,终凝于命轨深渊之上【终轮境·极致】。
他抬眸望天,命轨已不再延展,而是开始回转自身——进入“逻辑闭环”的最后准备。
而在他身侧,湮玥静静闭眸,湮曦寂轮环于背后微微旋转,逆熵光芒犹如永昼下的静雪,绽放出一种全新的格位感。
——她的修为,已然跃升至:【湮主境·初阶】。
曾经无法被言说、不可被概念承载的力量,如今已在她体内悄然稳固。
云漪凌空踏步,三道魂环在她周身展开,金曜光芒、紫电闪耀与黑焰吞渊交织辉映,幻龙之姿彻底成型。
——三魂融合,湮渊之主再无破绽。
她轻轻吐息,魂压席卷虚空,仅是气息流转,便让四周碎界浮渣纷纷崩溃,如同这片高原从未存在。
而她们的身旁,则多出一位静立于魂光边缘的身影。
——紫雪。
她原为跨维超脱至臻真仙,于万界之巅独自超脱,俯瞰红尘仙尊、诸帝古祖。
如今,因秦宇所引星辰之花、命因重启,使她成功跨越那一步——
从未被书写的“寂源境”,她走上了这条道。
——【寂源境·初阶】。
她低头凝视自己的手掌,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世界回应,仿佛此刻,整个纪无之源都在为她开启新的命题。
而此时此刻,这支四人小队:
一人主命破界,终轮极致。
一人湮主初现,曦轮映天。
一人幻龙降世,魂环彻定。
一人星凤焚因,寂源新踏。
他们将是掀开纪无之源真正命章的破局者。
荒渊试界,湮灰高原,至此——落幕。
湮灰高原已灭,四道身影划破虚空,踏入无边环域。
遥遥万纪环光之上,永衍界殿——纪无之源二十超脱源殿之首,终于在他们眼前显现。
那是一座不存在任何地基的巨型殿域,浮悬于时间本源之流之上。
无穷因果流环自殿下涌动,亿万纪年与未来轨迹,在其穹顶刻印为魂光星河,闪烁之间,皆是界命被改写之证。
秦宇身影先落,湮玥、云漪紧随而至。
最后,是身披星火曦羽的紫雪,踏星光而来,凤影隐于身后,气息清冷肃然。
然而,就在她欲步入殿门的刹那,一道流金结界缓缓展开,将她拦于界环之外。
【源殿主律】自动响起:
“未经【观测者格位】之引,非永殿弟子,不可入殿。”
紫雪略显惊讶地停住脚步,目光凝视这条挡在面前的纪序之光,隐约察觉到这座源殿对她的“身份未定”状态。
她望向秦宇。而秦宇早已转眸,向那界殿深处微一点头。
瞬息之间,一道金曜之影从殿内升起,风声如曦曜初临,一名身穿晨曦执袍的男子踏光而来。
他神情淡然、面容俊逸,眉心流转日轮符纹,语气不怒自威。
“你带外人闯殿,是否知晓源律?”
秦宇微笑,拱手回应:“这位是我在湮灰试界所得新引者,具‘寂源因脉’,愿以观测者引荐之仪,协助其开启考核。”
对方盯着紫雪片刻,略一颔首。
“好。既由你出言引荐,我便以执律之名接引入殿。”
“吾名【拂曜】,永衍界殿长老之一。今日,亲引你赴试。”
他看向紫雪:“星火少女,若你真如他所言,已跨寂源而来……那便来试试看——你是否配在这‘时间本源’之上,留下你的命轨。”
紫雪眼中神芒微动,曦羽轻震,微微点头。
“我会通过的。”
她向秦宇望了一眼,不再多言,步入了那由拂曜打开的殿域副道,前往永衍界殿专属的“入殿考核空间”。
其名为:【观星断因塔】——观天星之轨,断自身命因。
成者,得“源因格位”,可刻名于殿。
而云漪踏步至湮玥身旁,轻声感叹:
“好严啊……不过紫雪姐姐的气质果然很不一样,比我以前看到的所有‘界女’都更亮。”
湮玥未语,只静静看着殿门缓缓合拢。
而秦宇,望着紫雪背影的方向,眼中却浮现出另一道似曾相识的魂影……
——这是他未来布下的一环。
永衍界殿 · 外环试界厅
湮玥立于星轨浮阶之上,神色平静,然而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那一扇闭合的副殿之门。
云漪却显得兴致勃勃,她趴在悬浮的光镜边缘,嘴角噙笑,喃喃自语:
“嗯……姐姐她进去已经一个时辰啦,该不会把那座‘观星断因塔’拆了吧……”
而秦宇微闭双目,神识早已洞穿塔域,静静感受着那一缕缕被命因洗礼后的魂火气息。
就在这时——
一道日曜神纹流转的空间之门自殿中裂开,流光之中,拂曜的身影率先踏出,其后便是身披曦羽魂衣、神情清冷的紫雪。
她神色从容,气息更胜入殿前一分,那是“时间星因之塔”洗礼后的反馈。
拂曜面色微有震动,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秦宇,竟罕见地发出一声轻哼:
“你倒是带领了个好种子。”
随后他又瞥了云漪一眼,像是故意感叹地说:
“这等魂识纯度与命理融合度……别说能一次性看穿九星轨迹的,连塔心源印都自己推导出来了。”
“若早知此女存在,当初观测者那群人还争来争去做什么……真是玩忽职守。”
秦宇轻笑:“现在补上,也不迟。”
紫雪向拂曜微微颔首,算是答谢,眼中却无波无澜,显然考核对她而言不过只是“流程”一环。
她站回秦宇身边,目光轻扫星环广场,轻声问:
“……如此,我已是这永殿之一员?”
秦宇点头:“你已有‘源因格位’,你的名字,已经刻入了这座时间本源之中。”
云漪立刻靠了上来,笑眯眯地揽住紫雪的手臂:
“姐姐好厉害呀~我还听说那个塔连湮玥姐和宇哥都花了好几个时辰,你一炷香就出来啦!”
湮玥淡淡扫了她一眼:“你话真多。”
紫雪只是静静一笑,未置可否。
然而她却轻轻仰头,望向那万纪轨环构成的穹顶。
在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
自己早已脱离那曾被称为“超脱”的世界,而是真正踏入了这个——命运可重写、因果能扭转的上界终源。
她低声呢喃,仿佛是在告别旧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道上之界。”
永衍界殿 · 星泊区 · 第七环主宿列
星辉流光洒落在静谧的殿道之间。湮玥、云漪与紫雪随秦宇并肩前行,而不远处,一处簇新的居所已在星碑灵序中被划定,拂曜为紫雪特别安排的住处,就设在秦宇居所右侧,正对湮玥与云漪的灵环之宅。
“这样便好。”秦宇轻声道。
湮玥扫视了一眼这片熟悉的归宿,却未言语,只是眉目间微不可察地柔和了几分。
而就在他们准备入居的刹那,一道缥缈水光自星道尽头流转而来,随之现身者,是一位身着湮蓝羽纱、气质温婉沉敛的女子。
她唇角带笑,步伐却不疾不徐,似踏水而来,身后流淌出一缕淡银云纹。
“你们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如夜泉微语,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醒气场。
湮玥眼神微动,淡声道:“漱寻言。”
云漪倒是先冲了上去,笑嘻嘻地挥了挥手:“你就是那位传说中帮我们搞定入殿记录、安排试炼流程的大姐姐?”
秦宇抬眸看向来人,眼中露出熟悉之意:“你已经预知我们此战的归程?”
漱寻言轻轻点头,她的目光在湮玥、云漪与紫雪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紫雪身上,眸光轻动,稍作打量后微露惊异之色。
“这位……并不在原始命轨记录中。”
“她来自域外。”
“嗯,名叫紫雪。”秦宇回应,“曾为超脱真仙极致之境,现已由我助其跨维升入寂源。”
漱寻言目光凝了一瞬,旋即轻轻一笑:“你这次带回的,不只是胜利。”
“一个真正从‘诸界极限’中跳出的存在,她的加入,足以改写我们接下来的布局。”
她转向紫雪,认真道:“欢迎你,紫雪姑娘。接下来你将拥有正式的【源因刻名】,名录星碑,享永殿同列弟子之权。”
紫雪只是微微颔首:“若非秦……他,我也未必能踏出那一步。”
“他改变的不止是你。”漱寻言低语,“也许是整个永殿的未来。”
秦宇微微侧首,目光从紫雪身上收回,落向漱寻言时,神情略有凝然。
片刻后,他开口,声线平稳:
“你的气息……变了。”
湮玥亦微抬眼眸,静静凝望着漱寻言体内那层隐约扩张的逻辑层域。
云漪嘴角一弯,眨了眨眼:“咦?姐姐你也偷偷变强啦?”
紫雪目光轻扫而过,虽未言语,却在心底深感一阵震荡——她能清楚地察觉到,眼前这位女子的境界,赫然已超越她初入寂源时的维度层级。
漱寻言静静点头,一丝毫无骄色的淡然自她眸中掠过:
“你们在荒渊踏碎湮灰之因,我也不可能止步原地。”
“如今我已踏入【初空境·中阶】。”
秦宇眼中光影微动,沉默片刻,语气缓缓道:‘祝贺漱长老荣升初空境·中阶’
漱寻言这才展露一个真正的笑意,转身负手,目光遥望天穹之上的环层神碑,语声低沉却掷地有声:
“七日之后,正是【纪无之源·二十源殿·超级弟子对战】之日。”
“这场对战,是我当初送你们前往试界前早已定下之事——那时我并不确定你们是否能安然归来。”
“但如今,你不仅归来,而且带来了一个寂源真仙、一头三魂幻龙……还有更可怖的,是你自身修为已至终轮极致。”
“你们,是为此战量身而生的参战者。”
云漪双手叉腰转了一圈,笑道:“总感觉……这才刚热完身呢。”
湮玥只淡淡抬眸,未作多语,而紫雪则轻抬手指,触碰了一下自己肩上的曦羽披饰,仿佛终于明白,自己真正该迈入的世界——已然展开。
而秦宇则静静闭眸,仿佛透过这片星域,看见了七日之后,那座纪无之源最高弟子战场:
“正好。”
“七天之内,我等必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无数超脱纪族的神骄将聚首,二十源殿的命因之子即将争锋。
他不再是外来者。
他,是归来者。
是因果的终回,是命题的逆书。